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購買比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纔可以看更新喲  函谷關,秦東側命脈,昔日關東五國魏、趙、韓、燕、楚聯兵攻秦,至此寸步難進。

    如今,一批揭竿而起的農民,穿着布衣, 踩着草鞋,竟然就這麼破了函谷關。

    領頭的農民將領是周文,他又叫周章,是陳縣人。從前楚國還沒被滅的時候, 就曾經在項燕軍中“視日”,也就是推算時辰吉凶,跟夏坑坑現在乾的是差不多的活計。這人後來還侍奉過春申君黃歇, 自稱很懂兵法。

    牛逼吹得陳勝相信了, 授予了他將軍印,叫他帶兵西進攻秦。

    也是天時地利人和,還真就叫他破了函谷關

    這要早十天, 就連周文自己都不信能進了函谷關,搞得他都信了自己吹的牛逼我原來真懂兵法

    膽子一壯,周文帶着農民兵, 孤軍深入,駐軍戲水。

    周文這邊是農民兵, 再看章邯手下, 卻是幾十萬罪犯和奴產子, 要麼之前在修陵墓,要麼在修宮殿,修長城的太遠還沒過來。不過章邯手下,也有關中精兵,用來節制這些罪犯兵卒。

    出人意料的是,這些罪犯的戰鬥熱情反而是最高的。

    軍中埋鍋做飯,一隊之人難免低語幾句。

    於是互相問是因爲犯了什麼事兒被抓來的,又原籍是哪裏人。

    到了一額間刺字的青年,他卻只是埋頭喫飯,並不吱聲。

    與他同鄉的族叔替他對衆人道:“他叫狼義,跟我一樣,我們原本都是南郡蒼梧人。先帝二十七年的時候,我們那兒有人叛亂,朝廷叫我們去抓捕那些叛亂的人。我們既不想抓同鄉,又害怕受罰,就跑到深山裏面去了。誰知道朝廷追捕太急,我家有老小,我不回來,就要抓我的兒子,我沒有辦法。狼義的爹原是個讀書人,身子弱,病死在深山,他是長子,替父受刑,一同來了驪山修墓。”

    在旁邊的人聽了,也都感懷自身,不勝唏噓,倒也不怪這個叫狼義的年輕人孤僻乖戾了。

    狼義喫飽了飯,自己撿了根樹枝在沙土地上劃拉。

    他這樣的囚徒服徭役,每日可得工錢爲八錢,除去伙食費還能剩下六錢。

    爹當時的贖罪罰金有一千三百四十四錢,他原本要服滿徭役二百二十四日才能贖罪。

    可是如今要打仗了。

    本朝行的是二十級軍功爵位。

    殺一個人就是最低等的爵位:公士。能得田一頃、宅一處和僕人一個。

    殺到“不更”,就能免充輪流的兵役。

    他只要殺到能回家照顧弟弟妹妹就好。

    狼義掰斷了樹枝,眼睛裏放出惡狠狠的光來。

    如此兩軍交戰,章邯大破周文大軍。

    周文大敗而逃,出了函谷關,暫駐在曹陽。

    捷報傳回咸陽宮,衆臣都鬆了一口氣。

    這勝利原在胡亥意料之中。

    他得知之後,雖然心裏更安定些了,卻也並不如何喜悅。

    倒是又一樁事,叫他很是費神。

    伴着捷報而來的,還有章邯的一則請求。

    軍中能用之人少,章邯請求朝廷派幾個得力臂膀給他,點名要了長史司馬欣。

    原來他倆是老交情吶

    胡亥捏着章邯派人傳來的竹簡,直到捏得竹木都溫熱,最終道:“傳司馬欣。”

    叔孫通:陛下,您可閉嘴吧

    “行。”胡亥點了站在第一列右首的周青臣,“你是他們老大,你先來說。”

    周青臣做博士僕射已經有十幾年。

    當初先帝在時,曾經置酒咸陽宮,周青臣大拍馬屁,歌頌大秦和始皇。結果被博士淳于越怒斥,說他當面拍馬屁、臭不可聞,還跟秦始皇說應該把周青臣這小人殺了,以警天下。由此還引出了李斯焚書的建議。

    最後麼周青臣還是好端端做着博士僕射,但是淳于越卻因爲此後耿直維護公子扶蘇,沒等二世繼位,先被秦始皇給咔嚓了。

    可見,堅守品行高潔固然重要,會拍馬屁卻總是能活的久一點。

    周青臣就更圓滑了,因爲喫不準皇帝的意思,當下長揖道:“陛下,小臣以爲,令衆博士一起討論、羣策羣力,效果會更好。”他恨不能比叔孫通還謙遜。

    胡亥算是看透了這些歷史上的名人,一個比一個會混。

    “行,那就都說說。”胡亥甩甩袖子,閒閒道:“不說的,等下拖出去砍了。”

    他半真半假玩笑話,卻是嚇得衆人面無血色。

    畢竟大家都相信,這新帝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於是幾十個儒生博士瑟瑟發抖,你一眼我一語統一了意見。

    “做臣子的怎麼能興師動衆呢這明顯就是造反吶請陛下火速發兵前往剿滅”

    胡亥聽了,不動聲色,看向周青臣,道:“僕射以爲呢”

    周青臣恭敬道:“小臣以爲,當今陛下如此英明,我朝法律如此完備,各郡縣的官吏忠於職守,這種情況,縱然有人造反,也不成氣候,不用陛下勞心,當地駐軍便可把他們消滅了,實在不必興師動衆。陛下恩德,萬民皆知,四海鹹服。想來他們不過是些跳腳小賊,癬疥之疾,可以不藥自愈的。”

    要不是胡亥這會兒手上的痂正癢,他真要被這周青臣給氣樂了。

    胡亥忍住怒意,轉向叔孫通,“你怎麼說”

    叔孫通時刻留意着皇帝的神色呢。

    新帝繼位後,先殺兄弟姐妹,再殺忠臣直臣,有目共睹。

    叔孫通是個實在人,他不看皇帝說了什麼,只看皇帝做了什麼。

    從皇帝的所作所爲來看,這實在不是什麼能虛心納諫的主兒。

    叔孫通心道:看來是僕射馬屁拍的力度不夠。

    他把心一橫,拳頭一攥,昧着良心就上了。

    “陛下,小臣以爲,僕射所說雖有道理,卻還是太過小心了。”

    胡亥冷眼看着,“哦”

    叔孫通侃侃而談,“衆博士剛纔說的就更是謬論。如今天下一統,各郡縣間的關隘都已剷平,民間所有的兵器都已銷燬,更何況又有明主如陛下這般哪裏還有什麼人敢造反呢那些人連盜賊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小臣相信,就在咱們議論着的這會兒,這夥小人已經被抓住了。陛下,您該操心的是如何保重身體纔是,不該爲這種小事兒勞神費力。”

    胡亥被他這一通閉着眼瞎拍的馬屁給氣樂了。

    “說得好說得好啊”胡亥起身,爲叔孫通一頓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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