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厲電話響起的時候,正在b市最大的娛樂場所盛城談生意。

    陳媽說:“仇少,小姐生病了,在發燒,我幫她量了個體溫,快四十度了。現在還昏迷着沒有醒。”

    那頭半晌沒有聲音。

    只有娛樂場所喧鬧的聲音告訴陳媽電話是接通的。

    陳媽請示他:“要送小姐去醫院嗎”

    前幾天仇少和小姐鬧得不愉快,這種問題必須得問。仇少如果要諾諾的命,陳媽也只能任由她自生自滅。

    良久,那頭傳來男人略微沙啞的聲音:“我晚上回來。”

    仇厲掛斷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張青鐸見他要走,連忙道:“厲哥,華盛那邊的ceo還沒來呢”

    仇厲臉色冷淡:“他已經遲到了三分鐘。”

    所以作廢。

    時間觀念都沒有的合作對象,他不需要。

    倒是柏燁多問了句:“仇少,出什麼事了嗎”

    仇厲看他一眼,語氣淡淡的:“沒事。”

    張青鐸見仇厲真要走了,想起陳茜交代自己的事情,一咬牙連忙道:“厲哥厲哥,那個陳茜她外公這周八十大壽,問你”

    仇厲回頭,眼神驟然冷下來。

    “張青鐸,你要喜歡她,自己去追。”

    張青鐸呆了半晌,臉紅了:“啊那個,我”大家都知道陳茜喜歡仇厲啊。

    仇厲嗤笑:“你轉告她,讓她拎清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你稀罕我可不稀罕。”

    仇厲嘴毒起來,就沒周圍人什麼事。

    張青鐸臉色都不太好看,鬱悶地低頭。

    等仇厲走了,柏燁才拍拍張青鐸的肩:“別介意,仇少是這脾氣。”

    張青鐸倒是心大,好歹算是和仇厲一起長大,從小到大沒少見仇厲犯渾,也經常捱揍。因此他倒是真不介意,只是愁眉不展:“厲哥拒絕了,陳茜肯定不開心,我該怎麼回覆她唉。厲哥怎麼一提起陳茜就突然發火了,陳茜哪裏惹到他了嗎”

    柏燁眸光微動。

    張青鐸忍不住吐槽:“陳茜哪裏不好了啊又漂亮又爽朗,也不知道厲哥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該不是要天仙才配得上他吧”

    柏燁突然想起那個語氣軟糯的少女。

    她眼睛很漂亮。

    “他喜歡宋諾諾吧。”

    “宋臥槽宋諾諾”張青鐸差點跳起來,“那個住他家的小丫頭我以爲厲哥顧念情誼隨意養着的不是吧,她纔多大,厲哥這”

    “噓,別說。”柏燁開口,“想死你就繼續說,什麼東西爛在心裏就好了。”

    張青鐸訕訕閉上嘴,想了半天,也不能具體想起來那個少女的模樣。

    他嘟囔道:“沒陳茜漂亮吧”

    柏燁無語,現在他也覺得張青鐸眼瞎無疑。

    ~

    十月份的夜晚,伴着些微涼意。

    仇厲開車回去的時候才九點鐘,別墅燈光透亮,保鏢逐次給他行禮。

    仇厲打開門,陳媽連忙給他換鞋。

    客廳的水晶燈只亮了五盞,倒是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暖意。

    仇厲換好鞋,語氣平淡:“她醒了嗎”

    陳媽有些憂心,面上依然是那副刻板樣:“回少爺,沒有。”

    看來真的燒得不輕。

    仇厲冷着臉,他接到電話就猜到了諾諾爲什麼會生病。

    全身溼透還吹了那麼久的冷風,本來就嬌氣。

    可是他至今沒有等到諾諾低頭服軟。

    仇厲還記着自己心中說不明的那股鬱氣,於是乾脆好幾天沒回來,沒想到她竟然病到昏迷了。

    仇厲脫了西裝,煩躁地解了幾顆襯衫釦子,這才慢慢往她房間走。

    諾諾的房間在一樓。

    原本是雜物間。

    她來的那時候,仇厲直接把她扔在了這裏。

    諾諾房間只開了一盞暖黃的牀頭燈陳媽怕影響她休息。

    她墨發陷入柔軟的枕頭裏,小臉紅紅的,呼吸聲有點重。

    仇厲推門進去,冷着臉走到她牀邊。

    他低頭看見她臉的那一瞬,臉上的冷漠凝固,仇厲聽見自己的心跳不規律地瘋狂跳動,幾乎快要跳出胸腔。

    他懷疑自己在一場荒誕的美夢裏。

    牀上的少女,一張小臉比三月的桃花還嬌豔,是見一眼就不能忘記的絕色。

    長睫斂着,在臉蛋上投下剪影,淚痣嬌豔的顏色彷彿會盛開。

    她因爲生病,呼吸不順暢,菱脣微微張開,便於呼吸。

    墨發散

    開,她不像是生病,反倒像睡得香甜。

    在瘋狂的心跳聲中。

    他的拇指已經觸上了她的臉頰,溫熱的,比常人更高一點的溫度,幾乎灼傷了他的指尖。

    然而他不捨得收回手,最後落在了那點淚痣上,輕輕摩挲。

    一種酥麻興奮從骨血中沸騰。

    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她很美。

    這不是平常那個宋諾諾,這是個絕色美人。

    彷彿按照他心意那樣長的,每一寸都彷彿在迎合他的喜好。

    那個他失去的驚喜又突然出現了。

    仇厲盯着她微微張開的脣,喉結動了動。

    他的拇指狠狠壓了壓她的脣。

    那種觸感從指尖傳過來,流經血液,他興奮得全身發麻。

    此刻他承認他是個禽.獸,她只是躺在牀上,他還沒碰她就硬了。

    他想吻她,想上她。

    ~

    諾諾很難受,她身體滾燙,卻冷得發抖。

    腦海混沌到不清醒,她呼吸也很困難。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沒死在男主手上,死於一場感冒。她一定是最失敗的穿書者。

    粗糙的指腹在她脣上碾壓,她很不舒服。

    諾諾低吟一聲,努力睜開了眼睛。

    她長睫顫抖,意識回來的第一秒,她看見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男人輪廓冷峻,眸中卻燃燒着她再熟悉不過的興奮病態。

    諾諾一個激靈,這樣的目光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死那夜,男主就是這樣的眼神。

    而此刻,他的手撐在自己的頭兩側,他的脣落了下來。

    諾諾反應有些遲鈍,但她還認得他是誰。

    一個她討厭得不得了,卻不能惹的男人。

    她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脣。

    他的吻就落在她的手背上。

    冰涼的,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諾諾眼神朦朧,還不太清醒,一雙眼睛卻分外純淨。她撞進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中。

    諾諾靜靜地看着他。

    心中有些絕望。

    她還記得上次她捂住他的嘴是個什麼後果,這個自大自傲的男主,絕不會容忍這種事再發生第二遍。

    但是她太討厭他了。

    反正她都快病死了,死之前不要讓他佔便宜。

    諾諾等着他發脾氣。

    然而這個男人彎了彎脣,又輕輕在她沒有移開的手背上啄了啄,一副迷戀到不得了的模樣。

    諾諾:“”手背上那種濡溼微涼的觸感讓她頭皮發麻。

    是她瘋了還是男主瘋了

    他這個時候不是該冷着臉,說宋諾諾你死定了嗎

    然而他眼中帶着讓她看不懂的光,從她手背上,看着她的眼角,然後他的脣似乎想落在那裏。

    諾諾想起之前他舔的變態行爲,心中一陣牴觸。

    她別過頭,用行動告訴他,她多討厭他的觸碰。

    諾諾捂住脣輕咳。

    她不喜歡他靠得這麼近,也不喜歡這種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她企圖用咳嗽告訴他自己是個病人,會傳染的那種,他應該遠離、高冷嫌棄的病人。

    然而下一刻她身體懸空,被男人抱了起來。

    諾諾低呼一聲。

    他笑得胸膛微微震動,語調溫柔:“帶你去看病。”

    諾諾迷茫地反應了一秒。

    她聽見耳畔不正常的心跳聲,如擂鼓,似轟鳴。激烈到他胸腔震顫。

    她病了一場,男主就瘋掉了嗎

    她不給他碰,他不但不生氣,還大發慈悲決定要救她一命

    她是重新穿了一本書嗎

    仇厲抱個人很輕鬆,諾諾身體很軟很輕。

    諾諾被他抱得發疼,瘋子這是完全佔有的抱法。

    “痛。”她嗓音微啞,眼淚都快出來了。

    “對不起,我輕一點。”他鬆了鬆,諾諾這口氣卻不敢舒出來。

    她睜大眼睛看着他。

    男主還是那張臉,但這是同一個人嗎感受到懷中人的目光,他垂眸,眸光晦暗:“怎麼”

    諾諾確定了他還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神經病眼神,只有這麼一個人。

    諾諾茫然地想,發生了什麼

    她更害怕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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