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死去的諾諾並沒有回去原來的世界, 她依然是宋諾諾。
怎麼回事
旁邊的日曆被人撕了一張, 上面是俏皮的漫畫體九月十八,星期三。
門被人用力拍響, 一個略顯譏嘲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宋諾諾, 別以爲賴在房間裏就沒事了,仇少那裏,你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快點滾出來”
諾諾聽到“仇少”兩個字,下意識顫了顫, 她想起了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
不要他好可怕, 會死的。
然而諾諾也明白瞭如今的處境,她被男主掐死了。書中時間倒流, 她回到了宋諾諾還沒有被送去男主身邊的時候。
諾諾臉色蒼白。
死了都回不去的話,她就只能做宋諾諾。
原本這只是一本普通霸總文。
可是當身臨其境才知道, 這個男主
太瘋魔太可怕了吧, 諾諾怯然想起,書中的世界本就是不科學的世界。這個男主難道還涉黑她至今記得被男主談笑間殺掉的那種驚懼可怕。
這輩子她都不要經歷第二遍。
男主總共對她說了兩句話,這就是殺她的根源
你不是宋諾諾。
你真美, 趁我還沒愛上你, 去死吧。
諾諾想哭, 這本書好霸道呀。
別人穿書有這麼可怕嗎男主覺得她長得美就要殺了她。
諾諾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想:活下去,一定要活着回去。
要活下去,只有兩條路。
第一,決不能讓人發現她不是宋諾諾。
第二,不能讓男主有愛上她的苗頭,不要那麼符合他的審美。
書中的宋諾諾,雖然下場慘淡了些,可人家活得好好的。她竟然還沒活幾小時就死了
門外的女聲還在不耐催促:“宋諾諾,你再不出來,就叫人把你綁着去。”
諾諾抿抿脣,看到宋諾諾的那一堆化妝品,奇異地心中安定了下來。
如果她沒有穿書,等她念完了書,也許會是一個高級化妝師。
諾諾在這一行很有天賦,她從念高中開始,就接過許多私人訂單。
她把粉底在自己臉頰上抹勻,對照着旁邊的相框中人細細勾勒。
淚痣被遮瑕覆蓋,眼角微微上勾,一下子多了幾分張揚的味道。然而原本絕色驚豔的美麗,奇蹟般的消失不見了。
鏡子前的少女,完全和宋諾諾長得一模一樣。
諾諾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怯意諾諾,你可以的。
諾諾打開門,門外那個女人還沒走。那女人約莫四十歲,妝容很濃。
諾諾心跳砰砰的,然而那女人只是皺緊了眉:“宋諾諾,去把昨天那條裙子換上。”
諾諾點頭,連忙應道:“好的。”
真的可以這個女人應該是女主角的媽媽,如果連她都認不出來,那別人認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有一天被人發現了,那諾諾大可以說他們一直以來看見的宋諾諾,都是妝容後的成果,現在的纔是真正的她。
諾諾回房間果然看見了一個禮盒,禮盒用絲絨綢緞包起來。
裏面有一條白色的絲質裙子。
裙子很適合這個年紀的少女,看上去有幾分純然的味道。
然而穿上這條裙子,諾諾就成了被打包送給男主的禮物。
她想起昨夜那個雷雨轟鳴的夜晚,身子就顫了顫。
不過一個照面,她對男主仇厲的害怕,已經深入骨子裏。
如今想保命,只有把劇情掰回來。
成爲宋諾諾、被送給男主當花瓶、和少年一起逃跑、等着女主接手男主,然後就沒諾諾什麼事了。諾諾有個大膽的猜測,她完成劇情才能回家。
然而想到逃跑那個環節,諾諾一抖。
別怕呀諾諾,她輕輕安慰自己,你是宋諾諾,男主不喜歡你就不會殺你的。
諾諾下樓時,看見了這本書的女主角宋憐。
宋憐長相頂多是清秀,遠不及宋諾諾的美,但是那一年霸總文的女主就是這麼沒道理。霸總他們都喜歡清湯寡水頂嘴俏皮型女主。
宋憐在喫早餐,眉飛色舞地和剛纔那個女人說着什麼。
那個女人叫趙婕,是女主角宋憐的親身母親。不似對着諾諾的兇,趙婕對着宋憐很溫柔:“好,行,憐憐加油。”
旁邊的中年男人看見諾諾下樓了,原本臉上的輕鬆凝固,嘆了口氣:“諾諾,先喫早餐吧。”
他在外面養小三生了宋諾諾,宋諾諾宋憐兩姐妹還同歲同月,宋佔本就理虧,於是這十七年來,每每趙婕翻舊賬,他就毫無辦法。
但是宋諾諾也叛逆,不聽話成績也爛,很不服管,因此父女倆感情並不親厚。
諾諾坐下來,旁邊女主的表情僵了僵。
宋憐原本是活潑的性格,和男主也是一對歡喜冤家。
此時宋憐放下筷子:“爸爸,我聽說仇厲不是好人,我們家不能去銀行貸款嗎把她送去仇厲那裏,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辦法。那個娃娃親本來就是口頭說笑,仇厲要是不認還羞辱人呢”
如果是原來的宋諾諾,多半會冷笑,送我去是不好,送你去唄。
然而這時的諾諾,眼含希冀地看着宋佔。
如果不走劇情那就最好,她現在想起仇厲就害怕。
宋佔還沒說話,趙婕瞪了一眼宋憐:“你這孩子懂什麼,快喫飯,喫完去上課。記得幫宋諾諾請假。”銀行和親戚能借的全借了,然而這次公司虧空太大,法院快宣告破產了,仇厲不出手,宋家的小公司只能倒閉。
諾諾低着頭。
想起房間的日曆,今天該週四了,原本要上課的。
宋憐沒再吭聲,有些不開心的模樣:“我喫飽了。”
宋佔送姐妹倆出門。
他先開車送宋憐去學校,車子到了七中門口,女主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走了進去。
宋佔回頭,就看見一身白裙子的諾諾,透過車窗,望着校門口人來人往。
諾諾很安靜,很乖的模樣。
宋佔想到諾諾接下來要面對的,終於生出一絲心疼的情緒,他勉強安撫道:“別怕,仇總只是人冷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