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家倉庫、屋裏屋外大部分金銀銅、器物、珍稀藥材、古董什麼的都丟了, 但紙質、又不是古董的地契、房契、身契之類卻還在, 自然下人們也都在, 而且剛開始丟了東西晉昭儀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話。

    現在看了二兒子的表現, 心裏大致明白這失竊是怎麼回事了, 而越是明白他心裏越是犯愁, 如今的晉家比不得從前, 現在的仲元光喫普通飯菜糧食,就算一整天不停的喫也只能喫個半飽, 能讓他填飽肚子的東西可不是如今的晉家能得到的東西。

    然而如果真如他猜測那樣的話, 仲元則是整個晉家的希望, 無論如何, 就算不惜一切代價, 也要把他培養起來纔行,看來要想想辦法, 等失竊風波過去, 安撫下老大家後,去試試拜訪老朋友們吧晉昭儀說完話後暗自想到。

    “是”晉家管家揚子巨恭敬的應下, 看來廚房還要繼續煮飯纔行,他邊想着這些, 邊退出去前往書房。

    聽着父親安慰的話語,晉仲元卻不由想到,再添飯又有什麼用, 喫再多肚子裏也沒有飽腹感, 反而還是覺得很餓啊從昏睡數日醒來後, 前兩天不覺得如何,今天中午忽然感覺很餓,怎麼也喫不飽,他吃了平日三四倍的飯都感覺不到飽。

    感覺再喫十倍的飯量也喫不飽後,爲了不讓爹孃擔心,也擔心這種飢餓感是某些錯覺,把自己撐死,他強忍着飢餓感停止了進食,努力抑制飯量,結果半天的功夫,他竟異常快速的消瘦下來,從原來的胖少年變成現在的排骨架子。

    這劇烈的身體變化,快要把人逼瘋的表現,嚇得他不敢再忍耐飢餓感,只能在一家人與下人們驚異的目光中一次又一次添飯,後來不耐煩,乾脆用大陶盆端上來,他這是怎麼了怎麼飯量忽然變得這麼大,又要喫多少才能喫得飽

    難道自己是跟那話本上所說的一樣,自己這是中了什麼暴食蠱又或者被餓死鬼附身瞭如果是這樣的話,精通醫理的爹爲什麼沒有任何驚異反應,相反感覺他心裏似乎很高興,難道他清楚自己這是怎麼回事並覺得這不是壞事晉仲元如此想到。

    就在晉仲元想着這些的時候,被公爹不輕不重敲打一句的晉大嫂,眼珠一轉,忽然口吻十分慶幸的道:“娘您真是有先見之明,給二弟定了位耕讀之家的姑娘,想來農家出身的人,對二弟如今的飯量,肯定能適應吧”

    她這話一出,當即令屋內衆人,除了兩個男童外,全部面色一變,晉仲元后知後覺的嚥下口中米飯,詫異的看向父母:“爹孃大嫂說的什麼啊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訂過親了”

    “仲元,你聽娘說,先前你昏迷的時候”聞言晉夫人瞪了眼不省心的大媳婦一眼,掃過大兒子沒有任何反應的面容,心中暗歎,急忙給二兒子解釋他昏迷了,怎麼也救不醒後,有道士上門告訴她要八字相合的人沖喜才能好等事情。

    同時旁邊的晉昭儀想到這門親事臉色一變,本來兒子昏迷時,又恰好有道士上門、又恰好媒婆手裏有這麼個八字的姑娘,他就感覺其中有什麼蹊蹺,很可能是那姑娘家裏爲了高攀耍了齷齪手段,但兒子當時昏迷的情況他又醫不好。

    應該是中了什麼奇毒才造成這個現象,爲了拿到解藥、調查清楚事情經過,只能暫且認同妻子給他定下那家姑娘的舉動,以便放鬆對方,順藤摸瓜查清楚怎麼回事,卻沒想到他派的人只查到這門婚事跟女方三叔身上有關。

    還沒弄清楚事情經過,女方家裏大哥就上門賠罪,表示這門親事是爛賭成性的三哥爲了賭資,賣妹求財的錯誤行爲,他家願意爲此負責等事,最後在對方巧舌如簧下,對方簽下了一張那筆買沖喜媳婦銀子的欠條才離開。

    期間還跟他家表明他深知兩家門不當戶不對,保證如果晉家退婚,錢家絕不追究,那筆銀子照還不誤,如果晉家要繼續這門婚事,這比賣妹子的銀子錢家也不能要,等他還清三弟的賭債後,會盡快還清這筆錢,並給妹妹補上嫁妝等。

    這舉動讓他一時看不清錢家的套路,還以爲錢家不滿拿到銀兩數額,用正在昏迷中的兒子威脅他加錢呢沒想到這事之後兒子就甦醒了,然後同時出了失竊的事,失竊的事他已經有眉目,但兒子的昏迷前後經過

    還是不清楚。

    但兒子身種過奇毒卻能確定了,只有奇毒纔會激發他的只是錢家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以他的眼光來看,錢光宗的本性可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光風霽月,不過不管這其中錢家扮演了什麼,先前的仲元都不可能娶一個家有爛賭鬼的女子爲妻。

    更別說現在註定前途廣大的情況下了,現在就是江家的嫡枝嫡系女兒都配不上仲元,晉昭儀邊想着這些,邊對從母親那裏知道事情經過的二兒子道:“仲元,這事你不必在意,當初只是權宜之計,爹不會讓你娶那麼個出身的女子爲妻的,明天就安排人給把這門親事退了。”

    “退婚人家好好的姑娘被莫名退婚的話,肯定會被周圍的人說很多閒言碎語吧還能找到什麼好親事嗎”對生長在縣城,見過、聽過不少女子因被退過婚,而被很多人說閒話,還嫁不到好人家,過得很不幸的晉仲元來說。

    退婚是一件必須嚴肅處理的事情,出身什麼的,只要身家清白,其他富貴貧窮他不在意,除非人品不堪,否則他不能輕易退婚,害了一個姑娘一生,哪怕這門婚事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我可不能好好的害了人家,爹”

    “仲元,這門婚事是女方三叔爲了賭資,私下拿庚帖過來的,沒有父母之命,沒有三媒六聘,本來就不算真的訂婚,何況女方大哥曾過來”晉昭儀邊說邊在心裏感嘆,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也太純良了一些。

    先前的話,做爲醫者本性純良沒什麼不好,還能很好的遵守醫品醫德,可如今他這樣的狀況,在這麼純良的話,對未來很不利啊要想辦法改改他的性子纔行。

    聽完事情的經過,性格有些倔性的晉仲元想了想道:“就算如此,不管如何,交換庚帖了,那這門親事就算定了,哪有輕易退婚的道理”

    “那你想娶那麼一個爛賭鬼的妹妹”晉夫人聽後氣惱的道,她這樣的醫藥世家家主夫人,平日沒少贈衣施藥,對普通庶民也沒有其他名門那樣看不起,也不是很看重家財,若真看重的話,如今的大兒媳怎麼可能進的了晉家的門。

    只是她跟丈夫一樣,無法接受品德上的瑕疵,有那麼一個爛賭鬼哥哥,足以讓她把錢冬的印象分劃到最低了,再想到有一日親事成了,那個爛賭鬼哥哥爲了賭債找上門、又或者那姑娘跟她哥一樣好賭成性的話,她會堵心死,仲元那麼好的性子,哪能攤上這樣的媳婦。

    晉仲元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她哥是她哥,她是她,兩個人怎麼能一概而論,只要她自身沒有問題的話,咱家就不能行無義之舉,陷人家與不利之地,爹,您還是好好打聽打聽她的爲人再做決斷吧”

    “嗯既然你這麼認爲,那我就再看看。”本想一口拒絕的晉昭儀,忽然想到錢家跟二兒子昏迷之間霧剎剎的關係還沒弄清楚呢若真是他家下的毒手,光退親就太便宜他家了,而且讓仲元體質產生變化的那門奇毒,也沒查清楚來路。

    若是那藥裏的某些成分對晉家血脈有奇效的話,就必須想辦法把那藥的藥方拿到手纔行,爲此跟奇毒有着某種關係的錢家,至少錢家老三要想辦法接觸晉昭儀邊想着這些邊答應下來。

    聽他答應了二兒子,晉夫人不滿的喊了一聲:“老爺,你怎麼也”

    .

    不知道晉家那一場官司、也不知道人家純良少年深怕傷害了她的錢冬,在給女主錢桃花拴上繮繩後,就不管女主怎麼行動,怎麼打探真相的事了。

    而是繼續集中精神擺弄她的狗皮膏藥,經過第二天一上午的琢磨實驗,她總算掌握了火候,煉藥時入藥的順序、時機,成功製造出一張得到任務面板認可的狗皮膏藥,在煉藥任務上添加了完成數量1的數字。

    爲了徹底完成這個任務,她喫完午飯後,大熱天的繼續點着藥爐子在院子裏熬藥,沒想到忙着忙着,忽然聽到門口有個男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家嗎”

    “有人您有事能稍等一下嗎”聞聲錢冬擡頭看去,見是一個美須中年人站在院門口,而她手中的藥膏正在緊要關頭,不想煉藥失敗的她只好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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