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永清看見唐衍的時候激動的不行, 但她忍住沒有上前。

    向建華看見唐衍直接傻了,但聽完橋祕書的話就知道應該是爲了羅倩來的。

    他笑着上前打圓場說:“這邊走”無論什麼事,先到房裏再說。

    向建華隨便找了個旅館的工作室,唐衍和橋祕書先進去,然後是時震, 接着向建華也跟着進去。然後馬上關門,攔住外面的人。

    唐衍直接走到一張辦公桌後面坐下, 橋祕書站到他的身後。時震和向建華坐在唐衍面前, 時震先開口問:“不知唐總來是有什麼事”

    唐衍敲敲桌面說:“劇組丟了個人你知道嗎”

    時震隨意地說:“大概是鬧脾氣了。”

    “鬧什麼脾氣”唐衍明知故問。

    時震一噎,不太想把自己做的蠢事說出來, 但一想,唐衍就是羅倩的金主, 唐衍肯定是知道了, 還是羅倩告狀的。

    某種程度上, 時震真相了,羅倩確實是告狀了, 但, 唐衍知道不是因爲羅倩告狀, 而是因爲橋祕書的報告。

    “爲什麼不回答”唐衍眯眼看他。

    時震嗤笑:“唐總想說什麼就說吧是那丫頭找你說理去了吧難怪我們找了一晚找不到她。”

    向建華知道唐衍背景不簡單, 唐衍脾氣也不好, 看時震這滾刀肉的,這時候竟然還敢挑釁唐總, 使命扯他的衣服。

    唐衍靠着椅子看着時震有一會兒, 才淡淡地開口問:“你找了一晚上那你做了什麼”

    時震一下子噎住, 這麼大個人,沒人覺得她會丟。

    唐衍伸手接過橋祕書送上了的一張a4紙,唐衍丟在時震面前,說:“我昨日如果不在南單市,你這輩子也找不到她了。”

    向建華拿過紙看,應該是從電腦上打印的一個監控畫面,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還是很清楚的看見羅倩的那身服裝,她被一羣人圍在中間,有一人去拉扯她。

    向建華:“”向建華把紙遞給了時震。

    時震接過看了眼,就呆住了。

    唐衍又開始敲桌面,他聲音依舊是淡淡地:“如果她出事了,你準備怎麼辦你帶着一羣人出去拍攝,然後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陌生的市區裏。”

    時震不太相信,說:“怎麼會出事”那麼大個人,又有手機。

    唐衍繼續說:“中國每年失蹤人口大概在30萬這樣,其中,女性佔到30。都是成年人,她們失蹤的時候不比羅倩年輕。你不是他的監護人,但是,你是這個劇組的導演,人、你帶出去了,就要安全帶回。這個無論是在哪裏,包括旅遊,公司,學校,哪怕是這個劇組,都是這個規矩。她一旦出事,就是這個劇組的責任。”

    時震不服,丟下紙說:“唐總就是來出氣的吧”

    唐衍拿過橋祕書遞來的第二份文件扔在桌上,繼續說:“這是我告訴你的第一點,我身爲悠閒時光的最大投資商,以及策劃人,一旦出事,唐氏脫不了關係。出氣”

    唐衍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懶得理時震繼續說:“出氣的在後面,我們先談公事。”

    唐衍點了點那個文件袋問:“我聽說你對於我讓羅倩進來很不滿”

    時震一愣,向建華馬上擺手笑着說:“沒有的事,我們十分歡迎羅小姐的。”

    唐衍點頭,轉頭看着時震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這不是我關心的。悠閒時光是我公司策劃的,悠閒時光的投資裏,有80的錢是我在出,話句話說,包括你和外面那些人在內,你們的工資、設施、花銷、甚至人情往來,後期宣傳和製作,基本都是我在付錢。”

    “是是是是。”向建華點頭,這也是他看見唐衍就結巴的原因,因爲這個項目,基本就是唐衍一言堂,這是唐衍公司的娛樂部門策劃出來的一個項目。只拿出了20給人投資,甚至這20的人少有是娛樂圈裏的,多是商業上的。

    時震抿嘴,40多歲的人了,那股不服輸的韌勁依舊展現的淋漓盡致,向建華簡直想按着他的頭給唐衍道歉。

    “時震是吧”唐衍從檔案袋裏拿出了時震的資料,說:“我聽古羅春說起過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投資商。你早期拍攝了很多很好的節目,也拍過很多看不過眼的爛節目。”

    時震瞪了唐衍一眼,哼笑着說:“爛節目那是因爲什麼還不是你們這些投資商一直指

    手畫腳,塞進來的人一點演技都沒有,脾氣不小。”

    唐衍丟下資料,靠着椅子,就這麼淡淡地聽時震抱怨完,問:“和我有什麼關係”

    時震一愣,似是沒想到唐衍會這麼說,唐衍的眼神冷淡又冷漠,看着時震就像在看螻蟻一般。

    這句話也像一個耳光甩在了時震臉上,而唐衍這之後的每一句話都是一個耳光。

    “你不喜歡投資商那你就不喜歡吧跟我沒有關係。我不瞭解你們娛樂圈的事情,我不是藝術家,我是商人。我投資的每一個項目都是爲了收益,除非公益投資,不然,我不管出來的成品是好是壞,是被褒被貶,我只要能賺回來就好。”

    時震怒不可歇,錢錢錢,一天到晚只有錢錢錢。

    看着氣紅了臉的時震,唐衍問:“如果你只想拍個藝術片的話,或者完全不想別人插手的話,你可以不要我的投資。”

    唐衍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淡定,沒有任何起伏,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喜怒哀樂都被羅倩牽着走了。對待其他人,他依舊是那個唐總。

    時震卻僵硬了,他不可思議地擡頭看唐衍,不要投資

    “你可以不要我投資,只要我沒有投資,我自然沒有資格說任何話,甚至對你指手畫腳。後面的,無論你是自己想辦法,還是拉了別人的投資。總之,我沒資格了,我自然就閉嘴了。”唐衍說。

    時震卻呆住了,一個成片不可能沒有投資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被壓抑的太久太難受了。

    唐衍冷漠的表情在時震看來卻充滿了嘲笑,時震低下了頭。

    唐衍問:“你爲什麼不拒絕”他看時震一直沉默,才帶了點嘲笑的聲音說:“因爲你沒法拒絕一旦所有投資撤出,你連爛片都完成不了”

    時震依舊抵着頭,這一刻,他被唐衍的語言左右開弓的打了多少耳光,卻被這句問話問的有點醒悟。

    “我不管你這20年來是怎麼掙扎,和別人起了多少衝突,怎麼被打壓,以至於變成現在這樣你的人生我不想去想去擔負我只告訴,這個項目是我的,我公司的項目,我公司出的錢,我是這個公司的總裁,我往這裏安插了我的人,我沒有任何抱歉的情緒,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理所應當。

    “你還在這個項目,領着我發的工資,你並沒有資格對我的提議有任何不滿。換一句話說,時震,如果不是古羅春在會議上推介了你,我也不會用你。你和羅倩,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投資商塞進來的。”

    沒有比這句話更響亮的耳光了,唐衍把時震定位在走後門上,完完全全地把時震的一切信仰給打翻了。

    是啊這又不是拍電視劇,這裏不需要演技,如果是電視劇組,那麼他起碼和羅倩還有才能上的區別。可是,這裏只是一個玩遊戲的綜藝節目,這裏不需要演技,不需要演技,那麼,他和羅倩並沒有任何區別。他不滿的一切,都顯得可笑。

    他從學校畢業開始,拍過幾個文藝片,不走商業,但是口碑很好,只是不賺錢而已。身爲導演,不能一輩子不賺錢,他最後走上了商業拍攝,投資商喜歡塞人,他們塞的人沒有演技,一個人有時可以毀一個片子。

    他的作品口碑越來越差,心裏的暴躁也越積累越多,最終,他得罪了太多人。願意找他拍片的人越來越少,他也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極端。

    古羅春早上6點收到劇組出事的信息就趕過來了,他敲門,是向建華開的門。他看見了頹喪的時導,嘆口氣說:“唐總。”

    唐衍對他點頭,然後起身,對時震說:“以後對羅倩還是客氣點,她脾氣不錯,進來一週很少惹禍。但這不是你欺負她的理由,你要記住,她是我帶進來的,得罪她和得罪我沒有太大區別。沒有下次,後續懲罰公司會另外通知,這纔是爲她出氣。”

    唐衍說完就繞過辦公桌往外面走,到古羅春面前,他朝古羅春說:“勸勸你們的時導,否則,這個節目早晚要因爲他散掉。”

    唐衍很少說這麼多話,雖然和時震說前面是公事,但是,這些話唐衍可以找人來說。畢竟悠閒時光不是他公司的主項目,但是他還是來了,他自己其實知道,說到底,從頭到尾都是在爲那個傻女人出氣而已。

    嘆口氣,唐衍想,不知道傻女人會不會很感激他

    她不在這一週,他的睡眠質量又不好了,早上也都是喝苦咖啡,真的一點也不好喝。

    而羅倩正看着一本爆笑漫畫,坐在休閒咖啡屋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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