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達科技並沒有多餘的話說,畢竟他們造假被發現, 給了券商足夠的理由關閉通道。
葉曉棠處理完關鍵文件, 留下了一個辦事同事善後, 第二天便回到北京。
飛機落地打車進城,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她開門進屋, 發現陸雲開前天提來的袋子還放在門口沒有收拾。
她想了想,還是發了個短信給他報平安。不過片刻, 他的短信回過來,說:“晚上有應酬, 完了去找你。”
她心情稍定, 知道他雖然會跟她計較愛的多少,但毫無疑問, 他依舊在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即使是在他們吵架期間。
葉曉棠收拾洗澡, 剛剛叫好外賣,門鈴便響起來。她沒想到陸雲開應酬會這麼快完,滿心都是驚喜,幾乎跑着去開門。
可是打開門來,外面站着的人卻不是陸雲開, 而是許承松。
“你來幹嘛”葉曉棠對着她的發小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不止我, 還有他。”許承松說着伸手從旁邊揪出一個人來, 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從郴州跑掉的張童。
“對不起,昨天不該那樣走掉。”張童低眉順眼,站在門口認錯。
“我跟他說了,撂挑子是職場大忌。他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所以我帶他來給你道歉。怎麼着,葉總,給個面子唄”許承松說着雙手插兜,越過門口的葉曉棠,自己走進屋裏。
“你老婆本攢夠了嗎這麼閒來管別人的事。”葉曉棠說着從鞋櫃裏拿出一次性拖鞋,擡腿踢了許承松一腳,讓他換鞋。
許承松回頭,見張童還站在門外,他上去一把撈着他的脖子,將他扯進屋內,“他不是別人啊你別忘了,我們仨可是有着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歷。”
張童被許承松拽進屋裏來,站在葉曉棠面前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你還沒喫晚飯吧我買了小龍蝦和啤酒。”他說着提起手中打包袋。
葉曉棠知道這一切都是許承松的主意,到底沒好再生氣,指着廚房對張童說:“自己進去收拾。”
張童乖乖聽話,提着打包的食物進了廚房,找到盤子和碗出來一一分裝。
葉曉棠回頭,發現許承松去了陽臺抽菸,她跟過去順手將陽臺門關上,對他發脾氣道:“你真的不覺得自己管太多嗎”
許承松敲她額頭,“我爲你好,別狗咬呂洞賓。”
“他這種心態不好好治治,對他沒好處。”
“他哪種心態啊不就是覺得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他冤得慌,不求你回報其他,至少態度好一點。這還不夠卑微,你還想讓人怎樣”許承松說着話,手伸到窗戶外面撣菸灰。
“我不想他喜歡我。我希望他爲自己的事業考慮。”葉曉棠說。
“是不是爲自己考慮,那是他的事。我說的是你,以前你是小兵,單槍匹馬衝鋒陷陣沒問題。現在好歹自己帶兵了,手裏得有能用的可信任的人。”
“他能力沒問題,算是可用;因爲喜歡你,必然不會出賣你,這是可信。這樣的人,你還不好好留在身邊,幫助你事業升級。”許承松分析的頭頭是道。
許承松的話葉曉棠當然不能同意,她欣賞張童的能力,但從來沒想過要利用他。
她擡腿踢了許承松一腳,怒罵道:“虧得他還當你是朋友”
“當然,你要是決定以後安心當陸家大少奶奶,這話算我沒說。”
“管好你自己吧。 ”
葉曉棠許承松兩人在陽臺上鬧了半天,直到張童擺好食物,他們才進到室內。
在許承松的張羅下,葉曉棠和張童總算達成了表面的和解;張童答應接下來會積極開拓客戶,而且再不會撂挑子走人;葉曉棠也退了一步,說以後儘量不對他發脾氣。
三人吃了一堆小龍蝦鴨脖子等垃圾食品,每人喝了兩罐啤酒,到了十點多鐘,終於決定散場。
葉曉棠送許承松張童下樓打車,一輛出租車過來,許承松先上車走了。
路邊留下葉曉棠和張童,一時竟然沒有車子過來,張童終於說:“天氣冷,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等。”
“平時也就算了,今天喝了酒,我還是陪你等着。”葉曉棠說。
張童想起當初對
她動心的緣由,正是因爲她對人的這股子熱心,事到如今,她居然還能這樣,足以證明,這確實是她天生的性格。
“以後我不會了。”張童突然說道。
“我知道了。”葉曉棠不在意的說道。
張童見她沒明白,又補充道:“我說的是,以後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葉曉棠一愣,正要跟他說句什麼,卻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她轉過頭,看到陸雲開手插大衣口袋,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她心叫不好,就剛纔她跟張童這情景,以陸雲開的性格,不知道會想些什麼。
“他跟承松一起來的,承松先打到車先走了。”葉曉棠跟陸雲開往回走的時候,好好對他解釋。
“嗯。”陸雲開簡單作答,不說懷疑,也不說不懷疑。
兩人再沒多說什麼,只不過等他們到了門口,葉曉棠剛把門打開,陸雲開便從身後進來,一把將她推到牆上,抵着她的身體用力的撫摸親吻。
葉曉棠感受到他這突如其來的激情裏含有的懲罰意味,他到底還是在懷疑,她心頭憋氣,對他也是又親又咬。
就這樣,他們帶着對彼此的佔有和懲罰,確定以及不確定,竭盡全力的進行着這一場歡愛。
兩人猶如兩隻獸類,眼睛裏情不自禁的放出想要見血的光芒。她咬住他肩頭一塊,使勁再使勁,直到嘴巴里滲進了淡淡的鹹腥味兒。
他疼的抽氣,可到底也沒有制止,皮膚被刺破的那一瞬間,腦子裏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斷裂開來,再沒有什麼可顧忌的,只想狠狠的佔有她。
小小出租屋裏瀰漫着之前殘留的酒味兒,辣椒味兒,還有此刻兩人釋放出來的濃烈的氣息,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衝進人的鼻腔,將人刺激的頭昏腦漲。
徹底失去理智的兩人,肆無忌憚的在彼此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帶着某種共沉淪的意味。
不知道進行了多久,直到再得不到任何快樂,才慢慢安靜下來,各自沉沉睡去。
葉曉棠早上醒來時,看到睡在她旁邊的男人,稀薄晨光透過窗簾照在他臉上,在他的鼻側和眼角落下淺淡陰影。
以往她從沒有在這樣的時刻觀察過他,因爲高級公寓裏的智能窗簾從不給人在晨光中醒來的機會。
眼前熟睡的男人,臉上沒有了那種凌厲氣勢,不知正夢到什麼,嘴角還在微微勾着,整個從內到外散發着讓人心動的溫柔。
可是她身上的疼痛卻告訴他,他並不像表面呈現出來的這樣溫柔。
可能感覺到她在看他,他輕輕翻了個身,可這一翻,卻碰到被她咬破的傷口,疼痛讓他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女人,心頭像是有絲線纏繞,兩人在晨光中相對,都知道的對方的眼裏只有自己,可奇怪的是,卻並不因此感到幸福。
他們同時發現,原來調情是那麼輕易的事,可是真的訴說感情,卻是那麼的難。
陸雲開起身去洗澡,葉曉棠也從牀上起來,翻箱倒櫃的去找創可貼。可是由於她剛搬進來,並沒有準備藥箱,屋裏竟然連一隻創可貼也找不到,她惱火,小題大做的穿了衣服下樓去買。
等到葉曉棠買了創可貼回來,陸雲開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往身上套大衣外套。
“不能陪你喫早飯了,得去機場,上回跟你說過的那個隨團出訪,還記得吧”陸雲開邊穿外套邊跟葉曉棠說話,完全是家常的語氣,到底幾個月同居是有好處的,畢竟讓他們真的熟悉起來。
“你的亞非拉之旅”葉曉棠也隨意說道,同時將創可貼放進了陸雲開的大衣兜裏。
他本以爲她是去買早餐,這會兒才發現,她不過只拿了一盒創可貼回來。他心口有說不出的東西涌出,站在門裏輕輕將她抱住,忍不住吻她的頭髮。
“好好的,等我回來咱們搬去薛家灣。你說喜歡槐樹,我讓他們留着來的。”陸雲開柔聲說道。
葉曉棠想了半天,纔想起薛家灣那顆槐樹,當時他們還沒在一起,她也不過隨口一說,再沒想到他真的留下來。
她不由得伸手摟住他的腰腹,說:“以後咱們都不計較了,好嗎”
“好,不計較。”他承諾她,心裏也希望這承諾可以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