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四濺,劍光首尾亂甩,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衣衫破爛的少女呆呆的看着巫金,一羣青年男女呆呆的看着巫金。
巫金極力的緩和虯結的面部肌肉,極力的露出一個自認溫和的笑。
一聲尖叫傳來,兩個膽量最小的少女同時舉起雙手,就見大片光雨猶如煙花一樣爆開,光雨中一柄銀鎖、一支金簪同時化光飛出,銀鎖打向巫金面門,金簪直刺他的左眼。
巫金嘆了一口氣。
又是這樣。
可惜沒鏡子,否則他很想看看,自己現在真的很嚇人麼
銀鎖重重轟在巫金的鼻樑骨上,他的鼻樑骨紋絲不動,只是皮肉猶如水波一樣蕩了兩下。
疾刺而來的金簪也精準命中了巫金的左眼。
巫金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金簪刺在了巫金的眼球上,一聲脆響,金簪濺起幾點火星,巫金的眼珠絲毫無損,而他的眼皮壓了下來,上下眼皮一壓,就聽叮的一聲脆響。
眼皮如鍘刀,金簪被切成了兩段。
兩個少女呆住了。
放出銀鎖的少女急忙召回了自己的寶貝,心痛得用手不斷的撫摸。
打出金簪的少女身體晃了晃,鼻孔內兩行鮮血滲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滴在了地上。
巫金有點赧然的看着墜地的兩截金簪,無奈的攤開了雙手:“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嗯,有小蟲子飛到你們眼睛前面的時候,你們總是要眨眼的吧”
乾巴巴的笑了幾聲,巫金沉聲道:“我只是,想要問問,你們知道崑崙廢墟的路麼”
兩夥青年男女相互望了一眼,原本劍拔弩張、隨時可能開戰的兩夥人突然向內一合,迅速匯聚成了一團。兩個顯然地位最高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咬着牙,雙腿微微戰慄看着巫金。
“在下,三河域荀氏荀墨三河域荀氏家主荀悠,是我曾祖父。”一名生得身材筆挺,氣質如龍的青年咬着牙,惡狠狠的朝着巫金報出了出身來歷。
“在下白無雙,武安域武安城主白斬,是我祖父。”另外一名身材稍微矮一些,但是身形粗壯許多,周身都有沙場殺伐之氣縈繞的青年同樣報出了自己的出身。
巫金看看荀墨,再看看白無雙,搖了搖頭:“問題是,我沒聽說過三河域,武安域,我都沒聽說過。我是巫金,我想要知道崑崙廢墟怎麼走你們,不知道麼”
巫金皺起了眉頭,大臉上笑容收斂。
他不皺眉頭的時候,滿臉笑容的他已經很可怕。
他眉頭一蹙,滿臉虯結的肌肉蠕動着,頓時變成了比他盾牌的盾面上的檮杌還要更加猙獰兇惡的模樣。這些時日中,他在媧族祖地中征戰廝殺上百場養成的一身殺氣也不自禁的擴散開來。
煞氣奔涌,化爲實質罡風向一羣青年男女籠罩過去。
幾個少女悶哼一聲,被煞氣衝得立足不穩,面色慘淡的向後連連倒退,更有兩個少女身體一晃,狼狽的摔倒在地。
那些青年男子稍微好一些,他們有勇氣參加死亡率極高的媧族祖地試煉,一個個都是心志堅定之人。面對巫金無意識散發出的煞氣,他們雖然心頭打鼓,但是畢竟站直了身體。
“這廝,一定是媧族祖地多年孕化滋生出的怪物並非人類。”白無雙厲聲喝道:“他實力高深莫測,唯有死戰”
身披重甲的他大踏步的,朝着身高是自己七倍以上的巫金髮動了衝鋒。
一團白色煞氣在白無雙身後浮現,白無雙嘶聲長嘯着,長劍化爲一道流光直刺巫金的腳踝。他的身後,白氣中隱隱有白虎頭顱若隱若現。
巫金舉起左手四四方方的木盾,重重的往自己面前一頓。
木盾宛如一堵城牆,擋在了白無雙面前。
白無雙全身精氣神和手中佩劍連爲一體,連人帶劍化爲一道流光疾刺而來。劍光凌厲而猛烈,重重刺在了厚達米許的木盾上。
一聲巨響,佩劍折斷,白無雙團身撞在木盾上,好像一個球一樣彈飛了回去。
他的雙臂在盾牌上撞得斷成了七八段,用力過猛、衝鋒過速的他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人還在半空中沒有落地,就已經痛得昏厥過去。
荀墨呆呆的看着反彈回來,重重落在自己腳下的白無雙,突然笑了起來:“我說過,你就是一個沒腦子的莽貨你們武安城白家人,也就是在自家地盤上橫行霸道,離開了武安域,你們一定會喫虧。”
藉着譏嘲白無雙,勉強壓下了巫金煞氣帶來的恐懼和緊張,荀墨深吸了一口氣,向巫金拱手行了一禮:“巫金前輩”
“我還年輕,不見得比你們大多少。”巫金皺起了眉頭,臉色越發不好看了:“前輩二字,不敢當。我只想問,你們知道崑崙廢墟怎麼走麼不知道,就不要浪費我時間。”
巫金有點不耐煩了。
這羣男女一個個腦子有毛病麼
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還放劍來攻擊自己還用銀鎖砸自己還用金簪刺自己
不就是問個路麼
搞這麼多花招幹什麼
尤其這個白無雙,還以爲自己把他怎麼了呢。可是這傢伙蠢到一頭撞在自己的盾牌上,這能怪自己麼
巫金不耐煩了,所以他全身血氣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如今的身軀高達十幾米,體內血氣澎湃如大江大河,血氣奔涌時,他體內隱隱有雷鳴聲傳來。
四周大地莫名的震盪起來。
甚至四周的重力場也都隨着巫金的心情波動,變得暴躁不安。
他頭頂有一片陰雲無端端的冒了出來,烏雲中嗤嗤聲不斷,起初只是細小的電光閃爍,很快就有一條條長長的青色雷光不斷翻滾,雷鳴聲震得四野轟鳴。
如此威勢
荀墨心頭一陣絕望。
他看不起白無雙魯莽好戰,但是作爲一個讀書人,他的腦子裏的彎彎繞又太多了一些。
荀墨手中,還恰恰好有這麼一點點兒通往傳說中崑崙廢墟的通道線索可是崑崙廢墟內傳說有極其珍貴的神器
、神藥,這線索過於珍貴,他是捨不得拿出來的。
所以,他猶豫。
他在捉摸着,巫金是知道了自己知道這份線索,所以特意的找上門來,還是真正的、單純的找到自己問路
很快,荀墨就打消了一切都是巧合的可能。
怎麼可能呢媧族祖地廣袤無邊,每一次雖然媧族開啓祭祀大典,送進來很多人探索媧族祖地,很多大家族也會把媧族祖地的開啓當做自家子弟的一次大型試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