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有人家着火了”

    “許家起火了”

    “許老三家起火了”

    村子裏有人起夜, 就看到村裏有戶人家火光四起, 等大家跑出來再看的時候,就看到許老三家着火了

    因爲沈芸帶着掃盲班,幾乎村子裏家家戶戶都有人是沈芸的學生,還是那種家裏的老頭子老太太的學生, 所以, 沈芸在村子裏的人緣十分好村裏有老人起夜, 一看到好像是許家的方向,趕緊叫家人起來

    這麼一呼啦, 村裏起了大半。

    “許老頭,許老三,老三媳婦,你們快醒醒啊, 家裏着火了”

    “水, 快去打水滅火”

    “桶, 臉盆, 多拿一點兒裝水的”

    許愛黨聽到動靜, 立刻去推沈芸, 沈芸趕緊坐起, 屋子裏已經被點着了火,許愛黨將衣服披在沈芸的身上,打橫抱起沈芸, 就要往外面衝。“你抱緊我, 窩在我的懷裏”

    許愛黨剛抱着沈芸走了倆步, 一根房梁承受不住火勢,重重地砸了下來,剛好砸在了牀上火勢迅速猛地燒了起來

    沈芸緊緊抱着許愛黨,大門已經出不去,許愛黨擁緊了懷裏的沈芸,往牀邊走去,一腳朝着已經燒着了窗戶踹了出去,“別呼吸”

    許愛黨踏着火,將沈芸從窗戶中送了出去沈芸被村人接住了,沈芸想要伸手去拉許愛黨,“許愛黨”

    “許愛黨”

    一聲悶哼

    許愛黨的後背被砸了一下,一腳踩上了牆,躍身跳了出來。沈芸赤着腳,急急地迎了上去,“許愛黨,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我沒事你有沒有怎麼樣,可有哪裏受傷了”許愛黨仔細地檢查着沈芸的傷勢,確定沈芸無礙,再去找許老頭和三個兒子。看到家人都沒事兒,這才放了心,這才加入到救火的隊伍中。

    “這麼大的火勢,是怎麼燒起來的許老三家這回損失嚴重了,這什麼都燒沒了吧”

    村人紛紛寬慰沈芸,沈芸抹了一把淚,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帕子包裹的東西。

    沈芸小心翼翼地將帕子打來,“幸虧,這個還在”

    郝然入眼的是紅晃晃的紅寶書

    村裏老少瞬間對紅寶書肅然起敬

    看着沈芸的眼神,也格外地敬佩

    因爲村人的搶火,許家的火很快被撲滅了,也幸虧發現地及時,三間正房,也只有最中間的主屋被燒燬的嚴重,倆側的屋子因爲撲救及時,只是房頂被燒了。

    “老三媳婦,你們昨晚屋子裏點了煤油燈了”村裏人還以爲是沈芸昨晚備課地晚了,一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才大打翻了煤油燈。

    沈芸搖頭,“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家裏的煤油早就已經用完了每天備課,都是在廚房裏,就着竈火備課的。”

    何桂作證,“這個我知道,早幾天我來找沈芸,就看到沈芸對着竈火備課,我讓她注意眼睛,要不然眼睛可受不住。”

    “這麼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縱火的”不知道是誰小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村裏人立刻人心惶惶,這可不得了,如果他們村裏有這樣的人,趁着人家睡着了,就放了一把火,那還不得燒死一家人。今天還是許老三家運氣好,要不是村裏有人起夜看到了火光,那不得一覺睡了過去

    再說,如今許老三在村子裏聲望頗高,會得罪了人

    若是隻是拌了嘴就要殺人放火致人於死地,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報警,必須報警”

    “對,必須抓住這個放火的畜生”

    許愛黨一家人也點頭,家都快要被燒沒了,當然要報警,一定要找出那個放火的人

    鬧了這麼一出,天也快要亮了。

    生產隊長許愛民招呼着大家都各回各家睡一會兒,一會兒天亮了還要上工幹活。許愛民表示,在找到放火犯之前,村裏可以組織夜間巡邏,但是要看村裏人的表決。

    等村裏人談論着誰是放火犯散去的時候,許老頭嘆了一口氣,“唉,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人放火的,看我不打死他”

    “爸,先別翻了,等天亮再翻翻還有什麼能用的。”沈芸拉着許愛黨,去了兒子的屋子。“我之前有聽到你的悶哼聲,你是不是被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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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芸說着就要去剝許愛黨的衣服。許愛黨低笑,捉住了沈芸的手。“這麼急不可待要脫我衣服”說着就抓着沈芸的手,不讓她扯他的衣服。

    “許愛黨,你反常地騷、話滿天,你以爲我是傻子還聽不出來你是受傷了”沈芸瞪了一眼許愛黨,眼裏蓄滿了淚水。“要不是看在你受傷了的份上,我一定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了”

    在小夫妻倆人私底下相處的時候,騷、話滿天,撩漢技能滿分的那個人一定是沈芸,而許愛黨都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他的意思的所以,許愛黨妄圖說一些旁的轉移沈芸的注意力,那壓根不可能

    許愛黨見矇混不過去,這才讓沈芸扒下了衣服,許愛黨一見起火,胡亂扯了衣服就將衣服都裹在了沈芸的身上,自己卻打着赤膊。還是後來,到了院子裏,許愛民拿了他的衣服給他穿着的。

    沈芸轉到許愛黨的身後,就看到許愛黨的背後,已經紅腫了一大片

    “你疼不疼”

    “我拿點兒藥膏看我這腦子,藥膏都被火燒了我去用冷水給你敷一敷你先熬一下,等天亮,我們就去衛生所”沈芸剛想轉身,就被許愛黨拉住了,許愛黨將人一帶,沈芸就被摁在了他的懷裏。

    “好了,我一點兒都不疼,你這麼折騰,一會兒又要將爸他們都吵起來了。這麼一點兒小傷,你男人還不看在眼裏。”

    沈芸被許愛黨這麼一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小女兒情緒就上了來,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落,“怎麼可能不疼我就是被油燙了一下,就能疼好幾天”家裏存着的藥膏,就是許愛黨替她尋了來的。

    沈芸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淚腺這麼發達想當年,她叱吒幾條街的時候,鮮少有落淚的時候,就是受再重的傷也不會落淚,沒想到,她也會遇上一個有難了,先將她護在懷裏的人

    沈芸感性地吸了吸鼻子,關鍵這人長得還對她胃口

    沈芸哭了一通,理智回爐。“我記得嚴姐跟我說過,她晚上也要輪到值班的。衛生所這會兒一定有醫生的。”

    沈芸拉着許愛黨,跟許老頭打了一聲招呼,就往衛生所去。

    剛巧嚴護士長昨晚值班,這天邊只有一點兒亮光,就看到了沈芸急匆匆地走來。“醫生,值班醫生在哪兒”

    “沈芸,這是怎麼了”嚴護士長與沈芸一直有來往。這回,多虧了沈芸的提醒,嚴護士長家中也備下了一些存糧。昨天,她拿着糧本去供銷社買糧的時候就被告知,沒有糧食了,要等幾天。

    供銷社只說了等幾天,但是到底要等幾天也沒個準數。也虧得當初沈芸提醒,要不然,他們一家子就要開始餓肚子了。

    所以,見着沈芸拉着男人進了衛生所,嚴護士長就先迎了出來。

    “嚴姐,正好碰上你在,你快幫我看看我男人後背的燒傷。”沈芸拉着許愛黨在凳子上坐下來,然後拉開許愛黨的衣服。“怎麼水泡磨破了你也不說一聲疼不疼看我這話問的,肯定疼了”

    “這麼大的燙傷,是怎麼弄的”嚴護士長趕緊去拿了紗布搖和燙傷膏。

    沈芸這纔將昨晚她家着了火的事情說了出來,還將許愛黨護着她出來,自己受了傷卻一聲不坑的事兒說了出來。

    沈芸特意用大篇幅的好話說了許愛黨的英勇救妻,企圖改變許愛黨在嚴護士長心裏的印象。

    許愛黨看着沈芸緊張地盯着嚴護士長手裏的動作,在誇他英勇救妻的時候,還不忘讓嚴護士長輕一點兒。

    “嚴姐,你輕一點兒。”

    “嚴姐,你下手輕一點兒,這是我男人。”

    許愛黨失笑,胸膛震了震,嚴姐一個沒防備,下手重了一些,立馬許愛黨就笑不出來了。“嚴護士長,沈芸是不是跟你說了我很多的壞話”

    沈芸忙不迭給嚴護士長使眼色,“怎麼可能,我像是那樣的人嗎你可是我男人,我怎麼可能會說你的壞話”

    “行了,你們小夫妻倆現在過得好就成了,我就不做這個惡人了。”嚴護士長仔仔細細地挑破了水泡,然後上了藥後,就用紗布包裹了起來。“我給你尋幾支藥膏,回頭你自己給你男人換藥。”

    嚴護士長給許愛黨上完了藥,就趕着沈芸二人趕緊走,“黏黏糊糊的,趕緊先回家吧家裏有一堆的事情要做,這藥錢我給付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嚴護士長也知道沈芸家中遭了火,估計錢財也都被這一把火給燒了。所以不等沈芸先開口,嚴護士長就先說了,免得沈芸尷尬。

    沈芸謝過嚴護士長,拉着許愛黨出了衛生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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