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林恕, 他之所以會成爲一個反派, 他的父親林易夫就是罪魁禍首。
在母親被疾病折磨而死時,仇恨的種子就已經在年幼的林恕心裏悄然種下。和父親一起生活後,仇恨不僅沒有消弭,反而狂野生長。林易夫、張藍玉和林黛, 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正是林恕滋生仇恨的溫牀。
可想而知,在這種扭曲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父子關係該有多麼糟糕。
“畜生”珞珈聽見林易夫咬牙切齒地罵, “你怎麼不跟你媽一起去死”
珞珈不清楚林恕做了什麼讓林易夫生這麼大氣,但這句話實在太傷人, 她越發心疼起林恕。
這種時候, 林恕一定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想到這裏, 珞珈轉身離開。
林恕充滿嘲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要是畜生的話,你又是什麼老畜生嗎爸,你還沒老糊塗呢,怎麼就開始自取其辱了”
緊接着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珞珈嘆口氣, 走進了電梯。
但她沒走遠, 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
好巧不巧, 竟然在這裏偶遇了林黛,漫畫千金小姐的初戀日記的女主角。
林黛和珞珈同歲,音樂學院大二學生,豎琴專業。
男主和她同校,不過謝枕戈讀的是作曲專業。
謝枕戈年少成名,林黛也不遑多讓,剛滿二十歲的她已經是國內某知名交響樂團的豎琴首席,總之男女主角都很蘇就對了。
珞珈隔着兩張桌子的距離,悄悄打量着林黛。
一頭海藻般的長髮,一張清純的臉,一襲雪白的長裙,整個人看上去很仙,是會被學校裏的小男生們奉爲“女神”的那種類型。
想到以後要傷害這麼嬌嫩可愛的女孩子,珞珈還真有點不忍心,不過人家有主角光環護體,不怕不怕的。
林黛的手機響了。
珞珈聽她講電話:“喂,爸爸。我在咖啡店。好,知道了。”
林黛掛了電話,起身離開。
珞珈的手機緊接着也響了。
林恕打來的。
“喂。”珞珈接聽。
“在哪兒”林恕問,語氣還算正常。
“公司對面的咖啡店。”珞珈說。
“去路邊等我。”林恕說完,徑自掛了電話。
珞珈把咖啡喝完,離開咖啡店,站在馬路邊等林恕。
沒多久,一輛扎眼的超跑猛停在她面前。
拉開車門坐上副駕,不等她繫上安全帶,林恕一腳油門,跑車轟鳴着疾馳而去。
珞珈坐在嚴重超速的車裏,一手攥着安全帶一手緊抓着車頂的拉手,強忍着胃裏翻涌的不適,一聲不吭。
這是林恕發泄的方式,由着他就好。
終點是酒店,還是上次那家,甚至還是同一間房。
林恕二話不說把珞珈扔到牀上,粗暴地撕開她的襯衫,緊接着整個人便壓了上來。
即使在這種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情況下,林恕依舊沒忘記採取安全措施。
珞珈被他又快又狠的方式折磨得毫無快感可言,惱得在他肩上狠咬了一口。在林恕結束很久之後珞珈才緩過勁兒來,她強撐着下牀去洗澡,看也懶得看在旁邊抽菸的男人一眼。
等珞珈洗完澡出來,房間裏已經沒了林恕的蹤影。
她找到手機,林恕沒給她發信息。
“禽獸。”珞珈忍不住吐槽一句。
門鈴突然響了。
珞珈以爲是林恕回來了,忙裹緊浴袍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卻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您好,我是酒店的值班經理,這是林總給您買的衣服。”說着,經理遞過來一個購物袋。
珞珈伸手接過來。
她的衣服被林恕撕爛了,正愁該怎麼辦。
“你知道林總去哪兒了嗎”珞珈問。
“不知道。”經理說。
珞珈沒再多問,回房間換上林恕買的白色長裙,打車回家。
剛到家,突然下起大雨。
珞珈不喜歡下雨天,會莫名地煩躁不安。
如果有人陪着會好很多,可她初來乍到,在這個世界就林恕這個只上過兩次牀、算不上熟的熟人。
要不要打電話給他珞珈有點糾結。
沒想到林恕卻先打過來了。
珞珈忙接聽,林恕的聲音立即傳過來:“在家嗎”
“在。”珞珈說。
“過來接我,”林恕說,“我在小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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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珞珈愣了愣:“麗都花園小區”
莫名其妙的男人。
珞珈拿上手機和雨傘,下樓。
到了小區門口,一眼就看到林恕的車。
她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林恕推門下車,站到珞珈的傘下。
然而他早已淋過雨,漉溼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
珞珈打量了下他的臉色,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帶我去你家。”林恕說。
“哦,好。”
珞珈把落湯雞林恕帶回了家。
進門後,她拉着林恕的手進了浴室,幫他脫掉溼衣服,說:“你先洗個熱水澡,我去煮碗麪給你喫。”
林恕一言不發,珞珈轉身出去。
從林恕不聲不響地離開酒店,到他突然來找她,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因爲林恕明顯地很不對勁,看起來就像一隻孤獨的、受傷的大狗,既可恨又可憐。
珞珈在原主的記憶庫中搜索了一番,沒有找到結果。
原主的記憶庫裏只有有原主參與的部分故事線,原主沒參與的劇情自然不會有記憶留存,珞珈也就沒辦法開啓上帝視角。
而且,珞珈的穿越必定會引發蝴蝶效應,在一定程度上改寫許多情節的發展,使得原主的記憶和如今的現實部分脫離,這大大削弱了珞珈作爲穿越者的優勢,同時也增加了任務的難度。
但珞珈並不在意,反而覺得有難度才更有意思。
林恕這個澡洗得有點久,珞珈已經把熱湯麪端上桌了他還沒出來。
珞珈去敲浴室的門:“你洗好了嗎”
浴室門很快打開,林恕精光着身體走出來,珞珈一眼看到他肩上的傷口。
是她咬的,當時好像還嚐到了血腥味。
“我家沒有男人的衣服,”珞珈說,“要不,給你找個牀單先披着”
林恕瞥她一眼,伸手扯過一條浴巾,往腰上一圍,越過她出了浴室,循着香味走到餐桌前坐下,一聲不吭開始吃麪。
珞珈走進浴室,把扔在地上的林恕的溼衣服撿起來,全部丟進洗衣機裏,也不管名貴的高定西裝能不能機洗,倒上洗衣液就啓動了洗衣機。
就這麼會兒功夫,林恕已經喫下去半碗麪。
珞珈坐在他對面,託着下巴看着他:“好喫嗎”
林恕沒理她,過了很久才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掃她一眼,問:“你不喫嗎”
珞珈說:“我要減肥,不能喫晚飯。”
她今天剛在排練室測過身高體重,168公分,92斤,她要在半個月內減掉10斤,節目錄制的時候上鏡纔會好看。
“減個屁,攏共沒二兩肉,你想硌死誰。”林恕把剩下的一點面推給珞珈,“吃了。”
珞珈:“”
林恕目光不善地看着她:“怎麼,嫌我”
很嫌。
珞珈從來不喫別人喫過的東西。
“我真的不能喫東西,尤其麪食。”珞珈把碗推回去,硬着頭皮撒嬌,“恕哥哥,你喫吧,我看你喫就飽了。”
林恕哼了一聲,顯然對她沒有靈魂的撒嬌不買賬,但也沒再強迫她吃麪,自己拿起筷子喫起來。
等他喫完,珞珈把碗筷收走,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顆白水煮蛋。
她坐到林恕身邊,細緻地剝掉蛋殼。
“面朝我。”珞珈說。
林恕側身面對她。
珞珈一手扶着他的下巴,一手用雞蛋在他的左臉上輕輕地滾動按摩。
林恕的左臉腫得非常明顯,可想而知林易夫那兩巴掌打得有多用力。
林恕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任珞珈擺弄。
他忽然想起遙遠的小時候,和同學打架被打腫了臉,母親也是這樣,用煮熟的雞蛋給他敷臉消腫。
他定定地看着珞珈低垂的眉眼,突然開口:“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這小丫頭最近太奇怪了,溫柔賢惠得不像話,跟以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能讓一個女人在短時間內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只有陷入愛情這一個解釋。
珞珈愣了愣,擡眼看他:“你說什麼”
林恕知道她聽見了:“友情提醒一下,我只走腎,不走心。”
珞珈笑起來:“那太好了,你一定要說到做到喔。”
林恕皺眉:“你在嘲笑我”
珞珈茫然搖頭:“沒有啊,我怎麼敢。”
林恕莫名有點窩火,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將她抱起來,徑直往牀的方向走。
“幹嘛呀”珞珈微微掙扎,“放我下來。”
“幹你。”林恕冷着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