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購買比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纔可以看更新喲  尉阿撩爲何告假呢

    誰知胡海一問, 衆郎官〇皆面面相覷, 卻無人回答。

    胡海瞧出不對來, “怎麼內有隱情, 不能對朕講不成”

    郎官裏有位機靈的,瞥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的中郎將趙成,笑道:“陛下, 那尉氏阿撩告了病。”

    “告了病”胡海轉向趙成, “果真如此”

    趙成道:“不敢欺瞞陛下。”

    “好。”胡海道:“朕要見他。”

    “這”趙成愣住了。

    那機靈郎官道:“陛下, 染病之人不祥, 您若有話問詢,小臣願往。”

    胡海固執道:“朕要親見尉氏阿撩。”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胡海盯着趙成道:“中郎將, 朕再問你,尉氏阿撩何在”

    趙成叩首道:“陛下,今疑尉阿撩有叛國之罪, 已下獄審查。”

    “好一個不敢欺瞞於朕。”胡海嘲諷道:“朕要見尉氏阿撩。若他已死, 你便提頭來見。”

    胡海賭,賭他們不會因爲一個小小郎官, 冒弒君之險。

    他賭對了。

    尉阿撩被兩人拖行上殿,遍體鱗傷, 滿面血污。

    胡海胸中大怒。

    不過因爲他跟尉阿撩多說了幾句話,趙高一夥便橫加酷刑, 想必是要撬開尉阿撩的嘴。

    看來他一直以來的直覺是對的。

    作爲一個搞哲學的, 胡海對人的心理與情緒頗爲敏感。

    比如趙高對他的疑慮忌憚, 比如方纔趙成的欺瞞心虛,再比如此刻尉阿撩的感激委屈。

    胡海立令太醫爲其診治,此後三日,凡遊覽宮殿,必引尉阿撩於己身左右。

    原來趙高經了毒酒一事,囑咐弟弟趙成徹查皇帝身邊人等,尤其是近日與皇帝有過交談的。這裏面當然就出現了尉阿撩的名字。此前胡海先是見他儀表不凡,而後又知其家學淵源,便留了心;既然留心了,平時偶也閒談幾句。趙成以莫須有之罪名逮之入獄,嚴加拷打。尉阿撩卻始終沉默,未有片言隻語。

    尉阿撩既然入獄,早聞郎中令趙高剷除異己的毒辣手段,皇帝殘害手足、誅殺功臣都因聽信趙高之言,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郎官。當下只道死日可期,絕無生理。

    誰知道,竟給皇帝執意救了出來。

    此舉於胡海是一注大賭,以己之命,博尉阿撩之忠。

    當然他早算過牌,贏面很大,幾乎立於不輸之地。

    而他也果然贏了。

    胡海沐浴在咸陽盛夏的陽光裏,接受着對面尉阿撩發自肺腑的忠誠目光洗禮,內心感嘆:果然這纔是收小弟的正確方式啊。

    施恩於前,而後方可驅使。

    像夏坑坑夏臨淵那種自己貼上來的,一看就不靠譜嘛。他當初也是剛來此地,昏頭昏腦抓了瞎。

    胡海把自己哄高興了,上下打量着尉阿撩,對他的佩劍起了興趣。

    只見尉阿撩腰間佩劍,乃關中長劍,長近三尺,可謂極長。銅劍1鋒利,質地細密,呈現高貴低調的啞光黃色。

    胡海看得起了興趣,衝尉阿撩勾勾手指,示意他解劍。

    尉阿撩遵上意行事。

    胡海接過來時,只覺手臂一沉,若不是尉阿撩及時抓住劍柄,他的腳就要被這重劍扎個窟窿。

    再次嘗試,胡海做好準備,雙手接劍,令侍者取竹木鎧甲等物來。他力氣不濟,只能一次刺穿兩層竹簡。

    而尉阿撩運劍,可直透甲冑。

    胡海大喜,“好劍好劍”於是附耳低語道:“朕欲誅趙高,尉卿可願爲持劍人”

    尉阿撩叩首道:“雖萬死,猶莫辭。”

    計策已定,胡海卻並不着急動手,又帶着尉阿撩逛了五六天宮殿。

    尉阿撩雖不懂胡海的意圖,卻也不動聲色,只如常行事。

    只是每日裏,時不時聽皇帝說些怪話。

    比如這會兒胡海得意洋洋問道:“尉卿,你可知何爲瞞天過海2”

    尉阿撩從未聽過這詞兒,茫然不解。

    於是胡海越發得意了,搖頭晃腦,說什麼“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又說什麼“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總之在衆人看來,胡海就是閒着逛了五六天

    宮殿,期間趙高奏事,一切如常。

    卻說胡海不理政事,幽居深宮,朝中大臣不能決事,影響甚大。

    誰知道,當初最積極勸胡海不要上廷議的趙高,這會兒卻去找左丞相李斯試探了。

    皇帝忽然對他起了殺心,趙高最先懷疑的就是李斯做了什麼手腳。

    兩人雖然勾着手換了新帝,然而時移世易,在趙高看來,李斯已經擋着自己的路了。

    宮門外,李斯又一次覲見被拒,滿腹無奈出來,就遇上了正等着的趙高。

    “丞相大人,”趙高殷切笑着,攢眉搖頭感嘆道:“小臣正要尋您拿主意呢。皇上如今不理朝政,天下該怎麼辦呢我人微言輕,不如丞相大人太多。您輔佐先帝三十餘年,乃是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話如今新帝年輕,您可不能不管吶。”

    李斯撫着花白的鬍鬚,嘆道:“連陛下的面都見不上,我又從何勸起呢”

    “這事兒小臣能幫上忙。”趙高忙道:“小臣管理禁中,一旦得知陛下正閒暇,便使人報於丞相大人,這樣一來,陛下就會見您了。”

    李斯點點頭,草草一揖,“有勞。”

    其實趙高哪裏會這樣好心他打的主意,是瞅準了皇帝玩樂的時候,讓李斯來覲見。這樣久了,不用他說什麼,皇帝也一定會厭煩李斯。

    這日趙高覲見,打的就是這麼個主意。

    他像往常一樣,陪着皇帝漫無目的逛宮室,身後兩隊郎官守護,近旁還有佩劍的尉阿撩。

    “陛下,小臣近日又聽聞一則神仙玩意兒,正欲爲陛下尋來,說是那玉笛長二尺三寸,作二十六孔。一旦吹響了,您就能看到車馬山林,隱隱相次;樂音停止,便都不見。方士們管它叫昭華之管”趙高正說得唾液飛濺,跟在皇帝身後轉過宮牆。

    胡海厲聲道:“尉卿,爲朕誅此奸賊”

    趙高大駭,但覺疾風撲面,擡眸見尉阿撩挺劍當胸刺來

    劍尖一點寒芒,若撼天墜星

    第十四章

    叔孫通不得不出列,應聲道:“小臣在此。”

    一瞬間,大殿上幾十位博士的目光刷刷掃來,幾乎把叔孫通掃成篩子。

    胡亥道:“剛纔左相報於朕,說是從楚地去戍邊的士兵作亂,現在已攻入陳郡。這事兒你怎麼看”

    媽呀,好端端的怎麼就有人造反了

    叔孫通把頭壓得極低,謙虛道:“陛下,小臣素來沒有急智,倉促間想不出來合適的對策。殿中諸位才學都遠在小臣之上,想必各有高見。”

    “怎麼怕得罪前輩還是怕得罪你們僕射周青臣啊”胡亥毫不留情點破。

    叔孫通:陛下,您可閉嘴吧

    “行。”胡亥點了站在第一列右首的周青臣,“你是他們老大,你先來說。”

    周青臣做博士僕射已經有十幾年。

    當初先帝在時,曾經置酒咸陽宮,周青臣大拍馬屁,歌頌大秦和始皇。結果被博士淳于越怒斥,說他當面拍馬屁、臭不可聞,還跟秦始皇說應該把周青臣這小人殺了,以警天下。由此還引出了李斯焚書的建議。

    最後麼周青臣還是好端端做着博士僕射,但是淳于越卻因爲此後耿直維護公子扶蘇,沒等二世繼位,先被秦始皇給咔嚓了。

    可見,堅守品行高潔固然重要,會拍馬屁卻總是能活的久一點。

    周青臣就更圓滑了,因爲喫不準皇帝的意思,當下長揖道:“陛下,小臣以爲,令衆博士一起討論、羣策羣力,效果會更好。”他恨不能比叔孫通還謙遜。

    胡亥算是看透了這些歷史上的名人,一個比一個會混。

    “行,那就都說說。”胡亥甩甩袖子,閒閒道:“不說的,等下拖出去砍了。”

    他半真半假玩笑話,卻是嚇得衆人面無血色。

    畢竟大家都相信,這新帝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於是幾十個儒生博士瑟瑟發抖,你一眼我一語統一了意見。

    “做臣子的怎麼能興師動衆呢這明顯就是造反吶請陛下火速發兵前往剿滅”

    胡亥聽了,不動聲色,看向周青臣,道:“僕射以爲呢”

    周青臣恭敬道:“小臣以爲,當今陛下如此英明,我朝法律如此完備,各郡縣的官吏忠於職守,這種情況,縱然有人造反,也不成氣候,不用陛下勞心,當地駐軍便可把他們消滅了,實在不必興師動衆。陛下恩德,萬民皆知,四海鹹服。想來他們不過是些跳腳小賊,癬疥之疾,可以不藥自愈的。”

    要不是胡亥這會兒手上的痂正癢,他真要被這周青臣給氣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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