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 錢冬本能的取出一瓶金創藥, 快速奔過去,將藥粉全部倒在那個焦黑的人體上, 然後衆目睽睽之下,藥粉瞬間消融,與此同時,那焦黑的人體褪去烏黑, 長出潔白的肌膚,烏黑的秀髮、眉毛。

    可惜已經燒掉的雙腿卻沒能長出來,然而這人竟不是張桃花所說不可能活下來的張蘭青, 反而是不應該出現在張家的錢大嫂趙秀。

    “啊”與此同時, 隔離帶外圍張家的雞窩裏傳來一聲恐懼的驚叫聲,順聲望去, 驚叫的正是張蘭青。

    “是蘭青”

    “蘭青還活着。”

    “她怎麼在雞窩裏藏着”

    “還有錢光宗的媳婦怎麼在這裏。”

    “腿都燒沒了, 真慘啊”

    “幸虧小冬隨身帶着藥,要不然人就死定了。”

    忙着滅火的人們看着這一幕不由停下腳步, 議論紛紛,張桃花不由鬆開了摟着魯守山的手,眉頭緊皺的瞪了錢冬一眼,暗恨她多管閒事。

    同樣看着這一幕錢冬都驚呆了,腦中同樣閃過這些疑問, 不過趙秀再可惡, 被燒成這樣, 見狀她也不由升起一點憐憫心, 忙拽下披着的外衫蓋到她光光的身上。

    卻沒想到剛把人蓋好,因生命力得到補充的趙秀就甦醒過來,不顧身體暴露,下肢虛空胡亂掙扎恐懼的嘶喊:“惡魔不要過來不要殺我不要不要砍我的腿、我的腿救命啊”

    “啊”趙秀的嘶喊聲大大刺激了張蘭青,竟讓張蘭青掙扎着退避人們把她從雞窩裏拉出來的舉動,反而更往深處縮去,宛如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

    “光宗媳婦怎麼跑張家來”

    “她這是因爲腿燒沒了,人瘋掉了嗎”

    “那蘭青又是爲什麼躲雞窩裏,我看她似乎被什麼嚇到了。”

    “大河,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張大娘,你家究竟怎麼起火的”

    人們這會兒也顧不得滅火了,反正隔離帶已經挖好,不怕燒到別人家,於是紛紛對張家人質問。

    被質問的張大河抱着頭直搖:“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睡得很香,然後突然感覺喘不過氣來醒了,睜開眼就見屋頂都燒着了。”

    “我是被一聲尖叫吵醒的,那尖叫聲似乎是蘭青。”張家老婆子滿臉倉惶的道。

    “那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難道是蘭青不小心弄得所以都嚇傻了。”

    “那三更半夜光宗媳婦又怎麼在張家”

    “不會是她跟張大河有一腿吧蘭青看不慣他們所以”

    “快別瞎說,都這樣了再傳出這樣的話,人家還有活路嗎”

    “我不就順嘴禿嚕了一句嗎”

    衆人全都不解真相,唯有錢冬卻在短時間內明白一切,不可思議的看向女主張桃花,心道,這恐怕是錢大嫂從她給自己作證,和這次回來當天碰到的事,察覺到,或者被錢光宗引導察覺到了女主張桃花在背後搞鬼。

    所以悄摸進了張家、又或者用其他方法過來,準備收拾女主報仇,沒想到反被女主張桃花制住,以殺死她、砍她的腿等威脅,又或者不止威脅,張桃花是真這麼做了,卻沒想到人還沒折磨死,另一個復仇的錢光宗就給張家放了一場火,意圖燒死女主復仇吧

    這兩口子真是夠默契的,可惜運氣不好,命運自然站女主這邊,沒讓張桃花出事,反倒是錢大嫂遭了惡報不說,連無辜的張蘭青也被嚇到了,咦一般的事不可能把人嚇成這樣難道是張蘭青目睹了張桃花的行兇現場。

    嘖嘖,若真是如此的話,難怪她會被嚇壞了,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女主這復仇的心也太堅定了,連親手殺人砍腿的事都能做出來,這一點自己不如她,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如果有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人,也就最多下下毒、弄個意外事故,親手卻沒那個膽量。

    “啊”

    這時發覺張蘭青沒有在火場內,阻攔之人又都鬆開了的魯守山,滿臉擔心的走到雞窩旁,剛要跨進去,張蘭青一聲比女高音更響的尖叫聲令他不由停下來,

    耐心安撫道:“蘭青,別怕,是我。”

    “守山哥”張蘭青或許是太喜歡他的原因,在這種心神混亂的狀態下聽到他的聲音後,都奇蹟般恢復一點理智,遲疑不安的呼喚一聲。

    見她認出自己,魯守山高興一笑,對着她的方向伸出手道:“是我,蘭青過來吧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守山哥”面對一向少言寡語的魯守山溫聲安慰勸哄,混亂狀態的張蘭青慢慢挪出雞窩,向魯守山伸出的手握去,眼看着就要牽住他的大手。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女主張桃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魯守山身邊,親密的挨着他對雞窩裏面,笑得異常溫柔:“大姐,快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啊”面對溫柔異常的妹妹,張蘭青卻宛如看到毒蛇猛獸,立刻收回手,縮回雞窩內,並瘋狂地尖叫,撕扯着搭建雞窩的茅草、木架等,不顧雞糞贓物,往自己身上蓋。

    看到這一幕,錢冬更確定自己先前的猜想,只是不等她想該怎麼處理此事,人羣裏又傳來哭嚷嚎鬧的聲音,她順聲望去。

    卻見劇烈燃燒的火焰下,趙秀的一雙兒女撲過去抱住瘋傻般的她,哀慼痛哭,眼睛不由自主的躲避着他的下半身。

    與此同時,錢家老婆子撲過去撕扯着張家老婆子讓她賠兒媳婦,趙秀的丈夫錢光宗卻皺眉冷漠的站在外圍,連走過去看趙秀的意思都沒有。

    楚楚可憐的王憐兒則邊抱着錢光宗的胳膊,邊表面傷感,實際挑火的道:“姐姐太可憐了了怎麼弄成這幅樣子也不知道她三更半夜,有什麼事非要這個時候跑來處理不幸的捲入這場火災中。”

    “先滅火吧其他事等把火滅了再說。”就在這時人羣裏傳來不大不小,卻令人們下意識捕捉的聲音,說話的正是村長錢一山,他用了錢冬的藥膏後,整個人年輕了不少,看起來只有50來歲,精神奕奕,身爲村長的他趕過來後。

    正好看到這驚恐尖叫、瘋言瘋語、哭爹喊娘、鬧賠償,大火中都不忘賣弄風情的一幕幕,不由眉毛動了動,又跟八畝家有關,白天還沒折騰夠嗎想到白天被拉去氣的飯都喫不下去,晚上剛睡着,又來了這一出的糟心事,錢一山不由氣沖沖的做出安排。

    錢冬見村長既然趕過來主持大局,又不知道如何處理女主復仇鬧出的這一出,錢大嫂、錢光宗他們是確實的壞人,自己幫他們揭穿女主的話,豈不是也成了壞人的幫兇,所以她什麼都不能說,至於張蘭青,她是程序員,不是心理治療師。

    對張蘭青的精神狀態也沒轍,只好繼續跟着大部隊聽村長的話去打水滅火,一趟趟拎着沉重的木桶,多虧有內力在,否則她真撐不住,就算是有內力,等徹底把火滅了,她也累得不行,顧不得去看善後事宜,就跑回家休息了。

    .

    等第二天醒來,才從錢耀祖、孟秋兩人口中聽到後續,原來張家的火滅了後,村長就詢問了起火時在張家的幾口人,從起火原因、到錢大嫂怎麼在張家、以及張蘭青怎麼回事,無奈這幾個人全都一問三不知,都說着火前在睡覺。

    之後有的被煙嗆醒、有的被尖叫聲吵醒、有的被熱性,反正醒了之後顧不得其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往外跑,所以對起火原因、錢大嫂、張蘭青的事一概不知情,張蘭青、錢大嫂瘋的瘋、傻得傻,自然是更不可能給出答案。

    之後處置的時候,村長錢一山做主,把錢冬預存到他那還張家的銀子,根據已經從藥鋪統計出來的數額,先給他們一份安置,重新建房、生活所需什麼的

    又因錢大嫂確實是在張家出的事,經過協商,張家同意賠償錢家10兩銀子的傷藥錢,這事就這麼處理完了,又因趙秀瘋了,先前對她的處置也取消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錢家的心這麼狠,村長剛處理完不久,拿了賠償銀子的錢八畝家不顧趙秀一雙兒女的哭喊,就把擡回家的趙秀放到牛車上,直接趕車把她連同休書送回了孃家。

    理由竟是趙秀跟張大河三更半夜幽會通姦,全村人親眼看到她是從張家着火的屋子跑出來,除了通姦還能有其他理由讓她一個已婚婦人半夜三更在別人家嗎

    至於張蘭青則仍舊窩在雞窩裏,誰喊都不出去,硬拽她的話她就一個勁掙扎嘶喊,抓的人頭臉、手臂各處都是傷,人們一時也拿她無可奈何。

    還有一點就是因爲昨晚的事,今天大家都精疲力盡,所以練武的事今日取消了,明天繼續,聽完這些,錢冬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錢大嫂這惡報也太慘了,反倒是幕後指使者、縱火犯這會兒屁事沒有,還把趙秀休了,想想就令人不愉快,張蘭青也令人同情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