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炸了
這一次, 雖然情緒暴躁卻從沒對初晴發過脾氣的周防尊也炸了, “美咲呢”
“美咲”初晴呆呆望着自己的手, 自己都做了什麼啊爲什麼力量會突然不受控制
誰
“到底是誰”貓耳朵和尾巴因爲初晴靈力的暴動而消失, 初晴的怒吼幾乎迴盪在整個地獄,讓靈力低微的小鬼趴在地上連起身都不敢。
“初晴”宗像禮司要抓住初晴, 卻被對方一振臂逼退, 有些愕然的望着她。
“有人害我”初晴不能接受, 雖然她和八田美咲認識的時間並不久, 但對方性格開朗倒是讓她很有好感, 現在就在她的面前不, 應該說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初晴絕不接受
紫羅蘭見勢頭不對,猛一踏地, 好幾條藤蔓突然從地底探出就要綁住初晴,卻被她一甩手就粉碎了。
十幾枚釘子漂浮在距離初晴半米的地方就再無寸進,齊木楠雄伸手要抓住初晴的手臂,卻同樣被一股力量逼退。
無盡的絕望彌散開來,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目光呆滯, 似乎沒有了任何情緒,完全沉浸在了由初晴營造出的絕望世界。
“絕望吧。”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在初晴耳邊響起, “絕望吧, 初晴, 陷入到這股絕望之中, 陷入再也無法醒來的絕望之中吧。”
絕望再也無法醒來
不,不行
初晴下意識的要掙扎,卻感覺渾身無力,整個人似乎軟趴趴的,就連頭腦也開始不清醒。
“主公”
誰誰在叫我
初晴的意識漸漸回籠,有人在叫她,有人喊她主公。
“主公”髭切緊握本體刀,突然朝初晴手臂狠狠劃過,鮮血涌出的那一刻他更加大聲的呼喊起來:“主公,你清醒啊”
髭切
初晴手臂一痛,整個人瞬間回神,連忙收起自己太過絕望的力量,就看到所有人都已經倒在地上,那個怪物已經消失不見了。
“有人借你情緒不穩,想要將你引入絕望。”髭切警惕着四周,“主公,堅守本心。”
看着髭切英勇的背影,初晴卻有些難以置信,齊木楠雄他們一個都沒有幸免的被絕望侵蝕,爲什麼髭切完全沒事
髭切似乎也察覺到了初晴情緒不對,抿了抿嘴脣突然咧嘴一笑,“主公,你在擔心什麼我可是你的刃。”
初晴笑了,無論髭切身上有什麼祕密,他都是自己的付喪神,的確不應該去擔心。
“左手生機,右手毀滅。”髭切沒有看初晴,只是淡淡說道:“伸出你的左手,復活八田美咲。”
“我做不到。”初晴下意識搖頭,她的心中突然十分恐慌,從未有一刻如此恐慌過,“我做不到,髭切,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髭切聲音冷了下來,“難道你要看着美咲死去嗎就像是看着小瞳死去一樣”
初晴一怔,突然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肩膀,“你不是髭切”
“我當然是你的付喪神。”髭切回頭,十分溫柔的揉了揉初晴的腦袋,輕聲說道:“但,在成爲髭切之前,我還有一個名字。”
“什麼”
“你真不知道嗎”
什麼到底是什麼
迪迪初晴的腦袋一陣劇痛,是他,就是他,是迪亞
“冥王的走狗”初晴突然一把拍在髭切胸口,接着衝過去狠狠將他踩在地上,“迪亞,給我從髭切身上出來”
髭切眼神複雜,沒有再次說話,只是眯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自己的死亡。
“迪亞,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殺你,能殺了你,我不在意是不是會碎掉髭切”言語間戾氣極重,初晴死死盯着對方,盯着這個千年前唯一一個背叛了自己的人。
腳下更加用力,初晴甚至都能夠聽到髭切本體刀裂開的聲音,就這樣毀了他,初晴這一次竟真的生出如此衝動。
“曾經那個希望所有人都好的初晴,終於再也見不到了。”髭切睜開眼睛,苦澀一笑。
“別用他的身體做這種噁心的表情”初晴移開腳,一把將對方從地上提了起來,“迪亞,你的主人呢怎麼冥王不要你了嗎”
“你認出我是迪亞。”髭切望着初晴,突然反問了一句:“但是,你又怎知我就不是你的髭切呢”
初晴手一抖差一點沒將對方直接扔出去,這不可能,迪亞最多附身在髭切身上,怎麼可能變成髭切
“從熔爐之中現世,自熊熊烈火之中誕生,身爲源氏重寶,我的人生並不僅僅屬於我自己。”髭切靠近初晴,虛弱
卻認真的說道:“因爲要記住萬年前的事情,所以,我的記憶是那樣的差,我從每一振分靈那裏尋找關於你的線索,終於被我找到了。”
“我如此狼狽,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髭切沒有回答初晴的問題,反而開口逼迫:“碎了我吧,在本靈意識降臨的那一刻,你的髭切就已經是我了,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初晴抿起嘴脣,突然用力,髭切雙眸間的神采霎時消失,一振太刀在手上破碎。
髭切髭切是迪亞,髭切竟然就是迪亞
初晴緊咬牙關,伸出左手朝着之前八田美咲被殺的地方發動靈力,已經破碎的身體重新聚合恢復,八田美咲的靈魂也進入體內,重新復活。
下一刻,初晴擡起手,劃開空間將所有人送回了各自的地方,自己則是回了本丸。
“初晴”一號看到初晴立刻過去,問:“有沒有受傷”
“事情都解決了,安,你先回去吧,我先休息一下。”初晴淡淡說完,轉身回了天守閣。
“主公,阿尼甲呢”
聽到膝丸擔憂的詢問,初晴的腳步一頓,半晌後涼涼丟下一句:“碎了。”
一句話落,膝丸整個人呆滯,一時間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直到初晴已經進入天守閣才彷彿終於回過神來。
阿尼甲阿尼甲他碎了。
對於付喪神來說,戰鬥是不可避免的,碎刀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他們都是復刻的付喪神,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並不代表付喪神就能接受
每個付喪神現世之後都有着各自的喜怒哀樂,膝丸最擔心的就是阿尼甲會亂來,他希望阿尼甲能夠安分一點,他只是希望阿尼甲平安。
但是,髭切碎了。
天守閣。
沒有理會已經等在牀邊的鶴丸國永,初晴慢慢爬上牀,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腦袋都蒙了起來。
“主公。”鶴丸國永輕嘆口氣,伸手將初晴臉上的被子掀開,問:“髭切殿是被主公碎掉的吧”
“你是不是知道”
初晴早該明白,鶴丸國永竟然會老老實實留在本丸,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髭切殿是主公的舊人。”鶴丸低笑,“但是,主公似乎並不喜歡他。”
“鶴丸,說實話,你是故意看我笑話的嗎”初晴有些無奈,就算是喜歡開玩笑,鶴丸,你這次也玩大了。
鶴丸國永沒說話,翻身上牀抱住初晴,兩人身上的靈力相互糾纏,似乎就連心情都在這一刻都相通起來。
鶴丸國永或許是本丸唯一一個知道髭切身份的人,這並非他比所有付喪神都聰明,而是髭切的主動承認。
呦,鶴丸,我們來聊聊吧
想知道千年前的事情嗎
關於初晴記憶的事情。
明明知道應該告訴初晴,卻還是隱忍住了什麼都沒說,他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自信對方就不會傷害主公。
鶴丸伸手撩動初晴的頭髮,低淳的聲音在初晴耳邊響起:“髭切殿,和我講過一個故事。”
一個,千年前的故事。
初晴誕生於千年前,當時是一個非常冷漠的神靈,花草碰觸到她就會枯萎,就連微風都不敢從她的身邊穿梭。
初晴的世界,一直都是混沌虛無的,她不是世界意識,卻要遠比世界意識更加強大,她不算純粹的神,但身爲野神的她卻能夠單挑整個神系。
但是,她是孤獨的。
第一個敢於同初晴接觸的人是一號,身爲某個世界的世界意志,在初晴踏足的時候立刻有了感應,然後如同每個世界的世界意志一樣,不由分說先是一頓打。
當然,被吊打的是一號。
那個時候,對方還叫作安。
“爲什麼你要攻擊我”初晴問出她踏入每個世界必須要問的一個問題。
安愣了下,給出的答案與其他世界的世界意志一模一樣,“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每個世界意志都不知道,但是,在初晴踏足的那一刻心中就涌起強烈的衝動,似乎只要不殺死她或者趕走她,整個世界就會因爲對方的到來而崩潰。
初晴一撇嘴,將這個世界意志丟到一旁不再搭理,一路走過安的世界,卻沒有任何生靈敢靠近她,就連花草樹木都因爲她的到來而枯萎。
安覺得,初晴走在繁華之中簡直就是一種諷刺,如同萬年獨行的老人,擁有着永生永世不得爲外人道的孤獨。
所以,安做出了那輩子或許是最衝動也最具有毀滅性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