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嬌氣 >81.荒誕惶惘
    叮咚小仙女你掉入異次元啦購買60或不跳訂可以恢復

    方金河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她就像是稚嫩的天鵝,總有一日她柔軟的肩頭羽翼會豐滿, 這天下已經起風了, 煽翅飛走是輕而易舉。

    方金河瞧着她那一手好字,心裏得意的想着,我這媳婦可真是才女,我得加緊趕上, 莫要被抓住了壞處。

    然後他往前又走了一步, 瞧見了他書房竟然全變了樣

    關玉兒的長相實在太奪人眼球, 就是這麼呆呆的瞧上一天也不會膩,忽略別的是理所當然的,他在這兒站了半晌, 硬是沒看見書房變了個樣。

    書房少了一分冷硬,多了一分柔軟舒坦, 還擺上了合拍的盆景,又裱了些鮮活的丹青, 書卷味與底蘊立刻出來了。

    一眼瞧過去就讓人舒心。

    但是方金河也同時看見了他那幾本淺顯的書籍, 被整齊的擱置在一旁,上頭還清清楚楚給他寫了標籤,標籤沒什麼新意,只幾個漂亮的大字方金河的書。

    對比她那一大疊深奧漂亮的書籍, 方金河覺得他該鑽個洞藏着。

    而且她肯定是看過他那手醜字。

    簡直不能在她面前裝模作樣糊弄人哄人了

    方金河本身沒什麼文化, 他從小混的是江湖, 得的是生存的本事, 撈是錢財,他學習識字不過是因爲他想要商會會長這個頭銜,他必須識字,裝模作樣也得有點兒真本事,他要看得懂條約。

    但如今他又生出了新的想法,關玉兒這樣有才情,他若是還是個沒什麼墨水,裝模作樣的渾人,就得配不上她。

    方金河能接受一切新的東西,但他對待女人,依舊保留着老舊的想法,他認爲男人娶媳婦,必須比媳婦要強那麼一點。

    他就像個身份低微的窮小子,輝煌騰達了來娶貴族小姐,而且他這“娶”還是使了手段的。

    這貴族小姐有美貌有家世也有才情,若是隻是如此,兩人還算是持平,至少她得他養着。

    但她不似一般只會閒聊、逛街、聽戲的夫人,她刻苦的看着書,在學習着,他也得了許大夫的稟報,說她在看醫書。

    醫生如今十分搶手,在哪裏都是供不應求,雖說她沒必要拿這個謀生,但她如此刻苦,得了醫理的手段,就像又多了張底牌。

    方金河有了一絲危機感,他覺得自己得長進點,今時不同往日,他未來也許大多數得和些有文化的人打交道,他的知識必須長進。

    同時他也生出了絲陰暗的想法。

    他眯眼瞧着她,相貌漂亮,性格可愛,又會持家,連同頭髮絲都合了他的意他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無數次生死一線之時思念着的理想,倘若有一天她長了翅膀飛走了,他便如撈得一場空月。

    那爲什麼要留着她的翅膀他手段大把,心思也狠,他有的是辦法不露聲色的折了她的翅膀,非但令人看不出絲毫,還能讓她感激。

    然而他迷惘的站在原地,並未想起絲毫手段,他胸腔跳動着,覺得她比自己的無數個日夜的思念的假象更加迷人。如果說在此前,她如同一件他求索的寶物,而她如今才真真正正地成爲了一個鮮活的人。

    人在追求一件東西的時候,付出的熱誠會更多,大多數是得到寶物之後好生收藏,幾番瞧弄,漸漸地歸於平淡、漸漸地索然無味。

    但方金河這寶物卻是活的,她比預想中更加香甜,比預想中更加珍貴,總是在給他驚喜。

    新潮的方公館本來沒什麼人氣,就像個華貴冰冷的殼子,但她一住進來就改了個模樣,彷彿這公館在恭迎這位太太進門之後才變成了一個家,它有了熱誠地生活的痕跡,也變得柔軟。

    方金河年幼時看着她,就如隔岸觀火,只知道她漂亮,知道她軟軟地好可愛,卻從未與她說過話、沒有與她相處。

    如今她如了他的願,成了他的媳婦,他才得了相處的機會。他一直以爲她像外國那些嬌貴的貓兒一般,得事事寵着遷就着,她只會撒嬌,像個美麗的小寵物。

    但事實並非如此,方金河發現她懂得非常的多,而且是個十分有主見的人,她什麼也不會做,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她是個頂級的指揮官。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的事物並非當做過眼雲煙,她雖然不會具體做某件事,但她卻清清楚楚事物的工序、以及如何去做才更完美。

    她嫁來的第二日,廚房熬了鮮湯,她單看色澤就皺了眉頭,再勉強償了一口,便再也不碰。

    方金河很在意她的喜好,一直關注着她,瞧着她對每一樣食物的態度,來決定未來的菜色。

    他之前在關家已經拿到了她喜歡什麼、厭惡什麼,她的陪嫁丫鬟阿香也親自指揮說過。這鮮湯是從銀海運來的新鮮蛤蜊煮的,聽說在關家她愛喫這個,但在方公館她卻只嚐了一口,這代表着廚子並不妥當。

    方金河決定重新請個煮湯的好廚子。

    但那廚子卻不服氣,從前的湯也是這般煮的,如今也不差,哪裏不合意了他嚷嚷着找人理論。

    當然,他不敢找方金河,他聽說方太太是個漂亮柔弱的女人,驕裏嬌氣的,剛剛來到方公館,必然謹慎做人,笑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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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關玉兒對每個下人的態度都非常的好。

    那廚子姓姜,恰巧那日方金河外出工作,姜廚子這幾日也馬清楚了方太太的必經之地,他看見關玉兒過來,立刻嚷嚷着大聲的哭了起來,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夫人您發發善心啊我做廚子做了幾十年,手藝老道您可不能辭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全家的嘴都靠我啊”

    關玉兒慢悠悠的賞蘭,突然有人鬼哭狼嚎地跪在她腳邊,她立刻下了一跳,阿香護着她退了幾步。

    忙活的下人們都被這動靜吸引了過來,手中的活計是在做的,但是眼睛卻時不時瞄了瞄這邊。

    他們都想看熱鬧,這位新夫人瞧着漂亮嬌弱,不似個能把握住家的人,雖說方先生有吩咐說,夫人的話就是他的話,但是兩人的鼻子眼不同、手段不一、性別有異,到底是隔了一層。

    姜廚子見關玉兒柔柔弱弱地退了一步,一副被嚇着的模樣,他底氣更足,哭聲更大,委屈更多,殺豬似的敖叫:“啊喲我命苦啊”

    關玉兒睜着一對漂亮的大眼瞧他,也不出聲,就這麼瞧着。

    直到想看熱鬧的人耳朵都被那鬼哭狼嚎吵得起了繭子,姜廚子也哭得累了。他仰頭見關玉兒還這麼瞧着他,那模樣沒什麼小心翼翼與懼怕,也不見軟弱,倒彷彿像見到了什麼有趣的把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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