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擡了擡彷彿無機質的眸子,“誰”

    “這個人。”初晴將一張照片放到了桌子上,解釋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但如果伊爾迷大人是專業的,這種事情應該難不住你吧”

    伊爾迷只看了一眼就點頭,道:“陰陽師,具有強大的靈力,價格是20萬甲州金或者200萬小判,訂金爲三成。”

    原來是這樣嗎

    鶴丸國永感覺自己今天真的受到了驚嚇,不,或者說是驚喜多一些,原來面前的這位審神者是個殺手,而她的主公竟然要買兇爲他們報仇

    鶴丸國永強壓抑住心中的喜悅,他明白初晴爲什麼會帶他過來而不帶鮎尾了,作爲一個新生的從未受過苛待的付喪神,恐怕是無法理解這場交易的吧而作爲當事人之一,鶴丸卻有種想哭的衝動,主公對他們真是太好了

    然而

    “我沒錢。”初晴開口,很平靜的說道,然後就看到三日月宗近手指一顫,一杯茶水灑在桌上,一旁的壓切長谷部也石化在原地。

    伊爾迷平靜的看着初晴,道:“沒錢的話,就請回吧。”

    “伊爾迷大人,你遇見我第二次就送了我一張打折卡,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初晴望着伊爾迷,道:“打個欠條什麼的,也應該通融一下吧”

    伊爾迷卻沒有說話,只安靜地喫着點心,他喫東西的時候很文靜,幾乎聽不見任何咀嚼聲。

    初晴還不想放棄,一旁的壓切長谷部立刻說道:“這位姬君,請你回去吧,伊爾迷大人從來不接受賒欠”

    “主公,我們回去吧。”鶴丸也開口勸阻,對方是個殺手,如果發怒傷到初晴就不好了。

    初晴卻搖了下頭,看了看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再看看明明是伊爾迷的付喪神卻警惕對方的壓切長谷部,初晴突然說道:“伊爾迷大人還沒有被監察官找上門嗎”

    “嘶”

    這一次,不僅是壓切長谷部,就連一向最爲慵懶閒適的三日月宗近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看向自己的主人。

    鶴丸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已經抽刀半寸,如果他們真的敢的話,就算是拼着碎刀,他也要救下主公。

    反正,他本來就是一振無用的暗墮太刀。

    “監察官”伊爾迷看着初晴,語氣疑惑:“是什麼”

    “就是檢查付喪神是否暗墮的時政官員。”初晴指着三日月宗近說道:“這樣的暗墮程度,就算是三日月殿也會被抓走的,而且還會讓時政對你作出不好的評價,影響到審神者評級。”

    “是他自己暗墮的。”伊爾迷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

    “這應該不可能吧”初晴分寸不讓,“如果他之前已經暗墮成這個樣子,那根本就不會等到你這個新主人,恐怕早就已經被時政的人刀解掉了。”

    伊爾迷望着三日月宗近,似乎是在思考,半晌後右手輕握砸在左手掌心,恍然大悟,“的確,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長出骨刺。”

    “所以說,這樣被發現的話,可能會被認定爲虐刀哦。”初晴感覺自己掌握了主動。

    “這樣的話,就只能刀解掉了。”伊爾迷淡淡一句話,頓時讓初晴被噎住了。

    “哈哈哈,善哉善哉,要刀解的話,也請讓老頭子喝完這杯茶吧。”三日月宗近看了眼茶杯,有些無奈的放到桌子上,“都灑掉了,還真是不小心呢,那麼,便去好了。”

    眼看着三日月宗近就要自己走向刀解室,初晴目光死死的盯着伊爾迷,對方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卻出聲阻止了對方:“不必。”

    三日月宗近有些詫異,“真的不需要嗎”

    伊爾迷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向初晴,說道:“你有辦法,對吧”

    “我可以教你如何感化這些付喪神,至少可以讓他們不再加深暗墮。”初晴皺起眉頭,問道:“在此之前,我必須要問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說。”

    “你喜歡虐刀嗎”

    還真是直白,鶴丸在一旁不忍直視,無論是不是喜歡,答案都會是否定的吧

    而緊接着,初晴看向一旁的三日月宗近,道:“回答我,你們的主人喜歡虐刀嗎”

    伊爾迷看出初晴的不信任,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去限制自己的付喪神,三日月宗近是一把年代久遠的刃,擁有看似閒適的慵懶性格,但實際上卻最爲明白人情世故,智慧過人。

    初晴覺得,自己或許能夠在通透世事的三日月宗近這裏獲得真相,如果伊爾迷真

    的喜歡虐刀,她不會繼續委託對方幫忙,只會去稟報時之政府。

    這樣的害羣之馬,還是趕緊被撤職的好。

    三日月宗近抿起嘴脣,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這位姬君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呢,不過這樣的玩笑,就算是聽在老頭子耳中,也會感覺不舒服的。”

    猜錯了嗎

    初晴沒有失望,反而鬆了一口氣,不喜歡虐刀就好。

    “伊爾迷大人”一期一振抱着一個孩子迅速跑過來,“伊爾迷大人,請救救毛利,他快碎刀了”

    鶴丸倒吸了一口氣冷氣,毛利藤四郎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這是出陣重傷了嗎

    初晴卻迅速上前,探手掀開毛利藤四郎的衣服,本就慌亂的太刀幾乎是條件反射抽刀砍向初晴,卻被對方一隻手就抓住手腕。

    另一邊,鶴丸國永也已經抽刀對準了伊爾迷,但令他奇怪的是,不管是被刀鋒對準的伊爾迷,還是旁邊的兩個付喪神,全都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思。

    “這些傷,應該都是鞭子打的吧”初晴擡頭死死盯着伊爾迷,“你這是在虐刀”

    “姬君,快離開這裏”三日月宗近突然出聲,拔刀對準了伊爾迷。

    這是什麼情況

    鶴丸國永完全看不透了,一旁的壓切長谷部雖然沒有拔刀,但同樣緊張的望着伊爾迷,這些不都是這位審神者的付喪神嗎

    “果然是暗墮了嗎”伊爾迷擡頭,正對上三日月宗近的眸子,這讓這振美麗的太刀持刀的手顫抖起來,不過他並沒有太過分,只是平靜起身走到毛利藤四郎面前,很認真的爲他手入。

    初晴完全不明白這個本丸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見伊爾迷沒有去傷害毛利,立刻擺手讓鶴丸收刀,反倒是三日月宗近一直沒有收起太刀,站在初晴身邊反而比較像是初晴的付喪神。

    “這是刑訊課程。”半晌,伊爾迷站起身來,顯然已經修復好了小短刀,擺手讓一期一振下去,看着初晴說道:“用來提升他們的實力。”

    “抗打擊課程”初晴似乎明白了,卻依舊很震驚,“你用訓練殺手的法子訓練付喪神”

    伊爾迷沒有說話,態度卻明明白白的在告訴初晴,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纔不是

    初晴簡直不敢置信,付喪神不是殺手,怎麼能夠被當做殺手訓練這樣長久以往,這座本丸之中的付喪神統統都會暗墮,救都救不回來

    “你是認真的嗎”初晴都忍不住想動手了,如果不是感受到極大威脅的話。

    “你似乎並不認可。”

    “我應該認可嗎”初晴覺得,自己必須要和自己的鄰居好好談談了,而這一切,不需要任何付喪神參與。

    兩人讓各自的付喪神離開,之後就開始了一場深入談話,而這一切,都讓外面的鶴丸國永心焦如焚。

    笨蛋笨蛋笨蛋,這任審神者簡直就是個笨蛋,怎麼可以強行讓他離開呢如果不是因爲主公的靈力太強他無法反抗契約,他一定不會離開。

    “你們的姬君是個很好的人。”三日月宗近依舊沒有收刀,反而看了鶴丸一眼,道:“我衝進去攔住伊爾迷大人,你能將你的姬君帶走嗎”

    鶴丸有些詫異,“三日月,你搞什麼鬼”

    “就讓我用最後的生命來做些事情吧。”三日月倒是很看得開,“鶴丸,可愛的姬君就交給你了。”

    這讓鶴丸感到很怪異,明明那是自己的主公,看三日月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的,這所本丸無論是審神者還是付喪神都有病

    “三日月殿”眼見三日月宗近就要不顧命令衝進去,壓切長谷部悲慼地喊了一聲。

    “哈哈哈,長谷部君,同伴們今後就交給你了。”說着,三日月宗近爽朗大笑,豪氣干雲走上前,然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結界上。

    鶴丸國永壓切長谷部:

    結界是初晴弄出來的,這種靈力程度讓三振刀劍付喪神在外面劈砍了半天都沒能劈砍開,最後只能放棄,而鶴丸也從三日月宗近和壓切長谷部口中得知了關於他們審神者的一些信息。

    他們這同樣是一所暗墮本丸,他們的前任審神者喜歡虐刀,前任被帶走之後他們難得的沒有完全失去對審神者的信任,滿心歡喜的迎接了這一任主人,但是他們再次走進了地獄。

    手合,刑訊,訓練,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比前任審神者做得更爲過分,他們身上的暗墮也隨之加深。

    其中暗墮最深的,當屬鶴丸國永面前的這一振三日月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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