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人, 此時一定會追問具體情況, 但是對於宗三左文字來說,這個消息讓他無法消化, 表現出來的狀態則是更加沉默。
“前任審神者對我們非常不好, 而且對江雪殿很感興趣, 爲了不讓江雪殿受到傷害, 宗三殿做出了極端的事情。”一期一振打破沉默, 將上個宗三左文字做出的事情一一道來。
爲了讓審神者暫時放過江雪, 宗三每天都會在審神者面前晃,後來被江雪發現想要阻止,卻被宗三左文字以保護之名囚禁在了房間裏面, 直到宗三被折磨的碎刀。
“弟弟想要保護哥哥的心情我很明白,但是對於江雪殿來說,宗三殿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原諒的。”一期一振嘆了口氣,“或許有些遷怒,但給他一些時間吧,他會慢慢走出來的。”
宗三左文字憂鬱的眼神明媚了一些, 竟然笑了,“我知道了。”
月光下, 宗三緩緩起身, 重新站定在左文字房間門口, 沒有進入, 也沒有離去。
次日清晨,縮在被子裏面打算睡到中午的初晴被人不情不願拉了起來,卻聽到了讓她愕然的消息,一向好兄長的江雪竟然將宗三打成了重傷
這是要搞毛江雪和宗三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一路上跟着鶴丸過去,也聽了一路的八卦,初晴的臉色連變了數次,完全沒想到江雪和宗三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
但是,這個宗三左文字明明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二弟啊
爲宗三左文字手入完畢,初晴直接喊來了江雪,對方一頭冰藍色長髮披肩,身披袈裟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
“江雪,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但是宗三不是你原來的兄弟”初晴直白挑明這一點。
江雪左文字身子明顯一顫,卻依舊一言不發,就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主公,請給江雪殿一些事情”一期一振連忙開口:“身爲兄長,我最能體會他的感受。”
“你真的可以體會嗎那種被弟弟保護的感覺,或許你也有過,但是,你會因爲被弟弟保護了就將弟弟打成重傷嗎”初晴是真的怒了,連珠箭一樣對一期一振咄咄逼人。
一期一振表情一僵,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傷害弟弟們,即便被那樣扭曲的保護。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初晴抽出鶴丸的太刀對準江雪左文字。
江雪左文字擡起頭直面初晴,淡淡說道:“你碎了我吧。”
場面整個僵了下來,鶴丸斜眼看着江雪左文字,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蠢貨馬上要倒黴了。
初晴被氣笑了,一刀砍在了江雪的肩膀上,鮮血順着手臂緩緩淌下,江雪的臉色也更加蒼白了幾分。
“主公”被治療好的宗三左文字連忙要上前阻止,卻被三日月宗近生硬攔下。
“你看不起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初晴問了句,接着刀鋒直指宗三,頓時讓在場所有付喪神都愣住了,“那我就碎了他”
太刀狠狠朝着毫無防備的宗三左文字胸口刺去,江雪一直未動的身體卻突然動了,發揮出前所未見的機動橫在了兩人中間,直接擋住初晴的刀鋒。
沒有刺進去,初晴只是冷道:“你在做什麼江雪,你不是恨他嗎”
“哥哥。”宗三左文字不敢置信的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江雪左文字。
“其實,你是愧疚吧”初晴的眼神死死盯着江雪,“因爲被自己的弟弟所保護,因爲害的自己弟弟碎刀,所以江雪,你其實是在愧疚對吧”
江雪左文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這樣執拗的站着,就擋在宗三身前,沒有拔刀,卻不避讓。
“可是,你傷害了宗三。”初晴將太刀重新還給鶴丸,淡淡的一句話落入江雪耳中卻讓他有些站不穩,“明明對他有着愧疚,卻還在不斷的去傷害,江雪,你好好想一想吧,該如何做好一個兄長。”
初晴說完便走,一期一振也放開了被控制的小夜,小夜衝過去卻不知道該撲到誰的懷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人眼淚止不住涌出。
“主公說的很在理呢。”鶴丸國永對初晴刮目相看,“可是,主公怎麼能肯定江雪殿並不怨恨宗三殿呢”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初晴反問道:“你被自己的弟弟保護了會恨他嗎”
“鶴並沒有弟弟呢。”
 
“主公的一劑猛藥下去,他們也能夠和好如初了。”說到這裏,就算是鶴丸表情也難免變了變,這究竟是和好如初還是物是人非呢
“我找到了可以治療燭臺切眼睛的藥,你將他叫過來吧。”初晴打斷了鶴丸殿傷感,卻還是說了一句:“想那麼多做什麼真那麼多多愁善感,人會瘋掉的。”
鶴丸一愣,立刻就想到了那個小丘,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真是很少見會和他們有同樣感覺的人類,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還不快去”初晴有些嫌棄的推了他一把。
鶴丸無奈的聳肩離開,回來的時候卻是燭臺切一個人過來的,對於這個高大且彆扭的男人,初晴真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索性也不多話直接掀開他的眼罩準備給他上藥。
“鶴丸說你喜歡我的眼睛。”燭臺切突然開口。
初晴一愣,接着臉色立馬就綠了,喜歡=要將燭臺切的眼睛挖出來鶴丸那個混蛋竟然還在搞事
“我找到了治療你眼睛的藥。”初晴淡淡說道:“你應該也不想落下殘疾吧一直以來最注重自己帥氣的光忠先生。”
燭臺切光忠愕然的表情再次一變,臉上竟然染上兩抹可疑的紅暈,“纔不是。”
“怎麼啊前不久還不因爲自己不夠帥氣要死要活的嗎”因爲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法,初晴便和他開起玩笑來,“不帶刀裝還不讓我手入,哎呦,因爲不帥氣了,所以還不如碎掉,你怎麼這麼任性啊”
明知道初晴是開玩笑,燭臺切光忠卻依舊無法招架的退後,眼神之中滿是尷尬,不是那樣,纔不是那樣呢
少有的看到這個付喪神慌亂的樣子,初晴點到即止的沒有繼續調戲,只將藥水輕輕塗抹在他的傷口上,然後緩緩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進去。
雖然在007的幫助下學習了正常的手入程序,但初晴還是很不習慣,那樣也太過麻煩了,還是現在這樣子方便。
反正你也喜歡戴眼罩,不如挖掉眼睛罷了,這樣才符合你的形象嘛。
想到前任審神者惡毒的話,燭臺切的呼吸都爲之一滯,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自己卻依舊沒有忘記那個人給自己的恥辱。
“燭臺切,燭臺切”
溫柔的聲音將他喚醒,就像是沉入海底前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燭臺切光忠緊緊抓住初晴手腕,才恢復光明的眼神裏面是極度的恐懼與慌亂。
似乎是終於恢復冷靜,燭臺切看着面前喫痛的初晴,忙不迭鬆開雙手,“對不起,主公,我”
“沒什麼,看樣子你也恢復了,這我就放心了。”初晴微笑了下,她知道這個付喪神現在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或許是初晴此時表現得太過溫柔,燭臺切罕見的提出請求:“主公,你可以幫幫我嗎呱太這幾天都不喫東西,我擔心它會餓死。”
不是吧初晴聞言自然不能忍,那麼多錢買到的寵物可不能被餓死啊
跟着燭臺切光忠到了他的房間,初晴只看了一眼嘴角就抽搐起來,如此養蛙,不死纔怪
呱太被放在一個玻璃瓶子裏面,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裏面除了呱太還關着十多隻蚊子,初晴隔着個玻璃都能夠感受到呱太眼神之中濃濃的絕望。
“呱”呱太看到初晴之後就哭了,阿媽,是阿媽啊,救救你家的蛙吧,這個怪蜀黍好可怕都快把呱餓死了
“他是不是在哭啊”初晴突然福至心靈。
“青蛙會流淚嗎”燭臺切不是很確定,馬上問道:“它什麼都不肯喫,這樣挑食會餓死的。”
“你餵它蟲子你從哪找來的蟲子”初晴四處掃了眼,本丸之中還有蚊子嗎夭壽啦,她最怕蚊子咬了。
“這是遠征的時候順手抓來的,書上說青蛙很喜歡喫。”燭臺切趴到玻璃瓶旁邊憂心忡忡,“可是,它一直都不肯喫,是不是生病了”
阿媽,救命啊,這裏有好多蟲子好可怕
呱太縮在玻璃瓶裏面瑟瑟發抖,嗚嗚嗚,那個怪蜀黍真的好恐怖,這裏的蟲子真的好恐怖,呱
不知道爲什麼,初晴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被關在裏面的呱太好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