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耀祖聽到爹承認了秀青是錢家人,會還給張家醫藥費, 剛鬆了口氣, 就聽到自己娘這麼說, 無辜被換了倆孩子,知道大兒子、二女兒都不是親生的他,強壓下的一腔怨憤衝上心頭,不由喊道:“娘我和孩子他娘一年到頭都在地裏家裏兩邊忙,地裏家裏有了產出都歸公中,連外出扛活的時間都沒有, 一文錢沒攢過, 哪來的錢賠償。”

    “老二你閉嘴”聽到一向老實到發傻的人竟然再次反抗她,唐桂花想也沒想就吼了他一聲,卻沒料到現在不是以往沒有外人,她可以隨意橫行霸道的時候。

    所以她剛吼完, 三番兩次被她插話打斷的族長錢一山氣急,當場怒道:“老八, 既然你不會管教媳婦,那族裏替你管教一下, 一畝,帶人捆了後,把她的嘴堵了。”

    “嗯”錢一畝做爲錢氏一族族長的長子,也是鐵板釘釘的下一代族長, 給年老的錢一山打了多年下手, 自然不促頭這個, 當即應了一聲,招呼一旁的青壯跟他去捆唐桂花。

    唐桂花嫁過來後還沒受過這個呢沒喫過虧自然不怕,聽見錢一山這麼說,自認爲家裏比錢一山家有錢多了,還馬上能出個官,比他有錢有勢,怕他幹嘛所以在沒看錢八畝的眼色下,立刻跳着腳的罵:“你這個老不死的,憑什麼”

    “先掌嘴,打得她什麼時候不罵了再捆。”錢一山捱罵後卻眉眼不動,捋着鬍鬚道,他當族長几十年,經過的刁婦、流氓、地痞不知多少,只是平時處置時在女人去不了的祠堂,唐桂花沒親眼見過。

    而他這一發話,聽見親爹被罵,早就一臉怒色的錢一畝立刻執行起來,毫不留情的壓制住唐桂花後,揚手就開始給她嘴巴子,打得她開始還乾瞪眼接着罵,幾下以後看一個出面阻止求情的都沒有,很識時務的她立刻閉緊了打腫的嘴,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見狀,錢冬趁機溜達到張桃花身旁道:“看到了沒,這纔是錢家村真正能做主的人,發脾氣後想幹什麼,連大伯這個秀才也阻止不了,族法族規可不是擺設,錢姓又是村裏第一大戶。”

    “”張桃花看着唐桂花被塞住青紫流血的嘴捆在一旁,身體瑟瑟發抖的模樣,又宛如回到當丫鬟時,主家被抄家那一刻,驚懼之下,抿緊嘴脣一言不發。

    看來言詞恐嚇還是比不上實際效果啊難怪人們往往對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深信不疑,對聽到的事就會有一兩分疑慮呢以後要記住這一點,不過錢八畝沒出聲阻止,真令人意外,他不一向挺疼自己媳婦的嗎

    .

    而錢冬不知道,就在她想着錢八畝的時候,錢八畝也在想,果然跟老三說的一樣,經過老大換了老二倆孩子的事,老二已經徹底跟家裏離心了,就算這次勉強安撫下去,以後肯定也不會跟以前一樣,心甘情願的給家裏當牛做馬,看來對他要狠狠心,發揮下他最後的用處了。

    “大河,買秀青的錢由裘氏賠償,桃花認祖歸宗,醫藥費由錢家賠償,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就在錢八畝下定決心的時候,錢一山老神在在的對張大河問道。

    張大河聽到後立刻看向他娘張老婆子,張家老婆子想到能扔掉傻孫子這個包袱,白賺一個會制奇藥手藝的孫女,醫藥費究竟花多少還不是他家一張嘴,多報個一兩倍更是賺不少,就立刻對他點點頭。

    見母親點頭了,張大河忙道:“沒有沒有,您處置的很公道。”

    “那麼再說說別的事,首先你媳婦主動收買裘接生婆,買賣別人家的孩子,並混亂你家的血脈,你想怎麼處置她是你張家的事,我錢家的規矩管不到她身上,不過若是你家拿她孃家沒辦法,村裏絕對會給你出頭,放心。”錢一山幾乎是擺明了說張家要休了劉氏的話,他會出面擺平劉氏孃家。

    聽明白他的意思,張大河高興的點點頭,這種爲了她自己,就能拿野種頂包,矇騙婆家的媳婦他當然不能要了,而且拿到醫藥費的賠償,他就是再娶個二八嬌娘都不費勁:“多謝村長您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件事,一個是桃花學了我錢氏一族的手藝,她認祖歸宗後就不是我錢姓一族的人,屬於我錢姓一族的手藝也不能再用,更不可能帶到你張家去,對不對”錢一山意味深長的問道。

    “對我家當然不能”張大河剛順着錢一山說話,就感覺到手臂被掐的生疼,低頭看向掐他的張老婆子,疑惑道:“娘”

    錢一山卻根本不管張家那邊的反應,在張大河應完聲後,立刻接着道:“既然大河也覺得理當如此,桃花你出來當着大家做個承諾,若是被我察覺了你違反今日承諾的話,村規、族規都饒不了你。”

    “嗯我以後絕不會沾藥材方面的事,若是違反了今日承諾,不勞您用村規處置,就讓上蒼懲罰我,讓我的長輩死絕,永世不得超生好了。”張桃花覺得有靈泉在,她一輩子也用不到錢冬發現的東西。

    因此立刻答應下來,卻又在話尾時,爲了今日受的一肚子窩囊氣,忍不住陰惻惻的看了所有仇恨的長輩一眼後皮了下,這些長輩裏自然包括了錢冬跟張家三口,尤其是錢冬、劉氏更是被重點這種陰狠眼神重點招呼。

    對此錢冬是願意看就看唄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劉氏卻用更惡毒的眼神看了回去,或許是知道被休的命運讓她破罐子破摔了,當即開口罵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害人精、喪門星,當初生你的時候害我難產不孕,現在又害我”

    “把她的嘴也堵了。”又聽到吵罵聲,令錢一山的眉頭跳了跳,當即毫不猶疑的對兒子下令,等錢一畝堵住劉氏的嘴了。

    他才接着道:“還有另一件事就是醫藥費自然不能你說賠多少就賠多少,所以一會兒你把這十三年看過的郎中醫館給一畝說一下,由他安排人走訪各處,統計清楚你家歷年給孩子看病拿藥的錢數總額後,再由錢家賠償你們。”

    “這怎麼行”聞言張家老婆子想到能拿到的錢數少了一多半,顧不得唐桂花、劉氏的前車之鑑,立刻出聲道。

    “張家的,你別忘了是你家媳婦收買裘接生婆威脅了老八大兒媳婦,禍害了耀祖家,讓人家少了一個男丁,論理在這件事上除了光宗媳婦,錢家沒有任何錯處,賠醫藥費是同村多年的情分。”錢一山聽她出聲。

    眉頭皺了皺道:“不賠禮法上也沒任何錯處,沒讓你賠償他家差點丟失一名男丁還是看多年同村的情面,免得你覺得我們錢氏一族人多欺負人少,我偏幫自己人。”

    “秀青是個傻子,他跟尋常男丁不一樣。”張家老婆子還要狡辯。

    “娘,快別說了。”一旁張大河看看被捆住堵嘴的唐桂花、劉氏,以及錢一山握緊柺棍的手,擔心他娘成下一個,再說不讓人家統計,那不是擺明了要訛人家一筆嗎忙拉了他娘一把,並道:“村長您說的對,我只要能拿回自家花用的醫藥費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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