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被沈母揪着耳朵, 齜牙咧嘴疼得嗷嗷叫,“媽, 疼, 疼啊耳朵要掉下來了。”

    “姥姥你別揍我媽”三個小子抱着沈母的大腿, 玩命地撒嬌讓沈母撒手。

    許愛黨也慌得站了起來,“媽,這事兒怪我你要、你要擰耳朵的話, 就擰我的吧”許愛黨說着, 就將自己的耳朵送了過來,讓沈母擰他的耳朵

    沈芸樂了, 咧嘴也不喊疼了, 伸手朝着許愛黨的耳朵摸去,軟趴趴的。“許愛黨同志,你的耳朵好軟, 真好摸”

    許愛黨將沈芸作亂的手給扯了下來,“媽, 今天家裏頭出了些事情,所以纔沒來得及來給您拜年。”

    且說沈母在家中左等右等,等到午飯都吃了, 也沒能將沈芸一家人等來。沈母早就已經打聽過了, 說是許愛黨因傷退伍,已經回了家了。往年, 許愛黨雖然在部隊裏, 但是沈芸帶着三個小子早就來了。

    但是今年, 許愛黨回來了,偏偏沈芸一家子還沒來沈母就忍不住犯嘀咕,是不是許愛黨不想來還是許家人不讓沈芸回孃家等到了村裏,沈母一打聽,就聽說了許家出事了,許家老二竟然要休妻

    沈母再一想到平時女兒女婿聚少離多,一年也沒見着幾天,說不定女婿也動了離婚的心思。所以,沈母一上門,就訓斥沈芸不懂規矩待得看到許愛黨將過錯往自己的身上攬,沈母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怒氣衝衝地鬆了手,一屁股坐在了許大頭搬來的凳子上,“行,我聽你們說有什麼事情比大年初二給岳父母拜年還要重要的”

    “媽,是我的二哥的事情”許愛黨本就不是擅長說八卦的人,三言兩語地將事情說清楚。“媽應該還沒有喫飯吧,我這就給媽下一碗麪條,沈芸你陪着媽說說話吧。”

    等許愛黨一走,沈母再也沒有忍住,對着沈芸高高的揚起手,輕輕地落在了沈芸的後背上,“你這丫頭,有事兒回不了家也不知道讓人帶個口信來你不知道我們在家等着心急嗎”

    在“沈芸”的記憶中,沈家雖然家貧,但是對三個孩子向來是一碗水端平的。所以,沈芸嫁進許家那麼多年,沈家從來沒有提過分的要求,要是有人情往來,也都是做足了面子,不願意讓許家人看低了沈芸。

    聽着沈母絮絮叨叨的唸叨,無不表明着沈家人對沈芸的擔心。“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生了三個兒子,只管硬起腰板過日子。現在你們分家了,你更是要挺直了腰板,要不然旁人都要將你看輕了,人自輕就別怪別人看輕你”沈母每回見着沈芸,總是氣她怒其不爭。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還能真的撒手不管嗎所以,每回見着總要念叨數回。

    沈芸的心啊一下子被沈母的絮絮叨叨的聲音給填滿了,前世孤身影只,沒想到到了這一世,雖然喫不上肉,親人倒是齊全了。

    “媽,你就別數落我了,我已經想通了。你看你女婿,已經被我修理地服服帖帖了,爲了給我們騰說話的地兒,還不乖乖地去給你煮麪條了,要多乖就有多乖”沈芸朝着廚房的方向努努嘴。

    沈母已經聞到了廚房散發出來的煎雞蛋的香味兒,對這個女婿又滿意了幾分。但是到底還捨不得雞蛋,揚聲道:“女婿啊,都是自家人,不用雞蛋,這可是

    精貴東西,留着給我三個外孫子喫吧。”

    許愛黨揚聲應了。

    至此,沈母這才相信沈芸分家後的日子過得不錯,那顆老心總算是放心了。這纔有心情打量着新院子,“我聽說,你公公跟你們一道兒住了”

    沈芸點頭,沈母繼續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咱老沈家出來的,可不行虐待老人的。以後,待你公公好一點兒,不能虧着你公公。”

    “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不是這種人。”沈芸帶着沈母走了一圈,說了一通話,許愛黨也已經將麪條端了出來。

    麪條上,鋪了倆只荷包蛋。

    沈母面上怪女婿浪費,但是心裏也十分滿意女婿對她的看重。

    喫完了麪條,沈母也沒有多留就要走了,“知道你們有事兒,我這心裏也不盼着等着了,等你們有空來了就成了。 ”沈母是個爽利的性子,心事已了就急着要走。

    沈芸指着廊下的半籃子雞蛋,“媽,要不然,你把雞蛋也順便帶走得了,反正就是準備拜年的。”

    沈母瞪眼,“你這丫頭,說什麼傻話”

    沈芸樂了,“媽,你該不會是等着我們拎着雞蛋去拜年,你好顯擺顯擺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沈母老臉一紅,“我女兒女婿孝順,咋地還不讓我顯擺了這些年,爲了你這個丫頭,我可沒少被人挖苦。我這是打定了主意,今年要好好出一口氣。”

    許愛黨十分配合,端的是一副好女婿的模樣。“媽,你放心,今年我們一定讓你揚眉吐氣”

    “哎,好咧媽就在家裏等着”沈母笑吟吟地擺手走了。

    沈芸將沈母送到了村口,恰好遇上了同村順路的牛車,目送着沈母走遠,沈芸一家纔回了自家。

    因爲沈母的耽擱,沈芸讓許大頭給許老頭送飯去,也不知道老宅那邊有沒有人做飯,總不能讓人餓着。等到許大頭送了飯回來,才知道許老頭真的沒喫上飯,許老頭與柳婆子大吵了一架,鬧得雞飛狗跳。

    沈芸忍不住感慨,“幸虧咱們搬了出來了啊,要不然,哪有這清靜日子。”

    許愛黨送走了沈母,就一頭扎進了屋子裏翻箱倒櫃,沈芸等不到許愛黨的迴應,忍不住問道:“許愛黨同志,你在找什麼”

    “找一個給你媽長臉的東西。”許愛黨頭也不擡地回道。

    過了好一會兒,許愛黨從櫃子裏找出了一個搪瓷杯,“要不然,咱們再貼一個搪瓷杯”

    要說許家現在最多的東西就是搪瓷杯搪瓷盆。因爲許愛黨從部隊中退伍回來,將原來用的搪瓷杯搪瓷盆都給帶了回來,再加上沈芸受了表彰,獎勵來的搪瓷杯,所以,這東西在許家真不是稀罕物。

    但是在其他人家就不一樣了,這東西可是做出了大貢獻的人才有資格擁有那可是傳家寶一樣的存在有了搪瓷杯,就是娶親也比別家容易一些。

    等到了第二日,沈芸手捧着搪瓷杯,許愛黨拎着一籃子的雞蛋,後面跟着一串的小子,浩浩蕩蕩地回孃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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