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您對城隍爺瞭解多少呢咱們這裏有什麼關於城隍爺的傳說沒”小金追問道。

    “那當然有了, ”一說起城隍爺,老人的話匣子就打開了,“我們這兒的城隍爺,在這方圓百里,都是很有名氣的。”

    “傳說城隍爺是武曲星轉世,法力無邊吶城隍爺爲了提高自己的修爲, 在人間四處遊歷,斬殺妖邪。聽說, 以前有一個多足怪,兇惡得很, 每條腿粗的都跟十幾年的老樹一樣, 吃了很多人。官府派兵去殺, 反而折了不少人進去。後來,城隍爺知道了這個事,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多足怪給殺了。”

    “後來,咱們這裏鬧匪。哎呦,那叫一個兇殘啊,他們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三歲的孩子聽了他們的名字都要瑟瑟發抖。”老人說得興起, “後來,城隍爺來了, 他座下有十萬神獸軍團, 不死不滅, 連血都不會流,眨個眼就把這羣土匪滅了。”

    小金偷偷靠近了袁芃芃:“這是從哪裏找的老爺爺還挺有文化,說話還文縐縐、繪聲繪色的,跟他親眼見過似的。”

    語氣裏,擺明了是不太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

    袁芃芃基本上能把這些傳說跟之前照片上的那些壁畫對應起來,“神獸軍團”的祕密她也知道,再聽當地人講一遍還挺稀奇。

    “民間傳說本來就是這樣,”她也小聲地對小金說,“你在山上遇見了一條稍大稍粗一點的蛇,有心渲染的話,下山就能傳成是你打跑了一條黑龍。”

    老人似乎察覺到了小輩的不以爲然:“這都是真的我們城隍爺是王天師的弟子,是有幾百年道行的人物這樁樁件件,都在廟志上寫着呢”

    谷教授迅速抓到了重點:“有廟志在哪裏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老人一臉爲難:“我小的時候就供奉在前殿裏,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麻煩您爲我們找找吧。”谷教授言辭誠懇。

    等老人一走,谷教授直接就訓斥起了他們兩個:“亂說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回去再說,非得在這裏說你們這是不尊重人家,知道嗎”

    小金和袁芃芃被谷教授難得的嚴肅給嚇了一跳,喏喏應聲:“是,我們錯了。”

    見他們知錯就改,谷教授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但語氣仍舊是難得一見的嚴厲:“你們是考古工作者,你們應該明白,不管這傳說是真是假,在信仰它的老百姓心裏,這就是真的。我們應該尊重這種信仰,有些東西,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那你們的想法是想法,人家的觀點就不是觀點了”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能夠尊重別人的想法,而不是一昧否定。當然,你們有自己的想法,去和別的人進行學術爭論,我是不反對的。但這次,顯然不是這種正當的學術性的爭論。”谷教授語重心長,“我們出門在外,免不了遇上剛纔那種情況。孰是孰非,到底應該怎麼做,我希望你們心裏有數。”

    這次連小陸也跟着他們點頭:“是,我們知道了。”

    可能真的是年代久遠,找了半天,也沒找廟志。但他們也不算是一無所獲,因爲老人找到了一塊介紹王天師的石碑。

    “王天師,其弟子武安君”褚教授艱難地辨認着石碑上的字,“什麼什麼承之什麼什麼術”

    “武安君”谷教授眉頭緊鎖,“這王天師是戰國時期的但那個時候只有道家學說,道術、天師這些東西,還沒出現啊”

    小陸卻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袁芃芃:“這一位,應該就是王詡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蘇秦的封號,應該就是武安君。”

    “沒錯”褚教授激動起來,“這樣看來,王天師就是鬼谷先生”

    “可這沒道理啊,”谷教授更疑惑了,“這城隍爺,爲什麼供奉鬼谷子呢還叫他王天師”

    袁芃芃基本上明白這個城隍爺的想法,但她不好明說,只能隱晦地提醒:“是不是,和鬼谷子本人的本事有關”

    衆人仍舊不解其意。

    小金喃喃地背書:“王詡,世人尊稱王禪老祖,是老學五派之一或許,這城隍爺只是推崇他,沒有別的意思”

    說到最後,他已經放棄思考了。

    “可能真的是這樣吧,”谷教授也想不出什麼來,“像他在偏殿供奉的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豐都北陰大帝,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深意,可能就是純粹的崇拜吧。”

    袁芃芃拎着那個字跡模糊的石碑,問道:“既然王天師有介紹的石碑,沒道理這城隍廟的主人城隍爺沒有吧”

    “之前是有的,但”

    &

    nbsp;不等老人說完,考古小隊就直接在廟中找了起來。

    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

    這廟裏還真有不少東西,片刻後,他們一共找到了四塊大半字跡都是模糊的石碑,兩塊功德碑,還有一個上了鎖的木箱,以及兩面刻了字的牆。

    這些東西經過歲月洗禮,上面的東西都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憑這些隻言片語,也能推算出什麼來。

    太陽西下,幾個人的研究工作也接近了尾聲。現在能知道的是,這位城隍爺自稱爲鬼谷子的傳人,不僅懂得斬妖除魔,還能憑空變成一支神祕軍團,自封爲“震武大帝”,而且給他師父鬼谷子也封了個“北方真靈天君”的封號。

    城隍廟在明清時期的香火都十分繁盛,有的時候連當地的父母官也會來拜。因爲民間盛傳這位城隍爺還能呼風喚雨,所以一些祭祀也是城隍廟的活兒。

    城隍廟的歷屆主人稱“觀主”,這裏就能看出來它道家的身份了。兩位教授推測,這古墓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城隍廟的第一位觀主。

    眼看着天色漸晚,夕陽都變成了橘紅色,這天氣也涼了起來,谷教授把東西收了收,說道:“走吧,咱們今天收穫也不算小了。”

    一行人中,袁芃芃打頭,小心翼翼地互相攙扶着下了山。

    到了招待所,他們剛走到大廳,便見徐向軍滿臉凝重地迎了上來:“兩位教授,古墓,被盜了。”

    “什麼”

    所有人都結結實實吃了一驚,急脾氣的褚教授直接上手抓住了徐向軍的衣領:“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谷教授忙阻止他:“老褚,你冷靜一點別衝動等徐副局長把話說完。”

    “是我失職了,”徐向軍低下了頭,“昨天晚上,我們派了局裏的人手輪流守夜。但是還是防不勝防,入口那裏,我們發現了腳印。本來只是今天下午負責看守的人好奇往裏看了一眼,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塊手錶。而我們出來的時候,入口處還是乾淨的。”

    這下子,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褚教授直接就開罵了:“這盜墓賊”

    “這盜墓賊,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小陸喃喃自語。

    袁芃芃也是這麼想的,這盜墓賊的消息很靈通啊。他們昨天才剛發現了入口,今天盜墓賊就摸到地方了要知道,爲了防止這種情況,公安局的警戒範圍可是很廣的啊。

    除非,那個人和她昨天一樣,就是奔着地方去的

    顯然這麼想的不止她一個,徐向軍頓了頓,還是問出了口:“昨天,大家都在房間裏待着嗎”

    這話成功地把褚教授激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們考古隊裏有內賊”

    “老褚,你別激動,”谷教授看他一副想要上拳頭的樣子,連忙死死地抱住他,“徐副局長也是爲了考古工作”

    “屁工作”褚教授怒目而視,“我們這三個人,老周都進醫院了我們兩個老骨頭還上山走一天路,他還懷疑我們”

    徐向軍連忙解釋:“不是懷疑兩位教授”

    “那你就是懷疑我們的學生”褚教授直接打斷了他,“我們帶的這幾個學生,都是根正苗紅,一心爲國,品行兼優的學生”

    谷教授無奈地拉住他,對徐向軍說:“這樣吧,徐副局長,我們先喫飯,喫完飯你再一個一個找我們談這個事兒。”

    不知道爲什麼,袁芃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話說,昨天晚上,不在招待所睡覺的,好像只有她一個啊

    而且,她昨天也沒有去陳屯的姥爺家,而是直接去了古墓,然後就回小袁莊了。

    這個年代,因爲農村剛通電,電費還比較貴,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是不怎麼開電燈的。她回小袁莊的時候,好像沒什麼人看見啊

    袁芃芃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現在她又不能出去找人對口供,不然就是做賊心虛。

    袁芃芃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盜墓賊不是別人,肯定就是他們這支考古小隊中的人。

    這時間點卡的太好了,而且還能找人背鍋,就她一個人不住招待所,而且還是走了周教授的後門才進來考古小隊的,不是她是誰

    而且最要命的是,她昨天還真的撒謊了。這更是給人家懷疑她的理由了。

    別急,別急,她默默地在心裏給自己順氣:不是你做的,怕什麼你昨天晚上可是連入口都沒靠近。而且昨天晉粒去的時候,沒遇到人。說明跟那個人錯開了,時間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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