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部分的人都回去了。沒辦法,不能放着家裏的活不管。而且醫院花銷大,雖然袁家報銷的那部分費用裏包含了袁芃芃住院的費用,但可沒給陳家人報銷。

    醫院裏的飯太貴了,一碗湯五分錢,一個餅一毛錢,鄉下人實在喫不消。於是只剩下陳老孃和陳二舅照顧袁芃芃,如果不是怕袁家人再來,其實只留陳老孃一個人照顧就夠了。

    之前陳家人怕自己礙手礙腳,就都躲出去了,這會兒見人都走了,陳老孃和陳二舅才推開門進來。

    袁芃芃壓下自己內心的那點不適應,還是甜甜的喊了人:“姥娘,二舅。”

    陳老孃擔心她的身體,怕她累到,關切地問:“怎麼樣累不累再睡一會兒吧”

    袁芃芃搖了搖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說得陳老孃和陳二舅連連感嘆徐向軍是個大好人。又說袁飛果真是好人有好報。

    “這樣您也不用擔心我的生活了,大隊長也在村裏開會說了,那房子借我住二十年呢。”

    陳二舅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還住哪裏幹啥來舅舅家住,又不缺你那一間房。”

    陳老孃白了小兒子一眼,不喜他那大大咧咧的態度,卻對這個建議很贊成:“你二舅說的對,你也不用在那裏住了,直接在家裏住,多好啊。”

    袁芃芃內心是絕望的,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嗎系統又發佈任務了,袁芃芃匆匆瞅了一眼,是個隨機任務:在原主家的房子住滿一個月。

    怎麼都非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啊袁芃芃拋開自己有系統不方便不提,能找的藉口全找了,就是不鬆口。

    陳老孃本身其實也有顧慮,比如她把外孫女接回去,村裏人閒話她佔外孫女便宜咋整而且她也怕兒媳婦較勁,給外孫女臉色,人家都說遠香近臭,不是沒有道理的。

    袁芃芃如此堅持,她想着大不了多往小袁莊跑跑,總之不能讓外孫女受了委屈,就勉強同意了。

    這次系統沒有輕率地判定她的任務是否完成,袁芃芃感覺那個看見那個“住滿一個月”的時候,系統有多崩潰她就已經感受到了。

    其實晉粒真的是挺崩潰的,這明明說好了的事,人類居然還變卦它把獎勵都發出去了啊明明是一個每週任務,現在居然成了隨機任務,其實宿主是做了一個任務,領了兩份獎勵,其中一個還是隨機任務的獎勵,真是虧大了

    綠色的小東西默默安慰自己:沒關係,做任務那麼積極的宿主也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它得學會知足。大不了,就當喫一塹長一智,下次它等一切塵埃落定,再發放獎勵。

    袁芃芃把這些事都解決了,纔想起來她還有一份獎勵沒查看呢。因爲陳老孃太過擔心她,總是寸步不離地守着她,昨天夜裏她又沒撐住,率先進入了夢鄉。這就導致她一直沒有看每週任務的獎勵,別的也還算了,只有那個體質強化劑,總感覺讓她很在意。

    趁陳老孃去廁所的空擋,袁芃芃偷偷從倉庫拿出了體質強化劑,放在手裏細細端詳。

    這是一個藍色的瓶子,大概有普通的葡萄糖口服液那麼大,裏面的東西是粘稠的、呈糊狀的液體。袁芃芃在腦子裏請教晉粒:“這東西怎麼用啊”

    “口服。”綠色的小東西充滿豔羨地看着那個小瓶子,宿主的幸運閥值實在是太高了,一個每週任務而已,居然能夠抽到只有用經驗才能買到的東西,什麼時候它也能這樣就好了。

    袁芃芃猶豫了一下,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心中一緊,把強化劑全吞了,然後快速地把瓶子丟進了空間。

    強化劑的口感怪怪的,有些塑料味,滑滑的,沒等她再品味品味,就滑到了她的肚子裏。接着,就是一陣很舒暢的感覺,好像有一種力量順着口腔和食道溜進了胃裏,她覺得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了,每個毛孔都是張開的,全身都在努力吸收這種力量。

    “啪嗒”一聲,陳老孃開門進來,驚訝的發現,她不過上了個廁所的工夫,外孫女的臉色竟然紅潤起來。她匆匆上前,摸了摸袁芃芃的頭:“不燒啊,這是怎麼回事”

    袁芃芃還沉浸在那種舒暢的感覺中出不來,陳老孃已經去喊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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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過來的醫生仔細地給她測了測,奇怪的發現袁芃芃的傷勢比昨天好太多了,以她現在的狀態,院都不用住了。

    袁芃芃暗暗心驚於強化劑的恐怖有效性,然後就強烈要求出院,不管是這個年代的醫院,還是後世的醫院,都充斥着一種令人不適的味道。

    陳老孃拗不過她,何況她和陳二舅在醫院的花銷確實是個不小的數目,就勉強同意了。

    醫生見了她的情況,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就變成了不可置信,但是結果擺在那裏,人家現在確實是差不多好全乎了,醫生能怎麼辦

    那醫生在百般勸說無用後,就同意出院了。那醫生人很好,給她把剩下的住院費什麼的退了,退了大概十幾塊錢,又把那些藥一點不少的給她了,還囑咐了她一通藥到底該怎麼喫。

    陳二舅把東西都搬到牛車上,又想把袁芃芃也抱上去,袁芃芃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靠着自己的兩根小短腿艱難的爬了上去,接着陳老孃也上來了。袁芃芃來的時候是昏迷狀態,而且身體確實也弱,意識根本就是不清醒的。

    她那個時候一點也沒覺得在牛車上顛簸,回去的時候強烈地感受到了,這時候路都是土路,坑坑窪窪的,車軲轆軋在上面,一坑一顛,一窪一顛,頂的她胃疼,屁股也遭了大罪。

    袁芃芃還尋思着,看來原身在這個年代還是屬於沒遭過罪的,本來以爲把那窩窩頭喫下去已經算是條件不好了,結果原身連車也坐不慣,應該是沒怎麼喫過苦

    她不知道的是,服過強化劑的她已經越來越接近黎芷鴦了,原身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這具身體正在被黎芷鴦的靈魂漸漸同化。

    陳二舅趕着車先送袁芃芃回小袁莊,一路上收穫了無數帶着驚歎的目光。到了家門口,袁芃芃小心翼翼地跳下車,憑直覺在牆根兒底下摸出鑰匙來,打開了大門,來到了堂屋門前。

    她遠遠望去就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這麼仔細一看,臉色頓時就難看下來了:堂屋門鎖讓人給砸壞了

    她一言不發地推開門,看到滿室狼藉。她先走到她之前拿窩窩頭的那裏,發現蓋子被人掀開了,原本還在這裏的幾個窩窩頭早已不翼而飛。環顧四周,炕上的被子不見了,桌上的茶壺沒了,就連板凳和桌子都被人拿走了,整個屋子空蕩蕩的,只有放在炕上的箱子因爲結實,鎖又是老式的那種,不易砸開,而且死沉死沉的,搬走很費力,因而逃過一劫。

    陳老孃和陳二舅緊接着就進了屋,看到這裏也不禁氣紅了臉,陳老孃直接就氣哆嗦了:“殺千刀的,姓袁的”

    陳二舅一言不發,順手抄了個棍子掉頭就往外走。袁芃芃也差點氣出昇天,但反而更冷靜了:行啊原身被你們打死這事兒還沒算呢,我還沒履行答應原身給她要個說法的承諾呢,我還沒套那個混小子麻袋呢,你們倒先惹我來了不就是玩陰的嗎誰不會啊

    她先攔住了陳二舅:“舅,舅,你先別去,別去”

    她心裏清楚,這事沒根沒據,又不像之前那事一樣,她那膽小的堂哥自己就把事交代了個一清二楚,現在去找袁家麻煩,根本不可能讓他們認。而且,雖然這事兒就屬袁家嫌疑最大,但凡事不都有個萬一嗎,萬一不是呢還是先觀察觀察,弄清楚再動手比較好。

    袁芃芃慢條細理地給兩個大人捋了捋,又說道:“二舅,咱先把大隊長叫來,不管怎麼樣,這是盜竊是犯罪的,這麼個危險人物出現,得讓大家提高警惕,這次是家裏沒人,拿了東西就走了,萬一下次家裏有人,那人一急,先殺人後偷東西就麻煩了”

    陳老孃插話道:“袁家應該還沒那個膽子幹這麼個事,指不定是那裏來的小混混,看準你外甥女家好欺負”

    陳老孃這會還真猜錯了,這缺德事還真是袁家乾的,他們不敢偷東西不假。但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沒把袁芃芃家東西當成別人家的自己拿自己家東西,當然不是偷盜了。

    這會兒,二房的頂樑柱袁家國拿着他們分到的一個枕頭,翻來覆去地研究,好不容易研究完了,滿意地對自己媳婦說:“以後我就枕這個了,這裏面不止是蕎麥皮,應該還塞了棉花。”

    他媳婦張氏撇了撇嘴,她有些迷信:“死人的東西都拿回來用,不是我說,咱媽也忒不講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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