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購買比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纔可以看更新喲  胡海忽然意識到,雖然自己來到兩千多年前的秦朝, 是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懲罰系統;可是知曉歷史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成爲男頻升級流爽文的男主啊

    他不僅知道趙高是個禽獸, 還知道引導了中國歷史上一次農民起義的陳勝吳廣, 還知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西楚霸王項羽,還知道這會兒估計正在芒碭山流竄的漢高祖劉邦, 更不用說謀臣良將如張良韓信等。

    秦末漢初,如斯風起雲涌的時代, 他竟然有幸以帝王的身份親臨其境, 這樣的機緣恐怕不只前無古人,只怕後也無來者。

    知道未來會怎麼發展, 簡直就是開了天眼, 像遊戲裏開外掛一樣的騷操作啊。

    就比如這會兒, 趁着趙高一無所覺, 怎麼不好下手等他再來覲見,找倆護衛, 也來一出摔杯爲號, 立斬其於殿上

    誅殺趙高懷着這個念頭, 胡海在夢裏都血脈僨張。

    可是等夢醒來, 胡海實際操作這事兒時, 卻發現理想很豐滿, 現實卻很骨感。

    殺趙高這事兒, 還真是怎麼都不好下手。

    胡海原本第一個念頭是找護衛刺殺, 可是想了想趙高的職位, 也就歇了這心思。

    趙高做的是郎中令。

    知道郎中令是幹嘛的嗎這廝就是掌管宮殿警衛的,手下屬官便是中郎將。

    而且郎中令的管轄範圍,遠不止這一塊。連接受羣臣奏事的謁者,等待受職的諸郎統統都歸趙高管。

    只要趙高發一句,謁者就能攔着奏事的大臣,不讓對方見到秦二世。也就是說,這會兒雖然還沒到“指鹿爲馬”的時候,但是秦二世與外界接觸的渠道,已經只有趙高一人了。

    這種情況下,胡海倉促之間,想找到敢於反叛趙高,忠於自己的得力人士,可謂難於上青天。

    看來簡單粗暴地刺殺是不好辦了。

    歷史上,皇帝殺大臣的辦法,毒殺也是常見的。

    胡海很自然地也想到了,可惜從前讀的哲學系,若是學的化學系,說不定能在秦朝做一代毒帝。可是用藥顯然也是一個值得嘗試的辦法想到用藥,昨日來爲他看病的太醫夏臨淵浮現在胡海腦海中。

    還有夏臨淵面對趙高時,明顯牴觸的態度。

    胡海雙掌一擊,看了看左右近侍,想必都是趙高安排的人。

    他佯裝頭暈,下令道:“去請昨日的夏太醫來。”

    夏臨淵來得很快,行禮過後,放下藥箱,關切問道:“聽聞殿下有頭暈目眩之症”

    胡海似是而非答應着,找了幾個要湯要水的藉口,把左右近侍支開。

    夏臨淵爲胡海診脈,凝神細查。

    胡海卻是垂目觀察着夏臨淵的表情,“昨日,朕見卿言談間似是對郎中令有些不滿”

    夏臨淵倒果真不負“魯直”之稱,直通通道:“陛下明鑑。”

    事關重大,胡海不能輕易託付,詐語道:“趙高輔佐朕登基,有擎天保駕之功,連朕對他都感激不盡,夏卿如何卻對趙高不滿”

    夏臨淵面上顯出不加掩飾的怒氣來,道:“趙高巧言令色,在朝堂上誅異己、結私黨,將這大秦天下弄得跟他自己的一樣,是第一等奸佞之臣。陛下寵信這等奸臣,殘害手足,誅殺功臣,恐失天下。”

    胡海真想給他叫一聲好,生生壓住了。不禁慶幸,幸虧這夏臨淵昨日才第一次給秦二世看診,若是從前真秦二世在時,只爲這番話,這夏臨淵就要血濺七步。

    夏臨淵倒也有自知之明,叩首再拜道:“臣知此番話出,便是陛下能容臣,趙高也是容不得的。然而胸中話語,不吐不快,願拼死一言。”

    胡海伸手扶他起身,笑道:“夏卿勿憂。卿以爲,朕何以要屏退左右”

    夏臨淵一愣,大膽仰頭,看清帝王神色,道:“陛下難道是”

    “正是。趙高弄權久矣,朕只苦無得力之人。如今能得夏卿,想是先帝英靈未遠,庇護於朕”胡海攥緊了夏臨淵的手,心潮澎湃想着,老子今日這一着,不知比漢獻帝的血書衣帶詔何如。

    夏臨淵目中含淚,嘶聲道:“臣願爲陛下誅此奸賊”又道:“臣本遠在太醫院,耳聽目見,衆人皆道陛下貪於逸樂、偏信趙高、不理政務。如今親見陛下,才知陛下是受制於趙高奸賊,不得不佯狂作態,其時內心煎熬難於言表陛下,您受苦了”

    胡海被他真情實感的這一番腦補弄得哭笑不得倒是省得他自己編話解釋了。胡海就坡下驢

    ,雙掌合攏,用力攥住夏臨淵的手,逼出一點淚意來,沉痛道:“知朕者,夏卿也”

    “陛下”

    “夏卿”

    “陛下”

    君臣二人上演着感人戲碼,胡海正要把話題轉向正事兒,忽聽內侍通報:“郎中令趙大人求見”

    正討論着要怎麼弄死的人忽然來了,胡海心下一虛,見夏臨淵面現憤然之色,怕他露了行跡,便道:“朕好多了,夏卿先退下吧。若有不適,朕再召你。”

    夏臨淵重重點頭,低聲道:“陛下但有詔令,臣萬死莫辭。”

    趙高進殿,見夏臨淵往外走,倒沒起疑,上前笑問道:“臣聽聞陛下龍體有疾,放心不下。您頭暈好些了嗎”

    不過片刻,趙高不僅知道他召見了太醫,還知道他犯的是頭疼。

    胡海心中驚懼,笑道:“現下已經好多了,勞趙卿掛心。”

    趙高細細打量皇帝兩眼,看不出來什麼問題來。

    胡海已經想趕人了,“趙卿有事要奏報”

    趙高躬身笑道:“陛下近日身體不適,臣懸心不已,特意令精工巧匠,打造了一具小玩意,倒還有些意思。願呈於陛下,使您展顏。”

    黃鼠狼給雞拜年。

    胡海打個呵欠,沒什麼興趣,閒閒道:“那就送進來吧。”

    趙高擊掌示意。

    兩名內侍擡了一架罩着紅綢的東西上來,有兩名素衣匠人跟隨而入。

    “請陛下揭開一觀。”

    胡海繞着那東西轉了兩圈,隨手揭開紅綢。

    卻見是銅人十二枚,列在一筵上,手中拿着琴、築、笙、竽等樂器,一個個活靈活現,跟真人一般,只是坐着,高約三尺。

    這大約是後世的胡海,只能在博物館裏見到的寶物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

    趙高又道:“陛下且聽。”

    就見那兩名匠人上前。

    胡海這纔看到,原來在筵下裝着銅管,上面的銅管口高數尺,直通到筵後頭。其一管內空,一管有繩,跟人手指差不多大。

    只見一人吹管,一人紐繩,那十二銅人手中所持的琴築笙竽便都飄出聲音來,跟真的樂器聲音幾乎沒有區別。

    真叫人歎爲觀止。

    胡海臉上露出貨真價實的讚歎與興趣來,繞着這機巧玩意,邊轉邊細看細聽。

    難怪真的秦二世那麼信重趙高,這貨在討好人上真有兩把刷子啊。

    見年輕的皇帝被調動起了玩樂心思,趙高趁機進言道:“陛下,這幾天覲見的大臣都給臣攔下了,您好好調理身體。”

    胡海心中警惕,口中道:“趙卿做主便是。朕不耐煩打理政務。”

    “朝中大臣實在不體恤陛下。陛下身體有疾,他們還吵嚷着要您批閱奏章。上次見面,左丞相李斯便怪臣,說是臣不規勸陛下勤政愛民,章臺宮的奏章都積了好多天了。臣實在惶恐,不過是擔心陛下身體。改日陛下若見到左丞相,還請爲臣分辨兩句。”

    章臺宮,是從前秦始皇躬操文墨,晝斷獄,夜理書的地方。到了秦二世,也就沿襲下來了。中央各公卿、全國三十六郡的奏章潮水般彙集於此。值守吏要呈送皇帝親自驗查,封泥完好,才敲掉泥封殼御覽。

    這樣就杜絕了奸臣賊人私閱奏章的情況發生。

    然而防得住奸臣,卻防不住帝王自己不幹人事兒啊。

    胡海默默聽着趙高的話,心道,妙啊,這刁狀告的。

    若是真的秦二世在此,剛被趙高送的機關玩物挑起興趣,再聽了這番真真假假的話,只怕心中要對李斯大起厭煩之情,而越發拿趙高當自己人了。

    既然已經決定走毒殺的路子,胡海便不願打草驚蛇,順着趙高的話道:“李斯着實可惡。他日朕爲趙卿出氣。”一面對那同人樂器做出愛不釋手之狀,好似無心他顧。

    看着彎腰忙着研究玩物機關的年輕帝王,趙高垂目站在陰影裏,嘴角泛起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意。

    是夜,咸陽宮中琴築笙竽之聲直響到天亮。

    “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這是周禮上的記載,作爲胡海的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在原主胡亥的記憶裏,這些細節根本不算事兒。對於胡亥來說,這簡單的就像現代人知道圓周率叫π一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