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的並不順利,大和守安定那邊還好,十分順從的交出了刀鈴,但是藥研卻因爲擔心初晴的身體拒絕手入,轉而使用藥草療傷。

    至於一期一振

    那把太刀根本就是冥頑不靈,任由壓切長谷部說破嘴皮對方都不肯妥協,一直拒絕懸掛自己的刀鈴。

    這個傢伙,真的是想找死不成

    初晴慢悠悠走到門口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壓切長谷部趴在一期一振身上搶奪着什麼,一期一振則激勵閃避,藥研組在牀邊不讓他下牀,可憐的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在旁委屈巴巴焦急萬分。

    “夠了”初晴厲喝一聲,牀上的三個人立刻規矩站好。

    這一次,就連藥研也開始擔憂,他知道大將不是什麼壞人,但是這並不是說就能夠任由一期哥亂來,一期哥做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刀解還是獨自扔在戰場上碎刀,都不算太過分。

    看着氣息依舊渾駁的一期一振,初晴擡起手,龐大的靈力讓壓切長谷部腰間本體飛離,直接落入她的手中,下一刻,打刀直對準一期一振。

    “大將”藥研焦急出聲,沒多想便橫跨一步擋在兩人中間。

    初晴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盯着藥研,這讓藥研心中一驚,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到底還是在兄弟與大將之間做出了選擇。

    低垂着頭,藥研毫無怨念,就算是陪着一期哥碎刀他也沒什麼後悔的,只是難免會傷了大將的心。

    五虎退小心翼翼扯了扯初晴的衣襬,小聲哀求:“主人,求求你,求你不要將一期哥碎刀,求你”

    “讓開。”一邊對藥研說着,初晴一邊伸手將五虎退扯到一邊。

    看到五虎退的哀求都沒用,藥研一咬牙,竟然站在原地不去動作,壓切長谷部見勢不好,上前硬生生將對方拽開。

    “起來”初晴冷冷對一期一振說道。

    一期一振從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面對鋒芒傲然不懼,

    初晴望着這個傳說如何如何溫柔的付喪神,心中多少有些酸澀,她不知道這裏的付喪神究竟經歷了什麼,竟然連他都被磨利了鋒芒,溫柔變成冷漠,謙遜轉爲桀驁。

    “我體會你想保護弟弟們的心,但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裏過得不好”初晴沉聲質問。

    一期一振沒有說話,只是冷漠的看着她,這股子冷淡甚至要超越初晴。

    初晴語氣更冷:“看來,你是不願相信了。”

    一期一振依舊沒有說話。

    “那麼,拔刀吧”初晴很少講大道理,索性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既然你想守護弟弟們,那就來戰一場,如果你能打敗我,大可以順勢殺了我,如果你輸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刀劍,不得違抗我的命令。”

    一期一振依舊漠然,藥研和五虎退以及壓切長谷部都驚駭的望着初晴,

    心中無比擔憂。

    “藥研,退,長谷部,你們不得插手”

    “主人”

    “大將”

    “姬君”

    來自三個人的不同稱呼落在初晴耳中,讓她的心感到十分溫暖,不過她依舊冷漠的掃了他們一眼,讓三人不敢繼續反對。

    “我會殺了你。”一期一振拿着自己的本體,眼神陰鬱的盯着初晴。

    初晴冷笑,“那就來吧。”

    幾人進入手合場,初晴立刻動用龐大靈力撐起結界讓外面的三名付喪神無法進入,自己拿着長谷部的本體擺出一個持刀的起手式。

    一期一振同樣擺開架勢,外面的三名付喪神緊張極了,他們知道初晴靈力純淨而且雄厚,卻都不覺得在近身搏鬥上面能贏得了一期一振,他可不是新生付喪神,鍊度不低呢。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實力,也讓我瞭解你想保護弟弟們的決心吧”初晴冷聲說道。

    一期一振索性沒有說話,朝着初晴就衝殺過去,太刀自下而上一撩,顯然是真想要了初晴性命,竟要將她斬作兩半。

    “主人”

    “大將”

    弟弟們的驚呼讓一期一振眉頭緊皺,手下動作不由慢了幾分,上撩的位置也與之前有些偏差,卻見這個一向冷漠的審神者斜跨出一步,打刀在身下一橫,直攔住了這一記上撩。

    “心軟了嗎”初晴冷眼看着他,道:“我可不會心軟。”說完,手中猛然加力。

    一期一振只感覺一股力道衝擊在自己的刀體上,震得他手都開始發麻,下一刻就見審神者朝他高舉打刀,由左上斜劈而下。

    鮮血淋漓

    。

    一期一振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胸口的傷勢,手中本體無力墜落,初晴上前一步腳尖一擡,本體被踢飛上來落入她的手中,下一刻便開始朝本體之中輸送靈力,對方身上的傷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直至痊癒。

    “付喪神就是這一點好,只要救治及時,就不擔心你碎刀。”初晴冷漠的掃他一眼,隨手一拋,本體重新落入一期一振手中,順便撤了結界。

    沒有人跑過來,外面的三個付喪神都呆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一期一振一招就敗了

    “你輸了,現在,你是我的刃。”初晴說完,將壓切長谷部本體歸還,轉身便走,邊走邊說道:“將刀鈴交給長谷部,然後去餵馬。”

    一期一振迷迷糊糊就被安排了內番事務,他有心拒絕,但是看着對方的背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他沒有力量,他拯救不了自己的弟弟們,只一招就被對方殺敗,一期一振面如土色。

    “一期哥”五虎退回過神來立刻撲到了一期一振身上,壓切長谷部則同樣走過去索要刀鈴。

    藥研看着這一幕卻沒有過去,反而轉身離開,快速的追上走在前面的初晴,就看到對方臉上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敗,臉色幾乎呈現一種慘白。

    “大將,你”

    初晴突然伸手捂住嘴巴,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從胸膛炸開,止不住的鮮血順着指縫溢出,看得藥研滿臉驚駭。

    頓住腳步,似乎是穩定了一些,初晴這纔拿開手,聲音依舊平靜:“一下子動用了太多靈力,身體有些喫不消了呢。”

    藥研連忙攙扶住初晴,這個看起來與孩子一般無二的少年給人一種與面容相悖的成熟穩重,有他在初晴倒是也安心不少。

    “大將,你傷得很嚴重”藥研神色擔憂。

    初晴搖搖頭,道:“我沒事,只是靈力透支嚴重。”

    “我送大將回去。”藥研果然很可靠,輕輕將初晴扶回房間,甚至用自己的醫術探查她的身體。

    “如何”

    “大將的身體應該不僅僅是靈力消耗過度,大將之前有舊疾在身”藥研倒是看出了些不對勁兒,卻不敢確定。

    “有呢,還是沒有呢”初晴反問了一句。

    藥研不說話,只抿了抿脣,這是大將的私事,他不是那種新生的藥研藤四郎,差點暗墮的他更懂得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分寸。

    “藥研,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藥研看着初晴,沒有說出對大將好是應該的之類的話,身爲一個暗墮本丸的原住民,他實在無法說出那種話來。

    猶豫很久,藥研才低聲說道:“大將是個好人。”如果錯過,恐怕就很難遇到肯接收這座暗墮本丸又對他們好的審神者了。

    “我是好人就因爲你來時候的一次試探”初晴想到最初相見的時候藥研當着自己的面脫衣穿衣。

    “大將果然看出來了,真是慚愧啊。”藥研嘴上說着“慚愧”,但神情卻十分平靜:“如果大將當時真的對我做什麼的話,我本來是想殺掉大將的。”

    真危險,這些刀子精真危險

    初晴暗暗搖頭,受到過傷害的刀子精,果然一個個都不是善茬,恐怕就只有五虎退那小孩性格還算軟糯。

    “非常抱歉。”

    “不用。”初晴並沒有太在意,“換了是我,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不,我說的是剛剛,沒有選擇站在大將這邊,非常抱歉。”藥研眼神複雜,但若是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選擇站在一期一振身邊。

    “無妨,你們畢竟是兄弟,我不會介意的。”初晴擺擺手,“你先出去吧。”

    藥研卻並沒有出去,只是冷靜的看着初晴,讓她感覺十分奇怪。

    “大將,你又爲什麼對我們這麼好”藥研低聲問出口:“明明透支了自己的靈力,卻還要爲一期哥手入”

    “不手入,看着他碎刀嗎”初晴說的理所當然,“你們,可都是我的刃啊。”

    藥研藤四郎頓時瞪大眼睛,眼神之中有感激,有激動,但最後全部歸於平靜,很好地掩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所以,要幫助一期一振儘快適應本丸啊。”初晴不忘提醒一句。

    “是,大將,請放心交給我吧”藥研大聲保證,之後便退出房間,只留下初晴讓她好好休養。

    初晴的眼睛眯了一會兒,但是卻沒有睡着,明明沒有睜開眼睛,擡起的手卻準確無誤抓住一隻帶有骨刺冷若寒冰的手。

    “又來殺我了嗎,鶴丸”她睜開眼,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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