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櫻沒去想前世她是怎麼處理的,前世已經過去了。
此刻她站在門口不動,聲音卻也沒故意壓低:“我不選,我也不幹。”
焦琴琴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夏櫻你、你說什麼”
夏櫻好心又說了一遍:“我說,我不選,我也不幹。”
焦琴琴火了, 她不敢和向美蘭硬幹上, 除了因爲向美蘭嘴太毒辣她處於下風外,更多的是因爲會有婆媳身份的壓制, 還有就是怕她和向美蘭幹上週一鳴會不高興。但夏櫻她就不怕了,農村妯娌打架的還少嗎
再說,以她對週一鳴的瞭解,她自然看得出週一鳴現在對夏櫻極度不喜。在這樣的情況下, 她跟夏櫻打一架,回頭週一鳴說不定更喜歡她
她頓時臉一變, 一副要衝向夏櫻的模樣:“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夏櫻挽袖子:“怎麼,想打架來啊”
心思被叫破, 焦琴琴倒有些猶豫了。
“打架我怕什麼,打完了一毛錢不拿出來, 我看週一鳴會怎麼對你。可都是因爲你, 我纔不願意拿錢出來的, 要是因此週一鳴沒考上大學”夏櫻舉一反三,很快抓住焦琴琴軟肋,“先不說這個也行,我就看這一頓飯因爲和我打架你沒做出來,甚至再摔幾個碗砸幾個碟子,不知道回頭你婆婆會不會收拾你啊”
當然會
周家條件普通,碗和碟子都是需要錢買的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週一鳴,要是因爲她害得週一鳴沒考上大學,那回頭不僅向美蘭能把她活剝了,就是週一鳴也要生氣的。再說週一鳴考上大學了對她來說也是好事,到時候她就是大學生的媳婦,以後說不定還能跟週一鳴去大城市生活,到那時夏櫻豈不是要羨慕死,要氣死
這樣一想,焦琴琴的火氣慢慢就下來了,甚至,還有了隱祕的得意感。
“那你也不能不幹活吧剛剛你都答應媽了,說好了跟我一起幹的。”但她還是不願意單獨幹活。
夏櫻這回就懶得理她了,往門上一靠,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時間真的不早了,焦琴琴早上又沒喫早飯,這會兒她都快餓死了。
偏夏櫻不高興一起幹活
焦琴琴猶豫片刻,到底沒辦法,氣得黑着臉一邊快速忙起來一邊在心裏狠狠罵夏櫻。
她沒敢罵出口,夏櫻只當不知道。
夏櫻不僅沒幫忙刷鍋洗碗,就是後來的做飯她也沒幫忙,今兒周小草被向美蘭拘着沒出來,這一頓午飯都是焦琴琴一個人忙活出來的。鄉下姑娘嘛,即使是條件好一些的人家都小小年紀就會幹活,更何況焦家條件並不好,焦琴琴的手藝雖然說不上好,但整治一家人的午飯卻還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累是肯定,畢竟自她姐姐出嫁,焦家就只有她和父母三人,三個人的飯肯定要比周家七個人的飯好做。
做好了飯,夏櫻倒是幫着端了菜上桌,而這會兒周小草也趕過來幫忙了。
焦琴琴累得不行,飯菜擺好,顧不得去東側間叫週一鳴,一屁股就坐下了。
向美蘭餓得難受,這會兒倒是也沒心情找她事,自己主動推了東側間門進屋:“一鳴啊,來喫午飯吧你早飯就沒喫,這會兒肯定餓壞了。”
週一鳴面朝上躺屍一樣一動不動,並沒理向美蘭。
向美蘭見他不理人,只得走近到牀邊推了他一把:“一鳴,你”
她手剛碰到週一鳴,週一鳴就不客氣地把她的手揮開了:“你煩不煩啊喫喫喫,我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喫飯”
被兒子這樣對待,向美蘭不僅沒生氣,反倒是還擔心起來了:“一鳴,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眼看向美蘭伸手往他頭頂探,週一鳴忙往裏一躲,坐了起來。
他臉色非常難看,一臉懨懨地,向美蘭更擔心了:“一鳴,你要是不舒服就跟媽說,別忍着,媽這就帶
你去看醫生。”
週一鳴這樣,焦琴琴哪裏還坐得住,忙進屋附和道:“是啊一鳴哥,你是哪裏不舒服嗎不然我和媽送你去醫院吧”
他的成績並沒有向美蘭對外誇耀的好,實際上他雖然有一顆往上爬的野心,但他的成績在全班也只能勉強進前十。在他們這種地方的學校班級前十,想要考上大學,除非是天上掉餡餅。
所以,他必須得請老師在最後關頭給他突擊補習。
學校的那位老師,自打高考恢復以來就帶畢業班,到如今也快小十年的經驗了,有他進行最後一段時間的突擊補習,他纔能有考上的機會。
可因爲焦琴琴,他很可能已經失去這個機會了
因此他沒理焦琴琴,狠狠閉了眼:“我沒事,只是沒胃口,你們出去吧”
好端端地,怎麼會沒胃口
難不成是因爲自己去焦家鬧,他生氣了
向美蘭心裏有點委屈,她雖然去鬧了,可不是沒鬧成功嗎再說,她就算去鬧,爲的還不是他等了片刻,見週一鳴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向美蘭先起身,目光裏帶着點兒陰狠地盯着焦琴琴看了會兒,道:“你陪着他”
在向美蘭看來,週一鳴和焦琴琴兩情相悅,這種時候自然是需要焦琴琴的。
焦琴琴能怎麼辦
只能餓着肚子陪了,不過她對週一鳴的確有幾分真心,倒也心甘情願。
東側間門被帶上,外面桌上四個人飯都已經快喫完了,向美蘭算是被兒子傷了心,這會兒什麼難聽話都沒說,只是去廚房拿了個乾淨的碗,過來把幾樣菜都挑好的撥出了一大碗放到一邊,這是準備一會兒給週一鳴喫的。
“一鳴哥,你怎麼了”焦琴琴把手輕輕覆蓋在週一鳴手上。
週一鳴睜眼,看見焦琴琴的臉時,眼裏有明顯的嫌棄。
這是一種表面上的嫌棄,不是嫌棄焦琴琴害得他變成這樣,而是再漂亮的姑娘大夏天在廚房耗一個多小時,出來後又顧不上洗臉收拾就想喫飯,那模樣都不會多好看。從前他和焦琴琴的確兩情相悅,可那會兒焦琴琴每次來見他都要好好收拾打扮一下,甚至身上還會弄點兒香味,但現在
鮮明的對比下,天氣和心情都很燥,週一鳴看一眼就不願意再看第二眼了。
他直接抽出手,不冷不熱的道:“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那臉色一看就不對。
焦琴琴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事情會和她有關,在酒裏下藥的法子最先甚至是週一鳴提出的,她幫着分析覺得可行,所以兩人才決定這麼做。可以說這件事是他們懷有共同目的而做的,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最後週一鳴會怪上她。
既然不怪她,那肯定就怪夏櫻和周青柏了。
焦琴琴忍不住就抱怨了回剛纔做飯時候夏櫻什麼都不幹,而她卻累的又是刷鍋洗碗,又是一個人竈上竈下忙出了一頓午飯,末了道:“不過沒事,我暫時忍着她,等她給了錢,你考上大學,到那時候我就再也不用忍她了”
週一鳴只關注到了一點:“給錢她願意給錢”
焦琴琴點頭:“對,她願意的。只不過需要我多幹活,甚至幫她那份也給幹了,一鳴哥你不用管,我以前在孃家也是什麼活都乾的,幫她乾點沒事兒。等到以後你考上大學,分配了好工作賺大錢了,到那時候咱們就不用看她臉色了。相反,到那時候說不定是她求着我們,我還真不信周青柏高中都沒讀的人能考上大學”
週一鳴也不信。
周青柏是吹牛吹上天了總會有臉被打腫的時候
不過夏櫻願意給錢,聽了這話,他看焦琴琴倒是順眼了不少,事情已經這樣了,想改也改不了,但既然夏櫻願意拿錢,那就好辦了。他交代焦琴琴:“好,那你就多幹點活兒,你放心,以後我考上大學了就把你接去大城市生活,讓咱們全村人都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