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映喫過晚飯之後, 趁着天色還早,就去了一趟他家的百香果地。

    當初褚時映的爺爺分田地的時候, 考慮到方便, 所以儘量每一個兒子的田都分在一起。

    褚時映家的四畝地隔得也不遠,這四畝地有兩畝是靠近村裏的大河的。

    這兩畝地之前種稻谷的時候, 經常被河水淹。

    前些年, 莫麗英種冬瓜補貼家用的時候, 也不敢在這兩畝地上種, 就怕冬瓜一不小心就被水給淹了。

    也就是這幾年雨水少, 所以莫麗英才會同意在那兩畝地上種百香果。

    還沒有到田邊, 褚時映就察覺到旱情比他聽到的還要嚴重。

    村口那兩個大水塘都被抽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中間還有一點點水, 就這樣, 還有人拿桶裝水打算挑到田裏。

    褚時映的眉頭立馬就皺起來。

    等到地裏他才發現,田裏的壟溝乾乾的, 只剩下草在頑固地生長。

    而他那些寄以厚望的百香果, 此刻正焉巴巴地歪着腦袋, 一點精神也沒有。

    褚時映:

    這樣子下去, 不過兩三天,他的百香果苗就要被曬死。

    褚時映臉色沉重地看着這些百香果苗。

    他光想着他的靈泉對植物的生長很有用,卻忘記了,水纔是植物生長的根本。

    沒有水, 就算是有靈泉, 也無濟於事, 再者,他的靈泉還那麼少。

    褚時映轉了一圈,沒有想出辦法來,看隔壁正是他堂叔褚豪的二奶黃屏的百香果地,他就去那裏轉了一圈,看黃屏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只是一轉,他就發現問題了。

    黃屏的百香果園壟溝都有水,現在正有一個人拿着勺子正從地裏舀水澆百香果苗。

    村裏所有人家裏地都沒有水,她家怎麼會有水

    濃濃的疑惑瞬間就涌向了褚時映的心頭,他繞着這一塊地轉了一圈,終於解開了疑惑。

    原來,黃屏直接拿抽水機抽井水。

    褚時映:

    白花花的井水不斷地從水管裏噴出,噴向地裏。

    褚時映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

    這樣子抽的話,地下很快就沒有水了。

    到時不止莊稼沒有水,就連人也沒有水喝。

    這無疑是殺雞取卵。

    褚時映心情沉重地回去了。

    心裏存着事,褚時映一晚上沒有睡好。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他拿着桶和褚龍一起從水塘裏挑水澆百香果苗,趁着褚龍不注意,褚時映將之前收集的靈泉水滴到水桶裏,讓莫麗英澆到百香果中去。

    一趟接一趟,曉是他力氣大,也累得夠嗆。

    澆完水之後,褚時映連飯也來不及喫,直接去鎮裏買了一臺抽水機和水管還有一些柴油。

    以後就算河裏有水了,也得用抽水機來抽水,要不然,天天去挑水,褚龍的身體受不住。

    他種百香果是想改善家裏的生活的,並不是想搞垮家裏人的。

    買好東西,回家喫過飯之後,褚時映打電話給班主任請了一天的假,然後又扛着鐵鍬出門將那四畝地的壟溝加深,方便蓄水。

    做完之後這一切已經到傍晚,還沒有等他想辦法弄水,就聽得村裏的廣播響了,說是讓青壯年拿着了鋤頭和鐵鍬出門。

    隔壁村喪心病狂,竟然截水,不讓水流下來。

    要知道,這春天的水貴如油,這不讓水流下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插秧。

    隔壁村這做法,一下子就激起了民憤。

    褚家村和上村之間相鄰幾塊田,不過,褚家村是大村,上村是小村,有兩條河道經過這兩條村的田。

    一條是大河,一條小河。

    大河是直接連接水庫,是村裏的主要灌溉河道。

    小河裏的水主要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是村裏的次要灌溉河道。

    這一次,村裏人上山,從別的河道引水進來,卻不想,被上村的人截胡,這不,就要炸了。

    褚時映扛着鐵鍬就想過去。

    褚龍一見,急得上前去搶褚時映的鐵鍬,說:“時仔,你回家去,這地裏的事情你別摻合。”

    褚時映看着褚龍,不動。

    褚龍更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用力了,一下子就將褚時映手上的鐵鍬給搶到手,沉着一張臉說:“這事比不得別的事。”

    “這事算是兩村的糾紛,要是有事,大家一起被罰。我們沒有工作,不上學的沒有關係。你可不能去。”

    之前村裏也有過這種糾紛,村裏有一個在鎮上當老師的過來看了一下,什麼也沒有做,後來就被擼了公職。

    這種情況下,他哪裏敢讓自己的兒子過去

    褚時映雖然沒有見識過,不過,看褚龍這嚴重的樣子,他只得點頭。

    不過,等褚龍拿着鋤頭出去之後,他想了想,換了一身比較破舊的衣服,又回村裏拿鍋灰抹了一下臉,藉着黑夜,也跟着去了。

    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一件事情。

    也是,原主前世爲了考大學全身心都撲在學習上,剩餘的時間就和白琴琴卿卿我我,高三下個學期連家都不曾回來一次,記憶中又哪裏會有這一件事

    褚時映來到兩村田地的交接處,就看到兩條村的村長互瞪着對方,在激烈地爭吵。

    圍觀的村民的情緒也非常激動,有些拿着鐵鍬的人甚至擺出攻擊的姿勢。

    近幾年來,隨着經濟水平的不斷上升,水渠都用水泥加固,再加上村裏青壯年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留在村裏種田的人非常地少,所以這種因爲水而發生的糾紛幾近沒有了。

    以至於今天當褚家村的人聽到上村的人竟然膽敢攔截他們辛苦從山上引來的水時,憤怒不已。

    “我們辛苦找到的水,你們怎麼敢截”

    “刁你細姑大姐,老子辛辛苦苦找來的水,你們想截就截”

    “你們喫屎了這條河的水是我們上山引來的,你們什麼都不做,就想截我們的水”

    兩條村的村長正在交涉着,村民忽然就罵起來。

    褚時映看到褚龍正拿着鋤頭站在前頭,而後不動聲色地想挪到褚龍那裏。

    卻不想,他才走了幾步,就看到雙方的人打了起來。

    褚時映立馬快速地往褚龍那一邊跑去。

    雖然大家拿得都是農具什麼的,但是鋤頭和鐵鍬都比較鋒利,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他才走到一半,就看到人羣中有人一個矮小精瘦的漢子拿着一把西瓜刀往他們村的村長的手臂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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