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配又蘇又撩[快穿] >39.借你一條染色體15
    第二天是週末, 顧琛罕見地陪珞珈賴了牀, 興致來了還要再折騰她一回, 直到日上三竿兩個人才退房離開, 然後開車回家。

    路上, 珞珈意外地接到了周母的電話。

    四年前,珞珈用鄭敘的事借題發揮,試圖幫周母塑造一個正常的三觀, 周母也確實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 作爲獎勵,珞珈就把生活費從一萬提到了兩萬, 沒想到這個決定大錯特錯, 周母以爲她終於心軟,於是得寸進尺,提出許多&a;#65532; 無理要求,珞珈當然不會滿足她,周母便尋死覓活地大鬧了一場, 珞珈不喫她這一套,雖然周母顧忌着生活費沒和她徹底撕破臉, 但兩個人的關係卻降至了冰點,之後再也沒緩和過。

    珞珈也不再做無用功,徹底放棄改造她,但還是照常給她打生活費, 每個月兩萬, 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去看她, 周母卻不領情,連家門都不讓她進,珞珈漸漸地也就不再拿熱臉貼冷屁股,一年到頭,兩個人面都見不上兩回,通電話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今天周母主動給她電話,珞珈還真有點驚訝。

    顧琛清楚周母什麼德性,所以珞珈也不避諱他,直接接了。

    “喂,珈珈。”周母的語氣罕見的溫和。

    “媽。”珞珈有些生疏地喊了一聲。

    “昨天是你生日,”周母說,“媽祝你生日快樂。”

    相比顧琛的生日驚喜,周母的這句“生日快樂”更讓珞珈觸動,不管關係是好是壞,母親總還會記得女兒的生日,好比藕斷絲連,親情總是無法徹底斬斷的。

    即使是這樣糟糕的親情,珞珈在現實中都無法擁有,因爲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謝謝。”珞珈笑着說。

    “你最近好嗎”周母問,“鄰鄰好不好”

    “我挺好的,鄰鄰也很好。”難得能這樣平心靜氣地和她說話,珞珈竟然有些微末的感動,“你怎麼樣”

    “我我也還行。”周母頓了頓,緊接着說:“珈珈,那個,媽最近有點事急需用錢,不用多,五萬就行,你看能不能”

    珞珈覺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她的親情飢渴症真是無藥可救了。

    “我能問一下是什麼事嗎”珞珈語氣平和。

    “挺複雜的,我跟你說不清楚。”周母話鋒一轉,“你看這麼着行不行,這五萬塊錢算我借你的,我以後指定還你,行嗎”

    珞珈當然不指望她會還。

    剛纔她給的那片刻的感動,也值這五萬塊錢了。

    但她不敢說是什麼事,不用想也知道絕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不能一次給她這麼多錢,還是分期支付比較好。

    珞珈好聲好氣地說:“我先給你兩萬應急,剩下的錢過兩天再給你,你看行嗎”

    “我真的是有急用,”周母急切地說,“否則我也不會拉下這張老臉求你,你就爽快點,直接把錢給我不行嗎”

    珞珈說:“那你先告訴我你要這筆錢做什麼用。”

    周母有限的耐心耗盡,迫不及待地撕掉了溫情的假面,中氣十足地罵起了珞珈早就聽膩了的那些陳詞濫調。

    珞珈把手機音量調小,平靜地聽她罵完,然後更平靜地說:“我只能給你兩萬,你要不要”

    “周珞珈,”周母的聲音像在砂紙上磨過一樣,粗糙嘶啞,十分刺耳,“你這樣對待生你養你的親媽,就不怕遭報應嗎你兒子的病,說不定就是老天爺對你的報應”

    珞珈還是低估了周母的惡毒。

    她並不生氣,甚至笑了下,然後重複剛纔的話:“我只給你兩萬,你要,還是不要”

    “爲什麼不要”周母憤怒地說,“現在就打給我”

    手機裏緊接着傳來忙音。

    周母掛斷了。

    “怎麼了”一直沒出聲的顧琛問。

    珞珈打開支付寶給周母轉賬:“還能怎麼,除了要錢她都不搭理我的。”

    顧琛皺眉:“要多少直接給她就是了。”

    珞珈說:“錢對她來說就像抽鴉片一樣,必須一點一點地給,一次性給太多會要她命的。”

    顧琛點頭笑了笑:“這個比喻不錯。”

    可珞珈萬萬沒想到,一語成讖,這兩萬塊錢竟然真的要了周母的命。

    三天後的下午,珞珈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來電。

    “你是周珞珈嗎”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珞珈說,“請問你是”

    “劉玉芹是你什麼人”那邊不答,只顧問她。

    珞珈反應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劉玉芹是周母的名字。

    “劉玉芹是我媽,”她的心忽然有些懸起來,“你到底是誰”

    “我是街道派出所的,”那邊平鋪直敘地說,“劉玉芹上吊自殺了,你來認屍吧。”

    自殺

    怎、怎麼可能

    像周母那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自殺的。

    珞珈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她直奔派出所。

    顧琛在開會,所以她沒跟他說。

    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一個男警察領着她進了一個小房間,正中間放着一張長桌,上面蓋着一張白布。

    沒給她準備的時間,男警察直接掀開白布,露出下面灰敗僵冷的一張人臉,脖子上青紫色的淤痕分外顯眼。

    是周母沒錯。

    珞珈沒法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就是荒誕吧。

    男警察把白布蓋上,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認完了就拉去殯儀館吧,現在天氣暖和,屍體腐爛得快,得趕緊火化。”

    “警察同志,”珞珈問得有些艱難,“她爲什麼會自殺”

    警察一邊領她出去一邊說:“據她的牌友說,她前段時間養了個小白臉,但昨天這個小白臉捲了她所有的錢跑路了,她氣急攻心就暈倒了,牌友們趕緊把她送醫院,今天上午確診是淋巴癌晚期,醫生告訴她沒治了,她下午回家就上了吊,屍體還是她的牌友發現的。”

    珞珈感覺喉嚨被堵住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即使是在虛擬世界,生活也不可能永遠是輕鬆快樂的,猝不及防就是當頭一棒,打得你暈頭轉向。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喪葬事宜,只好給顧琛打電話。

    顧琛很快趕來,二話不說,先抱住了她。

    他說:“傷心的話就哭出來。”

    珞珈摟住他的腰,沒有說話,更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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