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 沈芸經不住背後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分一吹,透心涼。

    沈芸一回頭,就看到了許愛黨看着她, 和那個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蹦來的小灰兔。

    沈芸撐開手臂攔着小灰兔跳近,不停地朝着小灰兔使眼色,但是那隻紅眼睛的灰兔子連自己的毛都脫不下,怎麼可能懂沈芸的意思所以, 歡快的小灰兔繼續朝着沈芸蹦啊跳啊地來了。

    眼瞧着小灰兔越來越近, 沈芸生怕露出馬腳,“嗷嗚”一聲就躥到了許愛黨的身後。“兔子,兔子, 快抓住那隻兔子咱們家今天有肉吃了”沈芸躲在許愛黨的身後, 想將鍋甩給許愛黨。

    只要許愛黨抓了小灰兔,就是許愛黨能耐,跟她的運氣無關了。

    許愛黨看到小灰兔,怎麼可能會放過,正巧, 他嘴裏也淡出味兒來了, 不用沈芸招呼, 蹲下身就朝着野兔進攻而去,部隊中多年的訓練讓許愛黨的動作敏捷, 伸手就碰到了小灰兔的大肥腿

    許愛黨雙手一合,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灰兔竟然跳走了,歡歡樂樂地依舊筆直地朝着沈芸蹦去

    不知道是不是許愛黨的錯覺,只覺得這個小灰兔,目的性好像很明確

    只是,一隻小灰兔能對沈芸這麼大個兒的人造成什麼傷害總不能是咬一口吧再看沈芸裹得棉衣棉褲的,小灰兔就算是咬崩了牙齒也不會燒到沈芸分毫。

    所以,許愛黨決定按兵不動,來一個偷襲,一擊擊斃小灰兔。許愛黨的腦子裏飛快地飛過了菜單,最終停留在炭烤兔肉,還是紅燒兔肉倆箇中搖擺,怎麼辦,都想喫,猶豫不決怎麼辦

    許愛黨糾結不已,倆隻眼睛卻一直盯着那隻蹦躂地歡快地小灰兔。

    沈芸揮舞着雙手做出極度驚悚的模樣,還不停地朝着許愛黨求救,“許愛黨同志救我”

    許愛黨眯着眼睛,打量着已經跳到了沈芸跟前的小灰兔,他很確定,這真的只是一隻兔子。

    就在許愛黨慢慢地跨出一步後,那隻原本蹦躂着歡快的小灰兔突然用力地往上一蹦,然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兔臉一歪,倒地不起。

    沈芸瞪大了眼,看着小灰兔的三瓣嘴抖啊抖啊,這是詐暈啊

    “死了”許愛黨三倆步地走到了沈芸的跟前,看着地上已經沒了生機的小灰兔。

    “沒有暈我看到它是裝暈你仔細看,它的嘴,它的眼皮都在抖啊抖的,一定是在詐死”沈芸激動地手指頭都戳在了小灰兔的臉上

    小灰兔繃啊繃啊繃不住了,抖了抖爪子糊了糊臉,連打了三個噴嚏。不得已,才睜開了一雙紅紅的兔眼睛,滿眼都是“我被欺負了”。小灰兔裝死不成,又蹦跳着彈了起來,瞅了瞅附近的老樹樁子,打算來一個現實版的“守株待兔”。

    可惜,沈芸是誰,怎麼可能讓小灰兔在她面前自盡

    所以,在小灰兔加足了馬力,朝着沈芸身邊那一棵老樹樁子撞去的時候,沈芸趕緊伸出雙手,攤開手心打算接住小灰兔

    大兄弟,不能死啊,死了她就說不清楚了

    小灰兔奮力一撞,它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畢竟它的祖先曾經有這樣撞死的它雖然不大相信它的祖先有自己撞死的,但是姑且可以試一試所以,小兔真的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

    但是,沒想到,它竟然會撞進了一個軟綿綿的手心裏

    若是沈芸知道小灰兔認爲她的手心是軟綿綿的,沈芸一定會解釋,她的手心一點兒都軟,都是小灰兔的肉,肉多的就是撞到了大樹樁子都是軟綿綿的。

    但是,這會兒,小灰兔覺得自己大概“戀愛”了,就是這麼軟綿綿的感覺

    沈芸任由着小灰兔盪漾地躺在她的手心裏,扔也不是,抱也不是,勉強地擡起頭衝着許愛黨傻笑。

    “你看,這兔子怎麼處理”沈芸朝着許愛黨求助。“我瞧着這兔子像是有靈性的,要不然放生了積德要是你想喫肉的話,咱們就拎回去燉了”

    沈芸手心裏仰面躺着的小灰兔依舊盪漾着,就算是沈芸說要將燉了,連眼皮都沒有翻動一下,微張着三瓣嘴,呼吸均勻。

    許愛黨當然知道這隻小灰兔好像有靈性,看着沈芸小心翼翼地模樣,許愛黨突然有了主意。“放生做什麼我看這兔子跟你挺有緣分的,不如不如你就養了吧。”

    “養了它”沈芸驚呼。心裏繞了好幾道彎兒,才道許愛黨這人境界高啊,竟然要放一個定時炸彈在她的身邊誰知道這戲精兔

    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會兒尋死覓活,一會兒浪得沒邊兒,這可比定時炸彈恐怖多了

    要是讓許愛黨知道,這隻小灰兔是老天爺派來給她加餐的,她要如何解釋這完全不能解釋啊,會被當成妖怪給滅了的

    “怎麼,沈芸同志,你們女人不都是喜歡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嗎你不喜歡”許愛黨問道。

    “喜歡倒是喜歡的,但是”沈芸沒說完,就看到許愛黨同志已經拎起了兔耳朵,不管小灰兔的小短腿如何蹦躂,許愛黨提起它就走,沈芸只能乖乖跟上。

    一路上,沈芸十分用心地勸着許愛黨再慎重地想一想,畢竟有一大家子要養,現在還要養一個兔子

    許愛黨頓足,扭頭,認真地盯着沈芸的雙眼,“沈芸同志,你是在怕這隻兔子嗎”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這一個小畜生,我怎麼可能會怕”沈芸想也不想地反駁道。

    “嗷嗚”

    沈芸:

    許愛黨:

    倆人四目相對,都聽到了小灰兔發出了的類似狗叫的聲音略驚悚。

    許愛黨拎起了兔耳朵,高高地舉起小灰兔,與小灰兔平視,看着小灰兔一副生無可戀地連小短腿都不蹬了。

    沈芸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小畜生”三個字傷到了小灰兔的那顆玻璃心,決定先下手爲強。“許愛黨同志,我看錯你了,你對這個兔子到底做了什麼你明明說要養這隻兔子的,你卻趁着我不注意的時候,故意將這隻兔子晃暈,然後好喫肉”

    許愛黨心裏雖然這隻小灰兔有靈性,但是壓根就沒往這隻兔子會聽得懂人話這方面想。所以,覺得沈芸說的有道理,可能是真的晃暈了“但是,剛剛那一聲狗叫聲是怎麼回事”

    沈芸急中生智,“可能是垂死掙扎發出的最後的一聲提醒。”

    這麼說,也解釋地通。

    許愛黨也沒有養過兔子,也不知道兔子到底臨死之前是怎麼叫喚的。“我一個大男人抱着兔子不好看,你抱着吧。但是你要把兔腿給扯住了,可不能讓它跑了”

    沈芸被小灰兔塞了一個滿懷,小灰兔一進了沈芸的懷裏,然後拱啊拱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不動了,舒服地讓兔子想喵喵。小灰兔眯着眼睛如此想,既然想了,小灰兔也是這般做的,“喵~”

    沈芸聽到一聲低低的“喵~”嚇得趕緊捂住了小灰兔的嘴會學狗叫就已經夠驚悚了,要是再學貓叫,那就是妖孽了,好不好會被肢解的

    雖然好像和平常做兔子肉的肢解差不多

    一路上,沈芸十分小心地將小灰兔偷運回了家,許愛黨立即動手給小灰兔做一個兔子窩,放在空置的東廂房的屋子裏,然後丟上了一個白蘿蔔就不管了。

    等許大頭三人回了家,聽說了自家多了一隻兔子後,就迫不及待地往廂房跑。

    許大頭如今開朗了不少,有爹又有娘,什麼事兒都不用操心。他娘說了,只要他做一個孩子,盡情地玩兒就行。所以,許大頭現在時常跟着許二頭一道兒滿村子的瞎跑。

    這一回,也是許大頭帶着二個弟弟去了東廂房。

    許大頭看着躺在兔子窩裏的小灰兔,驚喜地“哇”了出聲,“真的是兔子啊”

    許二頭戳了戳小灰兔耷拉下來的肥肚子,“真肥一定肥得流油。”

    許三頭摸了摸小灰兔的長耳朵,“大哥,二哥,以後咱們家是不是有好多小兔子”

    “那也要看兔子是男是女的,跟人一樣,女兔子才能生小兔子”許大頭想了想,說道。

    “這只是男的女的”許三頭繼續問。

    許大頭指揮道:“你們壓着兔子的爪子,我來看看這隻兔子是男是女的”

    許二頭和許三頭二人齊上陣,將小灰兔翻了個肚子朝天,許大頭看着兔子肚皮研究了許久,小灰兔閉着眼睛生無可戀,被熊孩子欺負了太丟人了還要被轄制着看性別,太丟兔子臉了

    “大哥,怎麼樣,是男兔子還是女兔子”許三頭興奮地催促道。

    許大頭撓頭,“我也沒看出來啊”

    許三頭失望,率先鬆了手。許二頭也跟着撒手,小灰兔得了自由,立刻跳到了最遠的地方,離着熊孩子遠遠的。剛剛是它輕敵了,所以才被“侮辱”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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