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回來的時候,鄭之南已經睡着了。

    他在等林宵的時候, 越來越困, 就靠在沙發上慢慢睡了過去, 因此林宵回來發現自己的衣服跑到了沙發上時,先是以爲自己家招賊了, 關上門,下意識走過去拎起衣服,然後就從裏面滾落一隻一動不動的小肥鳥。

    小肥鳥正是鄭之南, 他自從跟林宵同居後, 喫的好睡得好, 定期補充營養,身材比最初的時候要圓潤一些,羽毛也變得愈發有光澤。

    林宵看到睡着的鄭之南, 連從衣服裏這麼大動靜都沒有醒過來,心中一跳,以爲鄭之南出了什麼問題, 一把捧起來就開始叫他的名字。

    “小白,小白”

    鄭之南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困,平時他還是蠻警醒的。

    林宵晃了鄭之南兩下,鄭之南終於睜開了眼睛, 然後張張嘴,打了哈欠, 接着抖抖翅膀, 站在了林宵的手上, 接着一跳,來到了林宵的肩膀上。

    林宵看到鄭之南並沒有什麼大礙,剛剛好像只是睡着了,心中才鬆了口氣。

    一邊說話一邊拿起衣服說:“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我衣服怎麼會出現在沙發上”

    這些衣服都放在衣櫃裏,一隻鳥是絕對打不開衣櫃的,所以林宵還是認定家裏遭了賊。

    拿着棍子在屋裏各個地方搜尋線索,最後在廚房的垃圾桶裏找到了一份喫過的泡麪盒。

    然後打開廚房的壁櫃,果然少了一盒。

    他最近都沒有喫泡麪,上個月因爲在工作室加班製作標本,有點餓,才吃了一盒,加上壁櫃裏的泡麪並不多,很容易看出來,少了一盒。

    還是紅燒牛肉味的。

    接着林宵又去檢查門窗,發現陽臺的落地窗,還有房間的窗戶都是關的好好的,畢竟最近會下雨,他走的時候都會關好了窗戶才走,回來纔會打開,到時候小白想飛出去玩也方便。

    既然窗戶全部都關的好好的,窗戶和地板上也沒有腳印,林宵穿上外套去了保安室,調監控。

    以爲是小偷從正門打開門鎖進來的。

    去保安室的路上,林宵還給姐姐發了個信息,問她今天有沒有過來他這裏。

    看到姐姐的回覆,林宵更加確信,家裏是遭了賊,而且對方還是從正門進的。

    他心裏已經在計劃着換門鎖了。

    結果看了全天的監控,來來回回看了兩遍,除了他都沒有任何人進過他的家,也沒有人鬼鬼祟祟在走廊上出現。

    林宵一頭霧水的回到家裏,看着站在小吊杆上晃悠的鄭之南,一臉狐疑,語氣帶着不確定的問他。

    “難道,衣服真的是你弄出來的”

    那泡麪該怎麼解釋

    鄭之南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這一點頭把林宵震住了,他以爲自己眼花,剛剛是小白在迴應他嗎

    “嗯”

    林宵走到鄭之南的面前,半開玩笑的又問了一句:“難不成那泡麪也是你喫的”

    鄭之南叫了一聲,然後用那無辜的眼睛瞅着林宵。

    林宵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最近忙暈了,出現了幻覺,竟然會覺得一隻鳥再和他互動。

    而且這隻鳥彷彿真的能聽懂他在說什麼,甚至還給了他迴應。

    要麼是幻覺,不然就一定是巧合。

    不然還能怎麼辦。

    林宵喃喃地說:“我大概是哪裏出了問題,可能太累了。”喃喃着,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到了臥室。

    他決定好好睡一覺,讓自己清醒一下再面對小白。

    鄭之南看着林宵回到臥室,拿着衣服去浴室,然後浴室久久沒有開花灑的聲音,他飛過去就看到林宵沉默的站在架子旁邊,架子上放着的浴巾被用過了

    被胡亂揉成一團放在髒衣簍裏。

    鄭之南當時換好衣服後就隨手就放進去了,也沒有顧得上這條浴巾。

    林宵聽到鄭之南飛過來的動靜,默默的扭頭看着停在洗手檯上的鄭之南說:“浴巾也是你用的嗎”這怎麼可能除非這隻鳥大變活人,不然他真的不會去相信,這浴巾也是他弄的。

    鄭之南點着頭承認自己的“罪行”然後還叫了一聲,給予肯定。

    林宵把浴巾拿起來,在鄭之南的面前晃了晃說:“不可能,你一隻鳥怎麼用浴巾,你肯定是最近喜歡上了點頭,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這話看似是和鄭之南說,其實是在和自己說。

    覺得很荒謬的林宵把浴巾惡狠狠的扔到髒衣簍裏,他這個動作不是在生氣,而是讓自己清醒。

    千萬別往鳥人這方面想,肯定是因爲他最近看了一部玄幻的電影,被電影影響了。

    他家的鳥,絕對是一隻普通的鳥。

    這世界上不會發生他想的那種事情。

    肯定是太累了,太累了。

    林宵把鄭之南請出去後,洗了個澡就迅速鑽進了被窩,準備好好睡一覺。

    明天起來,絕對什麼都恢復正常了。

    如林宵想的那樣,翌日,他家的小白,果然恢復了正常。

    因爲他問很多話,鄭之南都是點頭,然後叫一聲。

    “果然是你最近喜歡上了點頭。”嚇死了,昨晚他是真的有點慌,不是害怕,而是對於未知事物的茫然,還有對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保持懷疑態度。

    鄭之南一開始是想慢慢的攤牌,但是看到林宵那麼無法接受,甚至懷疑自己生病了,他就決定暫時不傳達出他能聽懂人話這件事。

    雖然他知道林宵不是那種經不起風浪,擔不起事兒的人,可從小接受科學教育,是位無神論者的林宵,首先想到的不是他的鳥能變成人,而是:“我是不是生病了得了臆想症”

    還不如到時候來次狠的,大變活人,快刀斬亂麻,還刺激。

    林宵雖然到現在也無法解釋衣服和浴巾的問題,但還是換了門鎖。

    他更傾向於遇到了技術高超的小偷。

    一定是這樣的。

    雖然家裏的事情解決了,但林宵工作的時候偶爾還是會恍惚那麼一下,這讓他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白綬帶鳥的存在。

    他查資料,上網搜,終於搜到了一則古代描述。

    裏面記載,白綬帶鳥在古代稱之爲仙鳥,比較接近神話故事裏的存在。

    這是一則古文裏出現的簡單描述,其實並不能讓人信。

    但林宵還是記住了這件事。

    他自己的認知是,所謂的仙鳥可能是因爲白綬帶鳥比較通人性,聰明,所以在古代,無法解釋的古人就把這種鳥比作了仙鳥

    對比林宵的納悶,鄭之南三天後又變成了人。

    他這次變身沒有第一次那麼倉促突然,他覺得和自己的心理暗示有關。

    不過他變成人後,第一件事也如林宵那樣,拿起家裏的平板,搜索白綬帶鳥的信息。

    林宵搜到的內容,鄭之南也搜到了。

    仙鳥

    這解釋的很牽強啊。

    與其說是仙鳥,還不如說是妖精。

    其實鄭之南穿到的是一本治癒系的萌物文小說,至於他爲什麼會變成人,連作者都沒有去想,他想讓主角從鳥變成人就變成人了,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雖然這事兒讓鄭之南和林宵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故事並沒有讓他們一直糾結這個事兒。

    本來這一次鄭之南準備堅持不碰家裏的東西,光着就光着吧,免得又讓林宵懷疑人生懷疑自己了。

    但是奈何這肚子一直咕咕叫,而且看時間,離林宵要回來還有很久。

    他餓得難受,當鳥的時候喫鳥食還能喫得下,可這變成了人,再去喫鳥食,總覺得食不下咽,味同嚼蠟,心一橫,開火做飯。

    給自己煮了碗麪。

    按照林宵的性格,他肯定能發覺家裏的東西被碰過了。

    爲了彌補,鄭之南藝高人膽大,直接給即將下班回來的林宵做了一頓晚餐。

    古有田螺姑娘,他就當一隻田螺小夥子吧。

    然後還寫了一張字條,寫之前把窗戶打開,僞造成,你家裏是遭賊了,不過什麼東西都沒拿,只是太餓了,做了一頓飯,作爲補償,給你也做了一頓。

    鄭之南的字經歷了那麼多世界,早就歷練出來了,記憶沒有了,可寫字的習慣還在。

    一手好字,也會給人一個好的印象,雖然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入室偷喫的小賊形象。

    但這個小賊不偷錢,不偷物,只是給自己煮了個面,作爲補償,還給房主煮了一桌好喫的。

    林宵回來看到桌子上用蓋子蓋着的晚餐。

    飯菜都還熱着,拿起桌子上壓着的字條,那字鸞飄鳳泊,顏筋柳骨,讓人完全忽略了家裏又遭賊的事兒。

    林宵忍不住說了句:“這字真是好的沒話說”雖然內容讓他無語了。

    不過這事兒讓他肯定了上一次的事情,家裏果然是遭賊了。

    林宵爲此莫名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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