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醒來後,姜檸寶容光煥發的挽着定國公的手臂開開心心到榮喜堂和謝老夫人一起用午膳。

    午膳菜餚豐盛精緻,令人食指大動。

    時隔二十八年,終於可以和自己的兒子同桌用膳,謝老夫人心裏激動,眼中滿是歡喜,親自給謝珩夾菜。

    “阿珩,這脆皮烤鴨是大廚的拿手菜,你嚐嚐看。”

    定國公比較內斂,但眼底亦透着歡喜。

    “母親,您也多喫點。”

    謝老夫人眉開眼笑的點頭,看了一眼姜檸寶,笑着道:“檸寶,這幾盅湯都是我特意讓廚房做的,滋陰補血,你待會多喝點。”

    “……”

    姜檸寶微笑的點頭,給老夫人夾了她愛喫的菜餚,說了些話逗謝老夫人開心,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便宜兒子謝景翊,發現他沉默的用膳,渾身的氣息比以往更深沉冷漠,禁不住挑了下眉。

    墨良心,沒良心,良心黑……端看他怎麼理解。

    說起來,這份見面禮是姜檸寶特意針對謝景翊的性格準備的。

    其實她本來想在紙條上寫心肝兩個字的,但一想到心肝寶貝,心裏一陣惡寒,萬一被謝景翊誤會可不好,便寫了良心兩個字。

    平日裏,兩人年紀相近,還曾定過親,姜檸寶自是不會和謝景翊走得太近,以免惹人閒話,更不會在國公府裏故意刁難謝景翊。

    所以姜檸寶決定在見面禮上小小的報復了一下謝景翊。

    姜檸寶可沒有忘記被人退親的恥辱。

    現在看來頗有成效。

    用過午膳,謝老夫人笑容久久未散,或許是太過高興,一不小心喫的有點撐,喝過消食茶後,由着婢女攙扶到院子裏消食。

    榮喜堂的大廳裏,婢女們已經收拾好桌面離去,只剩下姜檸寶,定國公,謝景翊三人。

    姜檸寶抿了口茶香茶去油膩,笑盈盈的瞅着清冷俊美的男主,突兀的問道:“景翊,可還喜歡母親送你的李墨?”

    姜檸寶覺得在男主面前自稱母親的感覺特別暢快。

    嗯,往後可以多在謝景翊面前佔佔便宜。

    順便膈應一下謝二夫人。

    一旁坐姿筆挺的定國公謝珩心尖一動,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眉眼深了幾分,看來小妻子有事情瞞着他。

    謝景翊沒有想到姜檸寶會突然提起李墨,神色微微一僵,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他擡眸看向展顏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的姜檸寶,沉默的點頭。

    “李墨是大越朝四大名墨之一,我很喜歡。”

    自稱兒子……謝景翊說不出口,自稱名字,感覺亦不好。

    只好自稱‘我’。

    但姜檸寶自稱‘母親’卻頗爲自然,彷彿自己真的非常開心有一個比自己還大的便宜兒子一般。

    “你喜歡就好,這可是母親千挑萬選出來的見面禮。”姜檸寶故意加重了‘千挑萬選’四個字,笑容益發美麗,似秋水蓮花,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有勞母親費心。”謝景翊垂眸,艱澀的擠出一句話。

    “應該的。”

    “除了初一十五兩日外,其餘時間,你不用過來主院請安。”

    姜檸寶笑了笑,說了下請安的事,眉目流轉間,透着一抹嫵媚,她心裏其實不願意天天看到謝景翊的臉,看他還不如看定國公呢。

    謝景翊聞言,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給長輩請安是孝道。

    但一想到每日早起給姜檸寶請安,謝景翊心裏總會有疙瘩。

    如今姜檸寶的話,正合他意。

    旁邊的謝珩瞅着小妻子的笑容,想到昨夜火熱的洞房花燭夜,只覺自己的心跳砰砰直跳,有種馬上跳出胸腔的感覺,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火光,嗓音微微低沉了幾分。

    “檸寶,該回去了。”

    姜檸寶側頭看了一眼定國公,笑着挽着他的手臂:“嗯,咱們回去。”

    定國公看了養子一眼,勉勵了幾句,便和姜檸寶離開了榮喜堂。

    謝景翊望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想起姜檸寶送的李墨,想到曾經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自己,想到這些天與秦王走得極近的未婚妻,手心微微攥緊。

    舒清……

    謝景翊清冷的俊臉上沉了沉。

    回到院子,姜檸寶便慵懶的靠在定國公身上,和他說了李墨的事,定國公聽完後,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

    “調皮。”

    姜檸寶笑了笑,哼了一聲:“只是小小的膈應一下他罷了。”

    定國公俯首在她脣上落下一吻,溫柔纏綿,要不是顧忌現在是白天,定國公恨不得將人壓在身下好好疼愛。

    初嘗情事,滋味美妙,當然會食髓知味。

    但定國公是剋制的人,絕對不會在青天白日胡來,只是晚上就不好說了。

    用過晚膳後,天色已經黑了。

    休息了一整日的新婚小夫妻,精力充沛,晚上當然是做運動消耗精力,有助於睡眠,且兩人的體力極好,戰況激烈,守在門口的春喜和春樂聽到屋內的動靜,面紅耳赤。

    ……

    甜甜蜜蜜的日子,一晃就是三日。

    姜檸寶和定國公新婚燕爾,白日裏,姜檸寶和定國公在練武場對練,晚上,兩人在牀上做激烈運動。

    謝老夫人看在眼裏,滿心歡喜,兒子和媳婦這般恩愛,檸寶一定會很快有身孕,到時她就可以抱到白白胖胖的孫子……

    一想到幾個月前,她還滿臉絕望,如今卻滿懷希望。

    過些時日,佛珠沒用了沒關係,有檸寶幫助穩定煞氣,最多和以往一樣,無法親近兒子,但有這些天的陪伴,謝老夫人已經很滿足了。

    唯一令謝老夫人不悅的是,她的孃家大哥聽說阿珩的煞氣消失了大半,尋常女子可以近身後,就打起了阿珩的主意,有意將自己的嫡出孫女給阿珩當平妻。

    且不說阿珩要靠檸寶活下來,檸寶亦是她最爲滿意的媳婦,謝老夫人本身也沒有讓兒子納妾的意思。

    她信佛多年,最不贊同納妾,兒媳婦身體好,總會生下子嗣,一旦納了妾室,爭鬥也多,弄得府裏烏煙瘴氣,子嗣亦容易夭折。

    所以謝老夫人一聽大哥派人傳來的話,立即怒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大哥的提議。

    “老夫人,國公爺的情況傳了出去,邀請您的帖子越來越多。”黃嬤嬤給老夫人倒了盞茶,想到這兩日收到的帖子,一臉擔憂的說道。

    定國公本身地位超然,想要嫁給定國公的女子多不勝數。

    哪怕只是個妾室,但總歸和國公府有了關係。

    謝老夫人冷冷一笑:“不用管,讓他們蹦躂,等阿珩手中的佛珠沒作用後,他們都會知難而退。”

    “檸寶明日回門,回門禮準備好了嗎?”

    黃嬤嬤聞言,心裏的那點擔心不翼而飛,笑着回道:“都準備好了,回門禮已經按您的吩咐多加了一成。”

    謝老夫人滿意的點頭,自從喝了藥酒,恢復了年輕時候的目力,謝老夫人重新拾起了女紅,閒暇時,給未出世的孫子做衣裳。

    “將我的針線笸籮拿來,昨日的小肚兜還沒有完成。”

    黃嬤嬤連忙將針線笸籮拿過來。

    謝老夫人熟練的拿起針線和繡了一半的錦緞,臉上浮現一抹笑容,手中飛針走線十分利落。

    “老夫人,您的女紅真好。”黃嬤嬤目不轉睛瞅着錦緞上繡的一條活靈活現的大胖金魚,忍不住讚道。

    謝老夫人笑容更深了,臉上浮現一抹自豪。

    “身在閨閣的時候,我其他才藝平平,唯獨畫和女紅最爲出色,尤其是女紅,並不比宮裏的繡娘遜色。”

    “檸寶的女紅不行,我閒着無事,正好給孫子做幾件衣裳。”

    黃嬤嬤連連點頭,笑着道:“夫人知道後肯定會很高興。”

    這時,姜檸寶和定國公一同過來了,看到謝老夫人在飛針走線,姜檸寶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忍不住問道。

    “母親,您在繡什麼?”

    謝老夫人看到兒子和媳婦來了,高興的衝兩人笑了笑:“閒着也是閒着,我就拾起女紅,給未出世的孫子做小衣裳。”

    說完,她的目光在姜檸寶的腹部流連了一圈。

    姜檸寶注意到謝老夫人的視線,俏臉一紅。

    她沒有想到八字還沒一撇,謝老夫人竟然開始做小孩子的衣裳。

    “母親,您別急,慢慢來,別累壞了身子。”定國公神色一動,淡聲道,微冷的聲音裏透着明顯的關心。

    姜檸寶點頭附和了一句。

    謝老夫人聽着兒子和兒媳婦的關心,心裏頗爲受用,笑着道:“你們放心,我就空暇時做一做針線。”

    姜檸寶和定國公這才放心。

    謝老夫人說起了明日回門的事宜,姜檸寶想到還未離開的舅家和大哥姜瑾,心裏多了幾分期待。

    五月初四,是姜檸寶回門的日子。

    用過早膳,姜檸寶和定國公二人攜手上了馬車,後面跟着定國公的黑衣親衛,還有兩大車回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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