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很沙啞，但是眼神已經恢復清明瞭，她感知了一下。
“嗯就是這種感覺，之前給我注射的是一號四號九號藥劑的混合體劑量和比例還有點問題，但就是它了”
嚴老眼中閃過驚喜的光
“你的意思是說”
商臻微微勾脣，“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想，第二階段，我們很快就要完成了”
商臻的話一說完，研究員都歡呼起來
這段時間雖然受苦的不是他們，但是看着商臻難受，他們也覺得很難過，實驗室總是縈繞着一種散不開的壓抑，彷彿能讓人窒息而現在，他們總算熬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了
“慶祝，這個一定要慶祝一個多月了，終於能好好睡個覺了”
天知道很多人在做夢的時候，都是商臻隱忍的慘叫聲，簡直就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但是封行焱卻高興不起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臻臻從剛剛醒來到現在，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封行焱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小題大做了，臻臻或許只是急着宣佈這個好消息，他不該這麼敏感。
接下來，商臻吃了幾口藥之後，片刻都不敢休息，和他們快速交流起來。
這一階段想徹底攻克還要一段時間，而且就算第二階段取得成功，他們也不能外泄，畢竟不是所有人的忍耐力都和商臻一樣強大，別人只怕會活活痛死也說不定
所以研究還是要繼續。
等工作告一段落，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衆人這才發現封行焱一直在一邊等。
他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剛剛那幾個小時，商小姐好像和封少一句話都沒說啊
工作忙完之後，所有人都有種怪異的感覺，還是嚴老說道。
“今天大家都累了，快去休息吧，凌晨五點集合，你們還有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休息。”
雖然他這麼要求，但是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實驗的關鍵時刻，就算要求二十四小時待在這也正常，之所以有休息時間，也是怕商臻受不住，畢竟她纔是他們中最辛苦也最權威的一個，並且從不缺席。
商臻這才點點頭，揮手錶示結束。
她揉了揉額頭，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她都覺得手臂肌肉彷彿要崩斷一樣，痛疼難忍
和之前的痛感相比，現在的感覺才讓她感到難受又酣暢淋漓。
“那好，明天見。”
說完，她朝門口走了幾步，想到什麼，這纔回頭看了封行焱一眼。
所有人都識趣的先走了，他們都覺得封少對商小姐是真的好，當然，商小姐對封少也沒的說，平時感情也好得不行，今天怎麼突然就鬧矛盾了
“不走”商臻的聲音透出深深的疲憊，她這樣，就算封行焱有再多的不滿，也無處可發。
他沉默的站了起來，對着她笑了一下，“好，我們回去，我讓袁嫂給你煮點東西喫，你看上去很虛弱。”
她的表現和平時沒有太大不同，但是封行焱就是能感覺到一種深深的隔閡
以前的商臻是平淡的，沒有危險的時候，她不會表現出任何攻擊性，而是像一汪深潭，有時候還有點慵懶。
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說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她的變化讓封行焱焦躁之餘又有點恐慌，她夢到了什麼爲什麼變化會這麼大
封行焱努力說服自己這只是幻覺，上前去拉商臻的手，但是他的手指剛碰到她，商臻就好像觸電一樣躲開了她的舉動，讓封行焱的心瞬間沉到谷底，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怎麼了”
他控制着自己的怒氣和聲音，儘量還保持着笑臉，但是那雙紫色的眼眸卻帶着審判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冰冷的實驗室走廊內，商臻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點反常，理智告訴她，封行焱並沒有做錯什麼，他不欠你的，不爲你做什麼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另一種陰暗的情緒卻在嘶吼
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
這種尖叫聲在耳邊縈繞不散
商臻的雙瞳突然變得猩紅，這種戾氣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這是不應該，不正常的心理，她必須，必須要剋制
“我”
商臻手捏成拳，又慢慢鬆開，並無聲的吐出一口氣。
“注射藥劑之後，我身體現在的疼痛指數，比你目前要高出兩倍，所以你碰我，我會很痛。”
她說完深深皺眉，似乎真的很難受。
這也算是解釋了，封行焱覺得好受多了，他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鬆，有些愧疚的說。
“抱歉，我沒想到。”一想到商臻現在的痛苦比他要高出兩倍，封行焱就有點心急，“這種情況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商臻疲憊的看向別處。
“持續到k病毒被攻克成功。”
她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漠然得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你不用擔心，身體疼痛會形成慣性，過幾天，我就不會覺得這麼難熬了，但現在我很累，不想說話了，就這樣。”
說完，她閉上嘴慢慢的往前走。
知道她這麼難受，封行焱也不可能再說什麼讓她更加疲憊，或許，她只是太累了吧
封行焱這麼告訴自己，但是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強了。
他有種自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的感覺，但是這可能麼如果臻臻不愛他，她怎麼可能爲他做到現在這一步商臻現在所受的痛苦，都是爲了他，如果這都不是愛情，什麼纔是
總之封行焱打心底裏排斥商臻不愛他的這個念頭，畢竟她的作爲一目瞭然，畢竟她曾經深愛了他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突然就消失
想到此，封行焱自嘲的笑了笑，打起精神追了過去。
但接下來幾天，商臻的舉動徹底證實了封行焱的懷疑。
臻臻似乎有點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