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東西, 許大頭三人就去村口看人放鞭炮了,附近幾個村子一起在河邊掛了紅燈籠。許老頭也跟着去看着三個小子, 免得這三人往河邊去。

    許愛黨看着煤油燈下的忙碌着的沈芸,十指纖纖揉着細長的脖子, 小嘴微張, 輕輕地吐出幾個字兒, “唔嘶”聽得人心跳耳熱。沈芸猶不知覺, 十指捏捏這邊, 按按那邊,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 一條腿閒閒地搭在椅子把手上,晃晃蕩蕩

    待得沈芸看清楚門外的許愛黨, 語調微微揚, “都去玩兒了”

    許愛黨輕咳了一聲,挪開一眨不眨盯着看的眼睛, 過會兒又挪了過來, 暗道, “這是我媳婦,我瞧瞧怎麼了,我也只是瞧瞧”許愛黨擡腿邁進了屋子裏,順手就將門給帶上。

    沈芸累了一天了,實在是沒力氣撩撥許愛黨, 只嘴上佔佔便宜。“許愛黨同志, 你關門該不是想對我做什麼吧我告訴你, 我可是不從的。”

    許愛黨眸光灼灼地居高臨下盯着沈芸的脖子,這麼細他一隻手應該都能圍得過來吧許愛黨如此想着,等回過神來,手已經圍上了沈芸的脖子。

    “許愛黨同志,你該不會是想殺妻吧”沈芸小心地試探道,感受着脖子被許愛黨的手一點一點地圍攏。

    許愛黨泄氣,聲音恢復了清冷,“你想多了,殺人是要坐牢的我只是幫你揉揉脖子。”

    聞言,沈芸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咱們家的竈臺太矮了一點,我低着頭做了一天的飯,脖子就跟斷了一樣。”

    許愛黨順勢拉了另外一條椅子,給沈芸揉着脖子,“唔,別說,你這手法倒是挺好,啊,太舒服了”

    “在部隊裏經常受傷,熟能生巧。”

    “你還回部隊嗎”沈芸舒服地直哼哼,倒是不忘打聽許愛黨一直沒有說過的部隊裏的事兒。

    許愛黨喉嚨發緊,搖了搖頭,才意識到沈芸看不到身後的他搖頭,清了清嗓子,“受傷退伍了,不再回去了。”

    沈芸能感受到許愛黨的失落,想想也是,那麼多年在軍中打拼,最後卻是受傷退伍,等回來了後,村子裏早就變了樣了,原本跟他一起長大的親朋好友,早就已經變得陌生沈芸頓時豪氣萬千,“許愛黨同志,你放心,以後你就歸我罩着了但凡有我一口飯喫的,絕對不會讓你餓肚子。”

    許愛黨薄脣彎彎,低眉斂目,手上一用力,就疼得沈芸嗷嗷直叫喚。“上哪兒學來這麼講話的,匪氣”

    沈芸一秒就慫了,趕緊求饒,“嘶,輕點,輕點兒,我不養你了還不成嗎”

    許愛黨加重手裏的揉捏,專門挑着沈芸的痛點,疼得沈芸嗷嗷喚,沈芸拿出當初叱吒幾條街的看家本領,踢了凳子與許愛黨貼身肉搏。奈何一開始就受限於人,又加上倆具身體力量懸殊,許愛黨半點兒不費力地將人轄制在他的懷裏。

    煤油燈在二人的打鬥較量中,倒地陣亡。屋子裏漆黑一片。

    “嗷,你這男人怎麼那麼難伺候我說養你也不行,不養你也不行,你想怎麼樣”

    許愛黨粗糙着雙手揉着摸着沈芸的脖子,沈芸動彈累了,整個人都窩在許愛黨的懷裏,不知什麼時候,沈芸竟然坐在許愛黨的腿上,她原本坐的椅子已經被踢開老遠老遠。

    天地良心,她真的半點兒都沒有想要勾、引許愛黨的。

    只是一個不湊巧,就坐在了人家大腿上這話要是說出去,沈芸自己都不相信要麼、可能是心裏的想要征服的欲、望太強烈,導致她的身體比思想誠實

    算了,不管了,坐了都坐了,那就不挪窩吧。

    沈芸歪在許愛黨的懷裏,靜靜地誰也不說話,只能聽到二人一粗一細的呼吸聲,待得沈芸發現那個粗粗的呼吸聲竟然是她的時候,沈芸懊惱地咬了咬脣,許愛黨這人太卑鄙了,故意給她揉捏脖子,實則是在撩撥她

    偏偏遇上她這個沒出息的,一撩撥就喘上了

    沈芸的呼吸越來越重,雙手緊緊地抓着許愛黨的軍大衣。許愛黨的手不疾不徐地在沈芸的脖子上游走,“以後能好好說話了嗎”

    沈芸暗想,好漢不喫眼前虧,她慫得十分識時務。“能”

    “以後誰養你。”

    沈芸繼續暗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誰養家咱們走着瞧“你”

    “乖了。”許愛黨鬆手,雙手捧着沈芸的臉頰,低頭親了上去。許愛黨覺得自己最近病了,時不時地被沈芸勾到喉嚨發乾,下腹收緊

    吱呀一聲

    門被人推開了。

    許愛黨

    只是看了一眼門口,又忍不住咬了一口沈芸的嫩脣。沈芸雙手抵着許愛黨的胸口,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門口的人推開門,輕輕地貓了進來,一進門,反手就將門給帶上了。

    沈芸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那人倒影在的地上的影子,影子拉得很長,半點兒都不像是她的兒子們的影子。

    “誰”沈芸暴呵一聲,站了起來,剛想過去揪人,就被許愛黨摁在凳子上。

    沈芸還沒看清,就聽到一個女人痛呼倒地痛呼的聲音。

    沈芸趕緊找了火柴,將倒地的煤油燈撿了起來,點着了棉線。

    屋子裏驟亮。

    那人撲在地上,頭朝下,四腳朝地。

    只看到許愛黨的腳踩在那人的背上。

    “誰大半夜地想要偷東西”沈芸蹲下身,抓着那女人的頭髮往後一扯,女人喫痛,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二嫂”沈芸驚呼。

    許愛黨聞言,腳依舊踩着那人的後背。“方青”

    沈芸點頭,許愛黨的腳也是受驚了,以至於這個腳一抖,更用力地踩在了方青的後背上,踩得方青一悶哼,暴咳了起來。許愛黨趕緊挪開自己的腳,走到正面瞧了那賊人的正臉,果然就是方青。

    “方青,你來做什麼”許愛黨氣不順地直呼其名。方青雖然是許愛黨的二嫂,但是也是他的姨家表妹。

    方青停止了咳嗽,伸出一隻手想要有人扶她一把。

    許愛黨往後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親。”

    沈芸更是乾脆,“一個賊,沒打死算是不錯了。”

    方青悻悻地放下手,爬了起來,“我不是賊是媽叫我過來,看看你們怎麼不回老宅的。”

    “嘁,媽難道叫你進別人的主屋的”

    方青頓了頓,擡起頭,眼裏蓄滿了淚水,“啊,這間是主屋嗎我不知道,我以爲,我只是隨便推了推門,看看有人沒有人在的。”

    “呵,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吧。”沈芸最看不上方青這種柔柔弱弱,卻滿肚子心眼的。

    沈芸才說完,方青一直掛在眼眶裏的淚水奪眶而出,“咱們都是自家人,我做什麼騙你。況且,你們家買了院子又宴請鄰里,壓根就不剩下什麼錢了難道我還能進你們家偷東西你們怎麼不想想,我家分來的235元錢,可好好地存着呢我會瞧上你們家剩下的那麼幾塊錢”

    沈芸冷笑,這是邏輯感人啊

    “這種話,你別跟我說,你跟派出所裏的警察去說吧。”

    方青這才怕了,無措地攪着手,“不管你信不信,是媽叫我來的,你們要是不信,就去沒問媽去”方青說完,奪門而出。

    等方青出了門,就有路過的村人見着了, “這不是許老二家的嗎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方青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沒、沒什麼。跟弟妹他們沒什麼關係。”

    “我看你就從許老三家出來的,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村人的眼裏閃爍着八卦。“許老三家的性子挺好啊,該不會是許老三對你咋樣了”好事的村人大膽地猜測道。

    方青趕緊搖頭,要是讓許建國聽說了這事兒,她一定會被嫌棄的到時候就算是姨媽也攔不住。“沒有,沒有,你們想多了三弟和弟妹都在屋子裏,我以爲屋子裏亮着燈,開着門,我就推門進去了,沒想到,他們竟然、竟然我就是被嚇到了。”

    “也是我多嘴說了幾句不關門不注意影響,弟妹就說他們這是爲了造兒子,說我生不出兒子,就是、就是因爲臉皮薄。”

    從方青未盡的話中,村人秒懂,一個個瞭然地“喔”了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放得開啊”

    何桂剛與沈芸瞧對了眼,可不信沈芸是這樣的人,就算是沈芸會這樣嘲諷方青,那也是方青有錯在先。所以,何桂想也沒想就幫沈芸說道:“人家小夫妻聚少離多,稀罕也是正常。再說了,許老二家的,你這肚子那麼多年沒消息了,確實是要放開纏着許老二啊可不能讓外人給你生兒子了。”

    方青氣青了臉,咬脣反駁,“就算你是大隊長的媳婦,你也不能這樣往人身上潑髒水我家許建國好着呢,一心向着家”說着說着,竟是要跟何桂好好攀扯。

    何桂好心給方青提個醒,沒想到方青竟然上趕着要跟她吵架,何桂惹了一身的晦氣,還是村人將方青拉開,方青還依舊不依不饒。

    待得方青聽到沈芸家的院門開了,方青這才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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