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購買比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纔可以看更新喲  蓋因此刻李斯等人尚在,趙高縱然有弒君篡位之心, 卻也要掂量掂量後果。到時候只要李斯振臂一呼, 不用別人,從前他的舊怨之家們就能衝上來活撕了他。

    所以, 趙高認清了這個事實, 當此之時,皇帝其實是他的護身符。

    然而皇帝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皇帝了。

    胡亥現在所求,乃是對外作戰的時候,統治階級內部能夠統一戰線。

    朝局穩定, 是他訴求的第一位。

    所以他並不打算現在拿下趙高,但是也絕對不會再縱容他。

    示之以這十二座大金人,胡亥其實是在對趙高說:你送給朕的那十二座小金人, 比朕這十二座大金人;就好比一時逸樂比之固守天下, 孰重孰輕, 難道朕分不清嗎朕既已富有四海, 又豈是你些許寶物所能討好

    從今而後, 趙高若想打動年輕的帝王, 重獲愛重, 便只能走正途行大路,再不能行魑魅魍魎之事。

    而有時候不說的力量要強過明說。

    所以胡亥只是問了一句, “朕這十二座金人, 比趙卿此前所獻何如”

    而趙高聽懂了。

    正因爲聽懂了, 所以他跪了下去。

    “小臣奉陛下之心, 如這阿旁宮畔渭河之水,永夜長流,萬古不絕。”

    趙高顫聲道,幾分懼怕,幾分真心,尚存一絲妄想。

    胡亥沉聲道:“誠如趙卿所言,則爲汝之大幸。”

    趙高還跪在階下戰戰兢兢,胡亥卻已經收了正色。

    “聽說這大金人上刻有銘文,”胡亥繞着大金人轉來轉去,“乃是李斯所撰,蒙恬所刻朕還沒見過呢。這大金人也太大了,上面都看不清楚”

    趙高:剛纔怕不是我想多了

    於是胡亥大赦天下,頒佈新政,釋放在驪山修陵墓衆刑徒和奴僕之子,都交給章邯將領,迎戰陳勝手下名叫周文的大將。周文西來,一路上收攏遊民兵丁,進入函谷關時已經有了十萬人之衆,暫駐戲水,逼近咸陽。

    大軍開撥當日,胡亥決定親送章邯出城。

    他決定親送章邯,是由來有因的。

    歷史上,章邯作爲秦末最後一名大將,在滅陳勝的戰役中大獲全勝,在攻打楚軍的過程中,又大破楚軍於定陶,使得項梁戰死。可是就是這樣一員大將,卻在鉅鹿之戰,投降了項羽。

    胡亥從史書上,已經瞭解到這事兒壞在何處。

    原來章邯初戰告捷之後,歷史上秦二世派了兩名長史前去助陣,分別是司馬欣和董翳。

    鉅鹿之戰中,章邯被圍,派司馬欣回咸陽求援。

    司馬欣回到咸陽後,求見趙高不得,等了三天後,察覺事情有異,換了路逃離咸陽;而趙高果然派人追他。司馬欣回到軍中,把朝中情形告訴章邯:如今朝中都是趙高說了算,如果將軍戰勝了,恐被猜忌;若是輸了,自然也是死路一條。

    章邯前有虎後有狼,乾脆投降了項羽。

    項羽於是坑殺了二十萬秦軍。

    但是章邯、司馬欣與董翳,卻獲得了關中之地,被項羽封王,分別爲雍王、塞王、翟王。

    因爲這段歷史,胡亥務必要讓章邯安心。

    他執手送章邯出城,懇切道:“將軍此一去,關係我大秦命數。朕給你帶兵專斷之權,在外戰事有變,不必請示於朕。”

    章邯鷹目幽深,得君王如此信重,仍是沉穩道:“臣必不辱命。”

    於是帶兵出城,揚起陣陣黃土,遮天蔽日。

    胡亥自覺解決了一件大事兒,坐在回宮的馬車上,顧盼得意。

    而在他車畔,李甲手按佩劍,目光如電,來回巡視。

    有郎官小聲笑道:“中郎將大人何須如何警戒咸陽宮外,還能有閃失不成”

    李甲板着小臉,正色道:“我等身爲郎官,隨侍左右,肩負帝王安危,豈敢輕忽。”

    那郎官討了個沒趣兒,摸摸鼻子不敢再多話。

    便在這時,城樓上一箭射來,直奔胡亥馬車。

    胡亥正探頭在外,驚覺疾風撲面,避之不及,只道這下要再穿回去。

    虧得李甲時刻留意,劍如閃電。

    然而他畢竟只有十六歲,速度夠快,力量卻還稍顯不足。

    劍尖觸到箭尾,金石之聲鏗然。

    原本直撲胡亥喉頭的長箭,微微一偏,紮在了胡亥左肩肩頭。

    胡亥只覺左肩一陣鼓脹的溫熱感,低頭一看,只見血水涔涔而出,登時劇痛襲來。

    他只覺眼前一黑,也不知是痛是怕,人已暈了過去。

    暈倒前心道:果然莫裝逼,裝逼被箭射。

    夏臨淵一噎,思索着道:“若說完全無色無味,臣醫術粗淺,不曾得知有這樣的毒物。”

    胡海退而求其次,“那選色淺味淡的,以食物酒香蓋過也可。”

    夏臨淵一個學醫不精的,和胡海這個對毒物一竅不通的,討論了半天,最終決定在深色果酒中加入砒霜〇,以高足玉杯盛之賜予趙高。

    夏臨淵連番面見胡海,早有人密報於趙高。

    是日君臣二人議定,夏臨淵纔出殿外,轉角就遇到了特意帶人等着的趙高。

    “喲,夏太醫。”趙高身邊一名郎中1陰陽怪氣道:“您這麼着急忙慌從陛下殿中出來,可別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夏臨淵心知不妙,道:“臣奉旨爲陛下看診而已。”

    趙高一個眼神,左右郎中上前,擒住夏臨淵,欲奪藥箱。

    夏臨淵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哪裏見過這陣仗,雖拼死力搏,還是無濟於事。

    藥箱摔在地上,裏面的藥物滾出來,一陣異香。

    趙高嗅着那詭異香氣,盯着夏臨淵道:“自陛下從餘學律法起,至今近廿載,陛下待我如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從未有一事相瞞。然今日夏太醫橫空出世,卻非我能料想到的了。”示意跟隨的醫官上前查看滾落的藥物究竟是何物。

    夏臨淵怒道:“趙高你好大的膽子敢擅動陛下入口之物”

    趙高冷笑道:“陛下入口之物,更該加以小心。正是爲陛下着想,纔有這番查閱。”說罷,目視上前檢查藥物的醫官。

    那醫官細聞細嗅細嘗,臉色微變,似有赧色,湊到趙高耳邊低語數句,把那藥丸以巾布托舉獻上。

    趙高聽了醫官低語,微微一愣,見那巾布上的藥丸大小如粳米而色紅,異香撲鼻。

    “一場誤會。”趙高揮手,令左右放開了夏臨淵,打量着他笑道:“夏太醫既然是爲陛下分憂,又何必瞞着我呢陛下龍馬精神,正需如夏太醫這樣的良醫相佐。”

    夏臨淵氣得哆嗦,胡亂往藥箱裏收着散落一地的藥物,怒道:“陛下隱疾,豈容爾等窺伺”

    “還不快幫夏太醫收拾”趙高斥責左右,又換了笑臉,攜着夏臨淵的手送出幾步。

    原來胡海早已想到,自己這樣密詔夏臨淵,必然會引起趙高的注意;於是在第二次召見時就叮囑夏臨淵,帶上春藥丸劑,萬一被查,也有搪塞藉口。

    夏臨淵快步疾走,直走出趙高等人視線,才長舒一口氣,暗想,果然陛下料事如神。

    那廂趙高露出個輕蔑的笑,踱步往宮外走。

    說不上爲什麼,也許是多年宦海沉浮賦予他的直覺,趙高總覺得哪裏不對,臨走到宮門處時,他猛地停下腳步。

    “不對。”

    左右問道:“大人,什麼不對”

    趙高喃喃道:“他若是進呈丸藥的,那丸藥該留在陛下身邊了纔是,如何又給他帶出來了呢”

    左右也明白過來,問道:“大人,可要把那夏太醫帶來問清楚”

    趙高想了一想,搖頭道:“我倒想看看他要幹什麼。”也不知這個“他”指的是皇帝還是夏臨淵,頓了頓,吩咐道:“找兩個人盯着夏臨淵,動作隱蔽點。”

    “是”

    胡海對此一無所知,自以爲籌謀得當,只等夏臨淵告假歸來,避開搜查把從外面置辦來的砒霜帶入宮中。他如今不能處理政務,一來不願引起趙高警覺,二來他並不會寫秦朝的篆書,況且朝中大臣也多半都認不出,很容易露餡。

    這第二條阻礙,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

    胡海便只好先在內宮打轉,打算等除掉趙高之後,再想辦法撐起秦二世這個身份。

    咸陽宮很大,也很值得逛。

    這要歸功於秦二世的好爹,秦始皇。

    當初秦始皇滅六國,每滅掉一國,就要在咸陽仿建該國的宮殿。可以說在渭水之北逛逛宮殿,就能遍覽六國風情了。胡海又不是真的秦二世,對於沉溺酒色那種放縱的快樂,有種來自學霸本能的排斥。於是就每日逛一處宮殿,既是消遣,也是鍛鍊身體。

    論起來,從嬴政就能看出來,秦二世的基因是很健康的,畢竟他爹可是能跟刺客荊軻比賽跑的主兒,母親又是胡姬,混血更該體質好纔對。可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以至於胡海剛來的時候,被稍加刺激,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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