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不講技術,要靠這裏”羅誠說完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對於特種兵來說,技術有時候並不那麼重要,一顆強大的心臟才重要。”
見羅芳一點點垮下去的小臉,羅誠又繼續說道,“除非你能保證,一旦發現問題,你能自救,不要冒進,我就答應你”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羅芳的性子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和妥協的人。
他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考慮一旦羅芳有危險,他能救她。
另一方面,作爲哥哥,作爲教官,他確實希望羅芳能戰勝自己。
特種兵任務複雜多變,難保不會再遇見大漩渦。
羅芳如果不克服這一點,後面執行任務會非常危險,而她自己本人也會因此感到自卑,恐懼和膽怯。
他的妹妹一向鋒利如出竅的寶劍,他不希望耀眼奪目的劍身上有任何瑕疵。換句話說,任何瑕疵都可能是致命的。
特種兵不允許有任何弱點。
說到底,一個人終其一生,需要戰勝的到頭來終究是自己。那個阻礙你前進的人,其實不是你的對手,一直是你自己而已
羅芳望着羅誠,這個她從小就跟在屁股瘋跑的大男孩。
有着和她一樣燦若星辰的鳳目,此時,他靜靜的看着自己。
羅芳知道,他在等自己做出決定。
羅芳仔細的回想她成長的19年,最快樂的事是什麼
是他們家羅軍長卸了彈夾的手槍,被她拆得四分五裂,羅軍長回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卻瞪着大大的鳳目,“爸,你那是啥眼神,我幾秒鐘就拆了”
是她領着大院裏一羣比她還高的半大小子扮演游擊隊和小鬼子周旋。
是她在躲在羅軍長軍營訓練場附近的楊樹上,一邊咔嚓咔嚓咬着黃瓜,一邊看那些當兵的打槍。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
“呸靶子那麼近,還沒我打得準,好意思天天在這練”
想到這些,羅芳的眼眶溼潤了。
“哥,我必須去,我沒得選,我要成爲特種兵,我就不能有任何弱點。哥,如果我犧牲了,請把我的骨灰撒在這條河裏,我要永遠望着這條奪去我生命的河”
羅芳鏗鏘有力的說完,周圍只聽見嘩嘩的雨聲,還有幾個特種兵小聲的抽泣。
這一刻,所有人齊刷刷地朝羅芳敬了個軍禮
爲這個姑娘的選擇,也爲那些無數犧牲的軍人
“好,出發”羅誠哽咽地說道,眨了眨眼睛把淚水逼了回去,接着轉身就跳進渾濁得發白的河水。
接着,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都跳了進去。
徐浩文也沒閒着,讓人準備好救援物資,隨時準備救援。
甚至還拿出一個根10幾米長的繩子,一端扔向河水的漩渦裏,一端系在岸邊的柳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