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之虐渣計劃 >40.七十年代小知青15
    喫完飯,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午睡的木歆檢查了一番自己現如今的存款。

    當初下鄉的時候,她媽給了她一千五百塊錢, 六十四市斤的全國糧票, 還有十六市斤的白.麪票,其他布票、肉票、糖果券之類的票據若干。

    在她來到慶豐的這幾個月裏,糧票用了不少, 其他票據幾乎沒有消耗, 之後等生產隊分糧了,按照她的工分,估計也不需要愁之後糧食的問題,這麼一來, 怎麼讓手中的錢活起來,就是木歆頭疼的問題了。

    不知道是慶豐這兒的百姓分,還是她沒有找對地方,這幾個月每次村裏組織進城的日子, 木歆都嘗試着在一些隱蔽的地方尋找過黑市,只可惜都無功而返。

    木歆琢磨着, 可能是她的方法有誤,下一次, 她打算自己帶着點糧食進城,試着反向蒐羅一下黑市的存在。

    數完了手裏的資金, 木歆小心的將東西分開藏了起來, 這可是她和她媽的家底了, 在這個賺錢機會不多的當下, 要是丟了,也怪讓人心疼的。

    另一邊,木芸也在細數自己手裏的資產。

    木國峯是真疼她,在她下鄉之前,對方從同事那兒,還有木家二老處一共借來了三百塊錢,以及一些零散的票據,其中全國糧票不多,之前木歆那批知青下鄉的時候,家長們幾乎就將杭市內流通的全國糧票兌換光了,木國峯用了許多人脈關係,總共也只換來二十市斤的糧票。

    按照木芸的飯量,敞開肚子喫,這點糧食,也就夠她喫上一兩個月罷了。

    原本她不怎麼在意,可是今天在她借住的老鄉這兒吃了一頓飯,木芸立馬就意識到,糧食問題將是她目前面臨的最大困境。

    木芸的運氣沒有木歆好,她借住的這戶人家是隊上出了名的困難戶。

    家裏一對老人,一個媳婦,外加七個孩子,家裏的勞動力在三年前修堤壩的時候被掉落的石塊砸死了,縣裏和公社賠了一筆撫卹金,但那麼多孩子,那筆本來就不算多的錢,也只能讓他們勉強度日罷了,尤其這一天天的,撫卹金還在日漸減少中。

    沒有勞動力的家庭在生產隊的日子是很難過的,一邊要忍受生產隊霸道的人家欺壓,一邊又沒有掙工分的主力,只能靠人頭糧生存。

    這家的七個孩子,最大的那幾個也處於幹不了太大的活,卻最是能喫的年紀,只靠兩個老人和一個婦女撐着,很多時候,一家十口,都只能混個水飽。

    徐有成把木芸分到這戶人家家裏,就是想着她的那份口糧能幫這戶人家緩解一下糧食壓力。

    木芸不知情,她看着今天下午擺在飯桌上幾乎看不到米粒的米湯,湯水綠油油的,都是不知名的野草野菜混着煮的,沒有任何調味,味道苦澀,以及不知道什麼做的,類似生吞沙子口感的黑饃饃,都讓木芸對下鄉的生活感到絕望。

    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木家有兩個賺錢的父母,一家子又都是城鎮戶口,享受城鎮配給,一個禮拜總能喫上一頓肉,餐餐再不濟也是濃稠的米粥,或是摻了一些粗糧的饃饃。

    她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喫過那麼難喫的食物。

    到最後,木芸也沒有將她那份午餐喫下去,而是在嘗試了一口後,將屬於她的那份,丟給了這家喫不飽的幾個孩子。

    “咱們村統一初一十五去縣城,到時候你有什麼想買的,可以帶上錢和票,和村裏人一塊乘着卡車過去。”

    這家女人已經從隊長嘴裏打探到了木芸的來歷,對方是木歆的姐姐。

    這幾個月,生產隊的人也猜到了木歆的家境應該不賴,因爲每次進城,她都是大包小包的從縣城回來的,以及這些日子三五不時就能聞到的從李老太家傳來的食物的香味,無不在告訴着村民,她從縣城買了什麼東西回來。

    一家子姐妹,木歆有的,木芸也該有才是。

    女人期盼的看着木芸,她不黑心,只求木芸買了那些東西回來,在交給她烹飪時,能讓她家孩子也嘗上幾口。

    她早就被生活磨的沒有了廉恥心,木芸卻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盤算着自己手裏的糧票,琢磨着是不是得打個電報回家,讓她爸再想辦法,寄一些糧票肉票過來,不然她可堅持不到回城那一天。

    “那就是木歆知青的姐姐”

    “是啊,不過聽說姐妹倆關係不好,她昨天剛來,木歆就對她甩臉子了。”

    “那這個新來的知青有沒有木歆能幹啊”

    “不知道啊,聽老叔說,這個新來的知青親口承認了,她比木歆知青能幹,她總不能撒謊吧。”

    所有知青,如沒有特殊情況,在到達生產隊的第二天就要上工,木芸雖然想要多休息幾天,等徹底養好腿傷後再勞作,可她明白,現在的情況壓根不允許她這樣做。

    “木芸知青比木歆知青能幹活”徐有成朝木芸問道。

    “嗯,在家的時候,家

    裏的活基本上都是我做的多。”現在木歆也沒在,木芸自然能夠厚着臉皮說瞎話。

    不過此時她的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不明白這些鄉下人爲何對木歆那樣大家吹捧,不過她有自信,木歆能做的事,她木芸同樣做的來。

    忽略了心裏那小小的不安,木芸鎮定地回答道。

    “那好,等會兒你也跟着下地。”

    徐有成有些不確定,家裏的活和地裏的活能夠一樣嗎不過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了才知道,他就在木芸的名字後畫了一個圈圈,表示待定,然後將人安排給了村裏種田的老把式。

    木芸懵懵懂懂地跟着那老把式來了地裏,然後看着那老把式拿來了一個怪模怪樣的工具,也沒注意到她身後偷偷摸摸的,跟上了一羣人。

    “看好了。”

    帶木芸的那人又叫來一個在地裏勞作的社員,向木芸演示了一下犁地的方法。

    那是一個類似鐵鏟頭部形狀的農具,只是比鐵鏟更大,那個鏟子被繩子拴着,垂掛在一根彎曲的棍子下面。

    倆個農民一人肩上擔着棍子的一頭,後面那人將鏟子豎直插入土地中,然後前頭那人彎腰發力,拖動鏟子往前走,只見一條溝壑,就這樣出現在了田地間。

    這樣犁地有兩個原因,一是翻曬土壤,二是犁地,把地裏那些野草的根系破壞掉,這樣一來,新種下去的植物,才能更好生長。

    犁地是一個勞動量很大的工作,村裏有兩頭黃牛,專門用來犁地。

    只是那兩頭黃牛不可能承擔全生產隊的犁地工作,所以免不得還得用上人力。

    光是用看的,木芸沒發覺太大的難度,在那老把式將棍子遞給她,示意她來做的時候,木芸沒多想,就接過來了。

    她站在前頭的位置,後面依舊是剛剛負責將鐵鏟插到土裏的那個農民,對方仍然保持着剛剛彎腰的動作,等着木芸發力。

    木芸使了點力氣,然而後面深深插在土裏的鐵鏟彷彿被泥土牢牢沾住,一動不動。

    她又加了一把勁,鐵鏟終於給點面子,慢慢往前推動了一些。

    “這姑娘不行啊,她真是木歆知青的姐姐嗎”

    “沒力氣啊,村裏十歲的姑娘,也比她有力道啊”

    “就是,她真的比木歆能幹嗎吹牛的吧”

    後頭悄悄跟來看大力王的社員失望的議論,他們也沒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都被木芸聽到了耳朵裏。

    “聽說倆姑娘不是一個媽呢,看來是種不對,如果是同一個媽生的,這個新來的知青,估計就能和木歆一樣能幹了。”

    “是呢,老話不是說了嗎,爹好好一個,娘好好一窩,這個新來的知青跟木歆知青不是一個窩裏的,成不了好蛋,自然就是壞蛋了。”

    “嗯”

    從來都比木歆好,比木歆更得周邊人的喜歡的木芸受不了這樣的羞辱,用盡了喫奶的力氣,拖着犁耙往前走了四五步。

    臉憋的通紅,甚至沒有控制住發出了拉屎的聲音,可依舊也只堅持了這麼一段距離,然後就脫力蹲了下來,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泥堆上。

    木芸的腦袋裏嗡嗡作響,這是她剛剛用力太過,加上一直憋氣的後遺症。

    “噓”

    如果沒有木芸之前的大話,村裏人將她當做普通下鄉的女知青,也就不會發出這樣嘲笑般的噓聲。

    可偏偏木芸之前的話給了他們太大的希望,導致木芸在表現出遠遜於木歆的能力後,被失望的社員嘲諷。

    而木芸顯然還沒明白這裏頭的癥結所在。

    “算了,我看你也不適應這個活兒,今天你就跟張嬸子一塊編竹筐去吧。”

    徐有成嘆了口氣,看着那個快被村人笑哭的女知青,無奈給她換了一個工作。

    “謝謝隊長。”

    木芸站起來,雙腿還顫微着,她伸手抹了抹眼淚,堅強地笑了笑,鞠躬對徐有成表示感激。

    她這個樣子,看熱鬧的那些人反而不好意思笑她了,唏噓着三三兩兩散開,下地幹活去了。

    誰也沒瞧見木芸手心那幾個深深的指甲印,今天嘲笑過她的這些人,還有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木歆,統統被她記到了心裏。

    這天晚上,木芸做了一個斷斷續續的夢,夢裏的畫面支離破碎,一幕幕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但那些畫面裏出現最多的男人,在木芸醒來,幾乎將夢裏的很多東西忘記後,依然記得。

    看着自己嬌嫩的手心因爲昨天劈竹子而產生的各種劃傷,木芸不再去想那個荒謬的夢境,而是考慮起了該如何改變自己處境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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