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在她對面坐下, 陳汝心遞了杯水給他, 說道:“說說你的情況吧。”

    “我迄今爲止無法和異性發生性關係,只是與對方接吻就感覺很噁心。”褚越修長的指捧着玻璃杯,平緩地陳述道:“我確認我生理上是正常的,對女人也有生理反應,只是無法與女人做到最後一步。”

    陳汝心平靜地問道:“有試着和男性.交往嗎”

    褚越面上表情有些微妙,定定看了她一眼:“我不是gay。”

    “嗯,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對性產生抗拒呢”陳汝心的聲音柔和, 面上雖然看着冷淡,氣場卻讓人覺着親近, 這大概也是從事這行之人身上的特質吧。

    “十八歲。”

    “又是什麼讓你對性產生抗拒呢”

    褚越答道:“我愛着一個人,她對我來說高不可攀,也不敢輕易觸碰。我人生中第一次gc是藉助於一塊手帕。”褚越好似在回憶着什麼, “那是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那如果對象是你愛的那個人呢”陳汝心看着他,“你還會感覺憎惡嗎”

    對上陳汝心眸子,褚越彎了彎嘴角:“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看得出你把對方看得很重要, 能跟我說說她的事嗎”

    “她是一個看起來文靜溫柔的女孩兒,其實她除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誰也不在意。”褚越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我們曾交往過, 雖然很短暫, 可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偷來的時光了。”

    “你對她一見鍾情”

    “不是。”褚越說道:“我九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她,那時我犯了錯從家裏跑了出來, 淋了雨昏倒在路邊的避雨亭裏。當時燒的糊塗, 只記得她緊張地看着我的模樣, 握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懇求着讓我不要死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那麼地希望我活着,當醒過來時我就在醫院了,卻沒再見過她。後來,直到去了市裏的高中,我再次見到了她這對我來說,是上天的眷顧。可她卻不記得我了,我每天每天都看着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追逐她的身影已經成了習慣,再難戒掉。”

    “我看過你先前的基本信息,自幼雙親不再身邊,跟着家中長輩一起生活。”

    “是的。”

    “雙親的感情不好,童年受到同齡人的排擠與歧視,這些對你的童年來說是一件十分難過的事。”陳汝心看着他,緩緩說道:“你是否覺得自己的出生是一個錯誤是不被期待的”

    透過鏡片褚越看到她專注地注視自己的模樣,一時間根本沒怎麼留意她的問題,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而她的出現讓你感覺到自己並不是被拋棄的,這個世界還有人會希望自己活下去,你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救贖,這種感情通過時間慢慢形成了質的變化,你覺得你愛上了她,可其實你只是將對方當做一種精神信仰,這和戀人之間的感情是不一樣的。”陳汝心這話一落,褚越瞳孔猛然一縮,快得彷彿只是錯覺。

    只聽陳汝心接着說道:“性是人類繁衍的一種本能,本身是沒有錯的,你不需要將那樣的罪惡感揹負在自己的身上。”陳汝心見他沒有露出抗拒的神情,便繼續說:“你可以試着去接受你的女朋友,你和她是相愛的,會給予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

    褚越狹長的眼眸微眯:“我沒有女朋友。”

    “性厭惡最好是雙方一起配合,如果有女朋友願意配合,治療會更快。”陳汝心站在自己的角度提出建議,雖然性厭惡這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可久而久之也會影響正常生活。

    “我想我會考慮的。”褚越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微微笑了:“和您聊天讓我感覺很舒服,我以後還可以再來嗎”

    陳汝心點頭:“當然。”

    得到她的答案,褚越站起,背過身的時候薄脣勾起,那張斯文俊美的臉上竟寫着邪肆。

    >>>

    在褚越離開辦公室後,陳汝心翻了翻手中的記錄。這個人心防很重,從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雖然看着放鬆的模樣說話,但渾身都透着戒備。她在末尾寫了今日的結果,然後收了起來。

    下了班,陳汝心去超市買了些用品纔回學校。到了學校,她還沒下車,就看到薛銘煊的車子停在不遠處,而他本人則靠着車身抽着煙。

    看到陳汝心出現後,薛銘煊掐滅了手中的煙,朝她走了過去,說:“你手機打不通,我只好親自來這兒堵人了。”

    “工作時間不方便接電話,所以直接關機了,一時忘了開機。”陳汝心從包裏拿出手機,開機後發現果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有。”薛銘煊接過她手上提着的一堆東西,“我們車上說吧。”

    陳汝心點頭答應。

    上了車,薛銘煊從一旁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重重嘆了口氣:“今天下午又發現了一場命案,手法和那五個被害者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死者是男性。”

    陳汝心接過,打開看了起來,然後看向薛銘煊:“死亡時間是今天凌晨四點到五點之間”

    “對,死者的同事說好中午去死者家取一份文件,然後發現死者以同樣的方式死在客廳,就報了案。”薛銘煊繼續道:“也發現了你說的那個圖案。”

    “嗯。”陳汝心掠過無關緊要的東西,只看着死者的信息,視線落在第一欄的名字上。

    “孫毅明是天環集團的副總,a市人,畢業於h大,也曾就讀於a市第一重點中學,我們的校友。”薛銘煊從煙盒內抽出一根菸,剛放在嘴裏又拿了下來,拇指把.玩着打火機,繼續道:“聽他身邊的人講孫毅明也沒有和什麼人結仇,對待歷任女友出手大方,好聚好散,其他社會關係我們還在調查。”

    “重點查一下這個人近三個月有沒有突然和什麼人走得比較近,無論是什麼人。”陳汝心想了想,說:“再去a市查一下一年內是否有尚未結的案子。”

    薛銘煊微愣,隨即點頭應道:“好,這些有什麼關聯嗎”

    “我只是猜測而已。”陳汝心理了理自己手上的那幾份資料,說:“按照之前的推測,對方很可能精神上存在問題,就算抓到這人,也無法按照刑法處置,你們又當怎樣”

    薛銘煊眼神冷下,“精神病院不比監獄好多少。”

    “嗯,也是。”陳汝心點頭,擡手捏了捏眉心,“我最近沒有時間,有什麼事可以電話聯繫,電話若是打不通就郵箱。”

    “好的,辛苦你了。”薛銘煊見她眉眼間確實有些倦意,聲音也不由柔和下來:“剛好局裏從別的地方調了一個人過來幫忙,你最近也好好休息。”

    聞言,陳汝心擡頭:“新人”

    薛銘煊笑着回道:“也不算是新人,她能力不錯,所以被上面調過來用。”

    “名字”陳汝心問。

    “白小雅。”

    果然,陳汝心想着,劇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節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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