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條薯片薯餅, 烤雞烤鴨烤肉, 都來一份  何彩彩正在糾結於如何畫出五彩斑斕的黑、哦,不對,是苗小姐曼妙的身姿時,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她打開手機一看, 是男友謝凡燚發來的一張圖片。點開一看, 裏面擺了滿滿當當的小龍蝦、烤海蠣、烤章魚以及扇貝粉絲等燒烤食物。

    謝凡燚的文字消息緊隨其後:哼,就算沒有你, 我也有免費的海鮮喫

    說完又發了一張嘴裏惡狠狠咬着章魚足的照片過來。

    何彩彩知道他經常和自己的一些朋友出去擼串, 不過平時喫的燒烤可沒有這麼多海鮮,想來是男友今天着惱了,故意點了這些來發給她看。

    她笑了笑, 發了一個66的紅包過去, :哇,親愛的你就算是喫章魚足的樣子也好帥啊

    紅包迅速被領取,但謝凡燚卻沒有回覆她。她發現, 自從見過父母后, 男友就越來越不尊重她了。何彩彩心裏有點疙瘩, 但還是決定工作重要, 不能帶情緒工作。

    她心中敲定,轉頭把剛剛畫好的稿子放在一旁,調好顏色開始在等身的畫紙上開始繪製。

    晚上總是安靜又充滿無限的靈感, 等何彩彩畫完這一幅畫後, 她動了動僵硬的手腕和脖頸, 才發現已經快到上班的時間了。

    頂着雖然睏倦但又異常亢奮的腦袋,何彩彩迅速把幹了的畫卷好,風風火火的衝出房間,隨意洗漱了一下,叼着桌上何媽媽蒸好的包子就往外衝。

    “彩彩,吃了飯再走啊”何媽媽才脫下圍裙,就看見掛着黑眼圈的閨女隨意的揮了揮手就關上了門。

    她嘆口氣:“真是,肯定又熬夜了工作再怎麼重要也不能不顧身體啊”

    而一旁鼓勵何彩彩考藝校,之後還幫她挑選工作的何爸爸安靜如雞的坐在一邊,默默地舉起碗擋住何媽媽憤怒的視線。

    何彩彩開了一輛單車。她這裏距離公交站有點距離,每次趕時間的時候就飆自行車過去。

    在出小區門的時候,她一眼看見了對面站在包點店裏的老闆,想到自己昨天沒付他錢,今天早上再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飈過去不太好,於是騎到鋪子前停下單車,伸長手去掃擺在攤前的那個二維碼。

    在早上許多買早點的人裏成功穩住手機掃到二維碼的何彩彩鬆了口氣,把昨天的包子錢轉了過去。

    她舉着手機給沈印示意,卻見沈印忽然走了出來,遞給了她兩包豆漿。

    “今天手磨豆漿買一贈一。”

    何彩彩看着面前的豆漿沒有接,她指了指前方:“我來不及喝,我趕時間。”

    “沒關係,你可以帶去公司喝,不會灑的。”沈印把裝豆漿的袋子掛在她的車把上,轉身回了鋪子。

    何彩彩看看還是被擋住的掃碼處,再看看手機上顯示的公交車列表,發現是真的要來不及了,於是一腳蹬出,想着晚上再來付錢。

    沈印回到鋪子裏後,系統問道:你什麼時候豆漿買一送一了

    剛剛。

    何彩彩到公司時剛好九點,踩着最後一分鐘打了卡。她嘆了一口保住全勤後滿足的氣,揹着後背的小盒子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只坐着少數人,除了行政文員之外,所有的專職畫師不是在外面跑外務,就是在專門的畫室裏呆着。

    她們公司夢繪公司,是以繪畫產業爲主要盈利收入,比如畫些插畫、漫畫,偶爾畫幾個簡單的小本子拿去賣。不過這些都是小頭,大頭都在畫師身上。畫師在有生意的時候接單作畫,沒生意的時候就自行創作,是拿出去賣還是其他,全都取決於公司的意思。

    何彩彩當初本來是應聘的插畫師,但當時公司剛好走了一名畫師,而她的履歷雖然不夠漂亮卻也能夠上畫師的招聘條件,於是成功的成爲了夢繪公司的實習畫師。

    兩個月前,她和另一名實習生劉妍一同結束了實習期,成爲了夢繪資歷最小的畫師。

    哼着小調走到自己辦公桌上,何彩彩把身後的盒子拿出來,解開套子放在了桌子上。檢查了一下里面的畫沒有損壞後,何彩彩把盒子鎖了。

    “彩彩,心情很好”一旁捧着咖啡的劉妍走到何彩彩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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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是啊,剛剛踩點打卡,保住了全勤”

    “你都接了那麼大個單子,還在乎全勤這點錢啊”劉妍握緊了手中的杯子,眼睛看着桌上的盒子,“苗小姐又讓你畫新畫了”

    她知道這個盒子,每次有完成的畫稿,何彩彩都會裝在裏面。

    “不是新畫,還是原來要求的畫。”何彩彩揉了揉自己有些乾澀的眼睛,“昨晚趕工畫出來的。”

    劉妍看了看周圍,湊近何彩彩壓低聲音說道:“這苗小姐也太過分了吧,讓你出去跑了二十幾天,畫了那麼多稿子,熬了多久的夜啊你看看你那黑眼圈,黑的不能再黑了”

    “你也是,不會不接這個單子嗎不接了,不但不用伺候這麼難纏的客戶,還能作息準點的上班下班。我可聽說了,苗小姐隨意使喚你不說,這麼久就請你吃了一頓飯那麼有錢還這麼摳,你怎麼還忍得下去啊

    “你看孫哥那個客戶,把他捧的高高的,要喫要喝還不是隨便拿你說你要是有個這樣的客戶多好啊”

    何彩彩把腦袋挪開了點,尷尬的笑了笑。她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哪裏敢和前輩比較。

    “何彩彩,苗小姐在會客室等你呢”忽然走過來一個行政人員對何彩彩說道。

    何彩彩鬆了一口氣,抱起自己的盒子就往會客室走:“妍妍我先去見客戶了啊。”

    劉妍咬了咬脣,氣惱的看着何彩彩離開的背影。

    “你們這怎麼回事啊,是不是已經不把我當客戶了啊我就喜歡那麼幾個牌子的礦泉水,結果就今天沒有了,你們怎麼招待客戶的啊”

    何彩彩還沒靠近會客室,就聽到裏面行政處的小妹正在不停的給苗小姐道歉:“非常抱歉,我們已經在採購,馬上就會送來。”

    苗小姐把面前的一次性紙杯推到一旁:“你走吧。”

    “好的。等礦泉水到了後我立馬就給您送過來”行政小妹彎着腰,拿着那個杯子退出了會議室。

    “真是,一大早就不讓人順心。”苗小姐今天穿了一件全是兩片的金黃色修身包臀裙,坐在陽光下身上亮片和手上鑽戒折射出的光交相輝映,閃瞎了何彩彩的眼。

    她趕忙把畫稿從盒子裏拿出來,慢慢攤開在苗小姐面前。

    “苗小姐,我昨晚畫了一幅出來,您看看這次的如何。”

    苗小姐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畫,嘴脣抿了抿沒有說話。

    何彩彩混沌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把隨手塞包裏的兩杯豆漿拿了出來:“苗小姐要不要喝豆漿手磨的純豆漿,今早剛出來的。”

    苗小姐嫌棄的看了眼包裝簡單的豆漿杯子,慢慢的伸過手拿了一杯過來。塗着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把吸管插進孔裏:“我跟你講,就算你用豆漿賄賂我,那畫裏該改的東西也還是要改的”

    何彩彩點頭說是。她坐在椅子上,插上吸管也開始喝豆漿,用來安慰自己一路奔跑喘粗氣的喉嚨。

    一口入喉,何彩彩就被這美味到了。豆漿爽滑,帶着微微的甘甜,底下也沒有一般包子店裏賣的豆漿的渣,也沒有純豆漿的澀味,此時喝正好。

    喝了幾口,想起對面的苗小姐,何彩彩擡眼看去。

    她已經習慣了苗小姐的精緻生活,所以也知道苗小姐很有可能喝都不喝就把豆漿丟掉。

    但她沒想到的是,嘴上挑的要死的苗小姐,居然喝完了整杯豆漿

    正想悄悄毀屍滅跡的苗小姐見何彩彩看了過來,鎮定的把空掉的豆漿杯放在了桌上:“咳,豆漿不錯。”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比剛剛的白開水好那麼一點點。”

    “行了,磨磨蹭蹭什麼呢。過來,我把我哪裏不滿意再和你說一遍這次你畫的嘛,比之前的好了那麼一點點,所以就把這裏還有那裏幾個地方,按照我之前說的那種方法修改一下。記得體現我的美,但是又不能太突兀的美,知道了嗎。”

    何彩彩仔細的記下了苗小姐要求的那些小細節,認真保證自己能完成。

    苗小姐揚脣一笑:“很好。我就是不喜歡拍照纔要這麼麻煩的找畫師構圖的,希望你的作品能成爲下一幅擺在我家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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