賀蘭棠怎麼可能不覺得可笑, 都過去這麼久了,他想起來仍覺得心情煩躁, 像是被鄭之南利用了。

    準確的說, 他就是被鄭之南利用了。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鄭之南和陸知易有什麼關係。

    他看到鄭之南的時候, 鄭之南獨自坐着,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也不覺得怎樣,反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心事重重的。

    是個長得不錯的新面孔, 散發出來的氣息也不令人討厭,他就主動走了過去。

    本來只是想認識一下。

    但出乎意料,簡單的聊完後鄭之南十分主動,勾引他。

    對, 就是勾引。

    賀蘭棠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道德標杆, 雖然不是什麼人都來者不拒, 但有人投懷送抱,而自己又不討厭,爲什麼要拒絕呢

    這裏還是他的主場。

    或許是都喝了點酒,氣氛也正好,總之, 向來對另一半比較挑剔的賀蘭棠沒有拒絕鄭之南。

    他們一起離開, 去了房間。

    說實話, 那場歡愛他自我感覺很滿意, 也看到了鄭之南的情動, 讓他覺得是個不錯的,可以繼續深入發展的對象。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最起碼他覺得很舒服,很愜意,想和鄭之南有第二次,第三次。

    然後,翌日當鄭之南離開,他去和朋友們繼續聚會。

    聽到有人聊天,說起了陸知易的對象,聽到是他的時候,賀蘭棠現在回憶起來,也能想象到當時自己的臉有多黑。

    他在心裏直接說了一句:操。

    有男人還亂撩。

    這讓賀蘭棠直接噁心的當天晚上就回紐約了。

    他原本是明天的飛機,但他怕自己再待一秒會忍不住去打一頓鄭之南。

    什麼意思

    他明明有男人,還來撩撥他

    賀蘭棠想一次就加深一層煩躁感。

    這是賀蘭棠第一次馬失前蹄。

    被動的成了一次小三。

    還是一個他完全看不上的人的小三。

    當陸知易這個當初是他跟屁蟲,現在也是個對他們這幫人溜鬚拍馬存在的傢伙的小三。

    賀蘭棠實名噁心,反感,煩躁,就像是被人聯手坑了一樣。

    而現在,當他還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想要趁機羞辱對方一番時,對方卻完全把他忘了。

    賀蘭棠覺得自己幼稚的舉動就是在給自己添堵。

    憋躁的情緒沒有得到緩解,反倒更加煩躁了。

    鄭之南發暈的時候注意到賀蘭棠的臉越來越黑,眉心緊蹙,就像是他不僅和他上牀了,還欠了他五百萬。

    該不會是想打他吧

    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是家暴攻,如果賀蘭棠打了他,那他就把賀蘭棠排除到攻略對象名單裏。

    這麼想的鄭之南不知道怎麼回答賀蘭棠的話,硬生生的換了個話題說:“不如我們先來聊一聊我們的產品。”

    賀蘭棠聞言硬生生掰斷了手裏剛合起來的鋼筆,墨水斑斑點點撒了一桌子不說,手上也有,白襯衫上也有。

    鄭之南看着賀蘭棠眨了眨眼睛。

    氣氛陷入到了一種奇怪的僵局裏。

    “所以,你真的忘了我”雖然稱不上咬牙切齒,可也沒差多少了,語氣冷到可以掉冰渣。

    鄭之南拿着文件,腳步頓住,默默地說:“像賀蘭董事長這樣的存在,應該不會去過多在意幾年前的一夜情事件吧。”說完,語氣還有點奇怪。

    他覺得賀蘭棠這麼斤斤計較一次一夜情有些奇怪,其實是他還沒有想清楚裏面的關聯。

    賀蘭棠無法忍受的點其實不是一夜情的問題,而是被當成利用的對象。

    因爲他是後來才知道,那個時候陸知易已經不想和鄭之南在一起,而鄭之南對他那樣,估計也是感覺到了陸知易的想法,所以爲了報復陸知易,才和他上牀。

    他不覺得是鄭之南意亂情迷喝多了,因爲他太主動了,雖然在牀上很被動,但在撩撥他的時候,熱情的要死。

    而他一開始以爲鄭之南和他上牀,只是因爲對他有好感。

    但結合他後來知道的東西,他發現自己只是對方報復陸知易的利用品而已。

    他,賀蘭棠,被利用了

    說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賀蘭棠把手上的鋼筆扔進垃圾桶,站起來抽出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表情冷冷地說:“對多年前的一夜情或許可以不在意”他邊說邊走向站在辦公桌面前的鄭之南,“但如果被對方當成利用品的話,你說該不該在意呢”這句話是來到鄭之南面前,湊着他的耳朵說出來的。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像是能感覺到聲波的震動一樣,讓他感到耳朵癢癢的。

    &nbs

    p;鄭之南忍住沒有去揉耳朵,聽到賀蘭棠這句話後,鄭之南一切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

    那麼賀蘭棠剛剛的態度,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

    畢竟坐在這麼高的位置上,身世背景肯定很厲害,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自尊心也很強吧。

    像這樣的貴公子,以爲是對方迷戀他本人,結果到頭來只是被利用了。

    換位思考一下,賀蘭棠耿耿於懷,覺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不過比起賀蘭棠的事情,鄭之南第一次佩服了一下原主。

    終於不窩囊了那麼一次,雖然這種爲了報復渣男去和別人一夜情的行爲他並不贊成,因爲這叫自我墮落和自我傷害,但在小說世界裏,還別說,這種和陸知易有關係的人上牀,報復陸知易,還是挺爽的。

    特別是對方身份比陸知易高,長得比陸知易帥,處處都蓋過陸知易的存在。

    小說嘛,怎麼讓自己爽怎麼來。

    鄭之南第一次敬原主是條漢子。

    不過下次原主這麼幹的時候,儘量還是做好安全措施吧。

    按照現在這個節奏,他是不是可以推測,孩子也不是陸知易的,而是賀蘭棠的

    不然不夠爽啊。

    只有孩子也不是渣男的,才叫爽。

    重生不都是走爽文路線

    如果這個推測不成真,只能說作者是個智障,摸不清讀者的爽點。

    賀蘭棠真的是被鄭之南的沉默給搞得定力銳減。

    一向運籌帷幄,定力超強的賀蘭棠眉頭再一次緊緊蹙起,天知道他有多想去握住這個傢伙的肩膀,讓他好好回答問題,不要發呆了。

    賀蘭棠覺得自己得去冷靜冷靜,不然他怕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想到這裏,他默不作聲的起身去休息室洗手,換衣服。

    當賀蘭棠去換衣服的時候,祕書敲了敲門走進來把茶水放到桌子上。

    並沒有對賀蘭棠起身去休息室的行爲產生好奇,放好後就起身離開了。

    十分鐘後,賀蘭棠換了一件白襯衫,等他走出來時,看到桌子上也被收拾乾淨了。

    桌子是鄭之南收拾的,祕書進來放了茶就走,他就順手拿了紙巾去擦。

    當賀蘭棠的眼神透露出冷淡的時候,鄭之南就知道自己這次的合作可能談不成了。

    但想着對方有百分八十的可能是攻略對象,沒準不到最後,不能確定就不和他合作了。

    所以他就等到了現在,想爭取一下。

    結果賀蘭棠似乎是用那10分鐘冷靜了下來,重新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後,看都沒看鄭之南,抽出另一根鋼筆拿在手裏翻看旁邊的文件。

    鄭之南走上前繼續說自己的即時通訊軟件。

    只是情況不太樂觀,賀蘭棠直接叫鄭之南離開了。

    “我對你的辦公軟件沒有興趣,你還是去其他公司問問吧。”語氣是公事公辦,一點都沒有之前的隱忍和不悅,臉上淡淡的,就像是並不認識鄭之南,他們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

    鄭之南看他的態度就知道自己過多糾纏下去,對方也不會跟他合作,只會惹人生厭。

    所以他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事兒。

    反正他對自己公司開發出來的軟件很有信心,就算賀蘭棠這裏不要,也有其他家公司要。

    所以鄭之南在聽到賀蘭棠說沒興趣的時候,很痛快的轉身走了。

    等鄭之南爽快的離開,辦公室的門合上有10秒後,賀蘭棠握緊了拳頭,想砸辦公桌,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操”

    當鄭之南轉戰其他公司時,下午下班後,陸知易約了中間人,去和賀蘭棠赴約。

    一起用餐的人有四個人,陸知易知道按照自己和賀蘭棠的情分,賀蘭棠未必會拒絕見他,但是關係不是多親厚,說話也有些拘謹,所以特意請了兩三個認識他,也認識賀蘭棠,其中一個還是賀蘭棠的發小,他其實和賀蘭棠的發小也是點頭之交,但他朋友和賀蘭棠的發小熟。

    除了自己朋友,還有賀蘭棠的發小,另外兩個是特意來當陪客,超氣氛的,都是長袖善舞的酒友,會來事兒,不冷場。

    比起鄭之南一切按照流程來,陸知易的許多合作都是在酒桌上談妥的。

    酒過三巡後,氣氛頗好。

    陸知易慢慢把話題引到自己公司開發出來的辦公軟件上來,只是還沒多說幾句,就聽到賀蘭棠端着酒杯,語氣風輕雲淡的地說:“實在是不巧,今天有人過來跟你說的差不多,也是推銷辦公軟件,我看軟件還可以,直接簽了合同。”

    陸知易聽到這話,在心裏蹙起了眉頭,面上當然不會那麼不識趣的表露出來。

    他蹙眉頭不是因爲賀蘭棠,而是因爲賀蘭棠口裏說的那個和他一樣在做軟件開發的公司。

    “哪個公司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