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映家裏有四畝地和幾塊坡地,還有半座山,是當年分田地的時候,褚時映爺爺他們分到的。

    到了褚龍幾兄弟分家的時候,褚時映的爺爺將財產平分,褚龍就得了這些。

    莫麗英自從病了一場又摔斷腿這後,腿腳不是很好,褚龍平時也要照顧她,所以家裏只種兩畝地稻穀,其中有兩畝租給褚時映的堂哥褚豪種百香果了。

    那幾塊坡地被莫麗英用來做黃豆,綠豆還有芝麻。

    那半座山,之前種荔枝,但是荔枝賣不出好價錢,褚龍就將樹給砍了,只留了兩棵桂味給自家喫,其餘的全種了芒果。

    這芒果是從隔壁一個市引進的桂七品種,形態玲瓏高雅,口味香甜濃郁。

    這芒果樹已經種下去三年了,明年就可以掛果,所以平常褚龍照顧得非常精細。

    雖然只有兩畝地,僱傭收割機收割的費用也不是很貴,但是想到家裏還有一個孩子在上學,支出非常大,再加上現在是秋季,天氣好,也不用搶收,所以褚龍打算自己收割稻穀。

    褚時映去到的時候,莫麗英正在彎着腰收割稻穀,而褚龍則是拿着稻穀在稻穀機脫谷。

    不管是原身,還是褚時映都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活。

    原主是從小被家裏寵愛,連地都不用掃,更別說是幹農活了。

    至於褚時映,那是從小就在市裏的福利院長大,別說是割稻穀,就是稻穀機,也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幹活。

    從原主的記憶裏,褚時映知道,這稻穀脫下粒,得裝進蛇皮袋裏,然後扛回去曬乾,脫殼,最後才成爲大米。

    褚時映不會割稻穀,也不會脫稻穀,但是他力氣大,能扛。

    褚時映也不多話,回來之後,換了衣服,拿過帽子,就跟着莫麗英,準備出去幫忙。

    莫麗英一把拉住褚時映,搖頭,略帶不解地說:“時仔,天熱。你在家裏好好看書,地裏有我和你爸就好了。”

    時仔想去幫忙,她很高興,但是現在天那麼熱,時仔肯定受不了。

    “我去幫忙。”褚時映說道,快步地往前去,“我力氣大,幫扛稻穀。”

    他做不出來自己在家裏開着空調享福而讓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頂着大太陽在田地裏忙活。

    他又不是原主那個人渣。

    “可是這活累。你之前從來沒有做,現在去幫着搬稻穀的話,回頭肩膀受不了的。”莫麗英又眼看褚時映越走越快,趕緊急急地說着,“這些活,你爸做習慣了。他自己一個人去扛就好了。”

    “你好好在家裏休息。”莫麗英又補充道,“你高三是關鍵時候,可不能累着了。”

    孩子從來沒有幹過農活,貿然下田裏幫忙,他們怎麼捨得

    褚時映搖頭,說:“沒事的。我高三了,也快成年了,得幫着家裏做些事。別的不說,就說我要是考不上大學,那估計得回村裏種田,現在先提前熟悉熟悉。”

    莫麗英一聽,急了,吐了一口唾沫,說:“大吉大利。你瞎說什麼怎麼可能考不上你一定會考上的。”

    肯定是會考上的。

    她兒子可是鳳凰轉世

    “我只是假設。”褚時映邊走邊說,“什麼事都沒有絕對的。得做好兩手準備。”

    “我們快點過去吧。到了傍晚就不好做工了。”

    莫麗英聽着褚時映這麼一說,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得過去。

    褚時映去到水田的時候,褚龍正彎腰拿割好的稻穀梗,準備放到稻穀機裏將稻穀給打下來。

    他看到褚時映的時候,驚訝得都差點拿不穩手中的稻穀。

    “時仔,你咋來了”褚龍一看,稻穀也不打了,立馬放下手中的稻穀,走過去問着。

    他看了一眼莫麗英,只見莫麗英朝他搖頭。

    “我過來幫忙。”褚時映應着,“我力氣大,幫忙搬稻穀。”

    說着,脫鞋下水田。

    現在是十一月,正是南方的秋季,田裏已經沒有水了。

    褚時映踩到硬硬的地上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有水了,要是有水的話,他還得硬着頭皮下去,他最怕水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東西了,特別是那些軟體小東西。

    褚龍見叫也叫不着,責備地看了一眼莫麗英。

    莫麗英一臉無奈,說:“我勸他不要過來的。他非要過來幫忙,怎麼勸也不聽。”

    雖是這麼說,但是莫麗英的心裏像是喝了蜜一樣,甜得很。孩子終於懂事了。

    褚龍輕嘆一聲,過去打稻穀了。

    褚時映將打穀機旁邊用蛇皮袋裝好的溼稻穀給紮好袋口,然後彎腰,一手抓着蛇皮袋的一個角,一手拿着那一個蛇皮袋口,輕輕鬆鬆地將那一大包稻穀給甩到自己的肩膀上。

    他扛着稻穀,走出水田,走到道路邊的那一個木板車上,將稻穀放到木板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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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這個木板車是褚龍爲了更好地運送東西,早就買好的,雖說是木板車,但是車架和車身都是用鐵做的,用了那麼多年,早已鐵鏽斑斑。

    褚龍爲了讓車好拉一些,在車架那裏包裹了舊毛巾。

    褚時映只掃了一眼,又去水田那裏將稻穀給背出來了。

    要不是因爲一次背兩包不好走路,他真的想一次背兩包的。畢竟這稻穀對別人來說很重,但是對他來說,卻是非常地輕。

    一趟接一趟,不一會兒,褚時映就將打包好的稻穀給背到木板車上了,然後將木板車給拉回家,又將稻穀給搬出院子時的水泥地上,將裏面的稻穀給倒出來,曬好。

    而後,他又拉着空車來到田地裏。

    他看打穀機的倉裏稻穀已經堆滿了,就想彎腰拿過一邊的搪瓷盆,將打穀機裏面的稻穀給盛出來放到蛇皮袋上。

    他這一動作,嚇得褚龍立馬就將打穀機給關停了,大聲喝着:“時仔,你做什麼”

    聲音之大,震得褚時映的耳朵有些嗡嗡作響。

    褚時映拿着搪瓷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莫麗英一看,氣得瞪着褚龍,責備地說:“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嚇着孩子了。”

    隨後,莫麗英又安撫地對褚時映說:“時仔,你爸不是故意的。別怕。”

    說完,莫麗英又剜了褚龍一眼。

    褚龍摸了摸鼻子,無奈地說:“我這不是怕打穀機傷到他的手嗎他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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