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接着道:“人家還要晉家用僅剩的老宅、田產、藥鋪賠償她的嫁妝呢真賠償給她的話, 晉家可就真的一窮二白, 比咱家都不如了。”

    “大哥, 唉你她又不是在沒成親前發生這件事, 和離後她孃家能給她再補一份同樣的嫁妝嗎就算孃家父母願意, 她孃家兄弟、兄弟媳婦們願意沒有大筆嫁妝, 身份相等的人家誰會娶一個和離過再嫁的女子。”錢冬無奈嘆了口氣。

    真心覺得就錢老大這智商感人勁, 難怪書裏一次又一次中了女主的套,估計前世他那智商更感人的爹孃辦出拋棄兒子逃債的事, 又有爛賭三弟、外室真愛拖後腿, 他所謂的前程真的能保住嗎

    錢冬邊如此質疑着邊接着說道:“再說又不是晉家偷她的嫁妝, 哪有晉家給她賠償的道理, 律法也沒這一條, 她那樣富貴出身的小姐肯定明白這些,既然明白還這樣說, 那肯定是衝着晉家如今剩下的財產去的, 讓晉家家主夫妻明白,若是嫁妝找不回來, 剩下的家產就要給他們大房纔行,估計她這個打算是得到晉家大少爺支持”

    聽着錢冬一句又一句話, 想到前世晉家大少爺中了王家的陷阱後,爲官司奔波的是晉家二少、代父充軍的也是他,晉家大少爺卻在二少充軍後, 拿着賣了老宅後剩下的大部分錢, 依附岳父家生活, 他爹孃帶着兩個弟弟不知道搬到哪裏去的事。

    錢桃花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錢冬在對晉家各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再次猜中了晉家大少爺夫妻倆不是個能跟家人同甘共苦的類型,然而這樣準確的結果,卻只會讓她感覺對方更加不可原諒。

    同樣聽了錢冬解釋的錢八畝疑惑的問:“那你所說的大便宜是怎麼回事”

    “爹我有自知之明,就算大哥成功謀到差事,估計最高也只是個筆吏之類,不可能是主簿之類可主事的好差事,憑我這樣的出身最多嫁個同樣有童生或秀才的耕讀之家,不求前途的話,或許還能找個富裕的鄉紳,這也是到頂了。”爲了可能到手的藥材渠道。

    錢冬用心忽悠道:“就算成功嫁入縣城,也最多嫁個市井之徒,像晉家那樣的名門,除非像三哥那樣用齷齪手段,否則一輩子都不可能產生接觸,如今若是因爲他家敗落的原因,成功在沒有任何後患的情況下嫁進去,對方也樂意接受這門親事的話。”

    “哪怕他家落魄、真的被長子長媳拿捏,分走大部分家產也是值得的,晉家大少爺夫妻倆目光淺,不明白如今晉家珍貴的不是那些有數的財產,而是晉家主多年行醫的醫術、以及醫治他人結交下的人脈,以及他曾跟縣城名門平等對話的地位。”

    “有這些的話,其他都是次要的,這可不是大便宜嗎”這些雖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家百年來維繫的藥材渠道,從錢老大所說晉家大少爺去年成親來看,晉家大少爺年齡不大,肯定沒能把這些渠道掌握。

    醫術沒天分的話,可能連普通郎中的程度都達不到,也就是說這些如今還掌握在晉家主的手裏,往後家境敗落,長子、長子自私自利的表現必然使他們父子離心,等他們真的連藥鋪、田產都分走,按照古人重視孝道長幼的性格。

    晉家主很可能捨棄不孝順的長子、長媳,把看家本領、藥材渠道、人脈等,依次傳給二兒子,也就目前跟自己有婚約的晉二少,這些利用好的話,一個小縣城又算得了什麼所以說那位晉二少目前是個很有潛力值的金龜啊

    .

    當日錢八畝沒有對錢冬的說法下結論,只說這事他要琢磨琢磨再說,而錢光宗在從錢冬這得了主意,又有錢老頭支持的100兩銀子後,又立刻趕往縣城,而當日恰好在老頭老太跟前打轉,想把因賭債損失印象分補回來的錢榮華恰好聽到事情始末。

    從而多了件在狐朋狗友、鎮上、四鄉八里傳揚晉家詭異失竊事件,以及跟他的好哥們要債、鬧翻的任務,先後幾次見識到錢冬心眼多到,連他最畏懼的親爹、親大哥都要聽取她的意見後,他已經不敢陽奉陰違了。

    等各忙各的後,錢冬想到談話時心裏的疑問,爲了早日弄清楚真相,早做打算的她,乾脆暫且放下煉藥的事,藉口找經常腰骨

    痠痛的人給她試試藥效。

    拿着前兩天弄出賣相湊合的半成品狗皮膏藥去村裏上了年紀的人家拜訪,反正這種補血藥全都用的無毒普通草藥,就算失敗了,也沒有毒性,至於療效如何,有遊戲內的幾分功效她也不確定。

    經過她把村裏上年紀的人家大致走了一遍,找話題跟他們閒聊,最後聊到原主二哥小時候方面等,錢冬大致從老人家們的話中總結出,當年唐桂花確實親生的二兒子,證明人有當時健在的公婆、接生婆、去幫襯幾個親嫂子等。

    但是這個二兒子是她忙着收秋時,務農過勞早產生的,生下時不太順當,一生下來就不如老大健壯,動不動發燒、徹夜哭鬧,怎麼喂都喂不胖,村裏土郎中、鎮上的大夫都看遍,卻一直治不好,說是因早產導致的先天不足。

    只能後天拿好東西養足了才能完全好,可那位大夫口中的好東西是他們這些貧民百姓買不起、喫不起的東西,當時的錢八畝家剛分家不久,窮的叮噹響,哪裏補得起,不過鎮上的大夫給他兩口子推薦了一個擅長兒科的藥鋪。

    讓他們去那個藥鋪找郎中看看,然後等他們從縣城回來後,說是恰好遇到一位精通異術的道長,那位道長說原主二哥並非先天不足,而是早產導致的魂魄不穩,讓他們把孩子避養兩個月,這倆月期間不可讓他見父母之外的人,等孩子的魂穩了,這身體就好了。

    回來的錢家兩口子照辦後,二個月後再抱出來,他的身體竟然真的好起來了,比錢老大更健壯,完全看不出剛出生那倆月病貓子似得模樣,真是厲害的很,而且這孩子身體一好起來,似乎就給家裏帶來了財運。

    先是錢八畝把所有家底借給一位行商的朋友,過了數月,他出的這筆錢竟然翻了十幾倍,讓他買下了十來畝好田,這期間他在山上挖到了珍貴藥材,拿去縣城賣了後,給家裏起了如今的六大間磚瓦房後,剩下的也買了地

    也有人認爲是哪位道爺給了他財運,可惜那之後村裏人特意去縣城找過,一直沒找到那位厲害的道爺,聽到這些往事後,熟知小說套路的錢冬就認爲,恐怕錢家老兩口去縣城時抱得是自家兒子。

    回來的時候就不一定了,所以才能讓一個先天不足的病秧子,用倆月就變成一個強壯孩子,不過如果真跟她認爲的一樣,原主真正的二哥在哪女主他爹跟縣城的織藝世家真的有關係嗎

    因爲這些疑問,她特意打聽清楚了當年把錢家兩口子送去縣城的車伕是誰,知道是同村人,正是如今村裏趕牛車拉人們去鎮上趕集的車伕他爹後,她又藉口送狗皮膏藥,請人家幫忙試試有沒有藥效,去那位車伕家打聽。

    錢冬運氣不錯,正好趕上人家老爺子在家,在她拐彎抹角的引話技巧下,說了一些當年的事,例如到了縣城後,老人家替村裏人採買必須物品,他們帶着孩子去看病,約好了到了回去時間,在車馬停放處集合。

    還有本來縣城距離村子40來裏地,一般天矇矇亮出發,在縣內耽擱兩三個時辰,當天傍晚就能趕回來,可是他們卻是第三天才趕回來,至於原因則是他們運氣不好,趕上縣裏一大戶人家犯了大罪,被皇帝下了抓捕後即刻問斬的旨意。

    因此爲了避免欽命要犯混在出城人裏面逃跑,前來問罪的大人們接管了城門,許進不許出,直至所有犯人都在菜市口問斬後,城門纔再次開放,說到這裏時,老人家還着重描述當時的情形。

    一大家子連族人、僕人、女人、未成丁的孩子等都沒放過,人頭滾到觀刑人們的腳邊,菜市口全是血水,很多人被嚇到,當時原主爹在客棧看孩子,原主娘跟車伕老人家跑去觀刑了。

    她在看到一個纔出生不到兩三個月的孩子也被砍了頭時,嚇得跑出菜市、躲到牆角痛哭,從那後甚至得了見血發抖,嚴重了甚至會暈的毛病,這事村裏的老人都知道,至於什麼高人、道士,他沒福氣遇到

    打探完這些往事後,錢冬在心裏大致架構出事情經過,猜測大概當年錢八畝、唐桂花帶着兒子去縣城看病,不知怎麼跟那位織藝世家也有孩子的人接觸上了,很可能那家的人也帶着孩子去找擅長兒科的郎中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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