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涯女人心之上錯船 >第202章 今晚留下來陪我
    賀雪生掐了掐眉心,這半個月來,韓美昕不是第一次鬧着來見她,不管她怎麼迴避,她都鍥而不捨,不見到她誓不罷休。

    如此毅力可嘉,她要再不見她,就顯得絕情了。

    “帶她到會客室吧。”賀雪生淡淡道,知道再躲下去,也沒辦法,倒不如直接面對吧。

    雲嬗看了她一眼,將她疲憊的模樣盡收眼底,有這麼一個好閨蜜,有時候對她來說也是負擔吧。她避不見面,其實就是在保護她,不想親自去傷害她。

    韓美昕被雲嬗帶着去了會客室,玻璃天體的辦公室裏,連房間的隔斷都是用玻璃隔斷,陽光灑落下來,這裏流興溢彩,能在這樣夢幻的地方上班,只怕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會客室裏,賀雪生站在落地窗前,那背影蕭瑟孤獨,像是站在懸崖峭壁上,隨時都會掉下去,然後再也見不到她。韓美昕乍然看到這樣的她,滿心的憤怒都化作了憐惜,“依諾”

    她剛脫口喊出她的名字,又想起了什麼,她連忙改口,“賀小姐,別來無恙啊”

    賀雪生雙手抱胸,她轉過身來,靜靜地打量着韓美昕。將近七年了,因爲爲人母,她變得更美更沉靜,連眉宇間張揚的氣勢都有所收斂。

    她穿着一件白色襯衣,外面套着一件紅色燈籠袖毛衣,露出半截皓腕,手腕上戴了一隻精緻的腕錶,細密點墜的25顆碎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下身一條深藍色的牛仔長褲,看起來簡約時尚。

    她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都市精英的味道,只有眉宇間流露出來的繾綣柔情,稍稍柔化了她身上剛毅的氣勢。

    據說七年前她的死,成爲了壓倒她和薄慕年之間的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與薄慕年徹底絕裂,甚至於連孕期就與薄慕年分居。

    美昕成全了友誼,卻辜負了她的愛情,她豈會不明白她爲了她犧牲了多少。

    賀雪生一念思及此,真的很想問問她,爲什麼這樣做在所有人都放棄她時,爲什麼她還要這般爲她折磨自己

    可是問不出口,惟有感激、感恩、感謝她爲她做的一切。

    韓美昕站在原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目光讓她有些發毛,她眯了眯鳳眼,淡笑道:“賀小姐這麼看着我,是在想怎麼將我送進警局麼”

    賀雪生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韓美昕心生疑竇,她盯着她的目光讓她有幾分熟悉感,可是一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無法追尋,她笑道:“確實是我叨擾你了,依諾再心狠,也不會把我送進警局裏,你不是她。”

    “韓小姐請坐。”賀雪生走到她面前,示意她坐,她對站在門邊的雲嬗道:“兩杯咖啡,韓小姐的咖啡加兩匙奶精,不要糖。”

    韓美昕一愣,緊接着擡起頭來望着她,沒想到她竟然知道她的口味,“你怎麼知道我不要糖”

    “韓小姐曾接受過採訪不是嗎”賀雪生淡淡道,也沒說是什麼樣的採訪,是在節目上看到的,還是在雜誌報紙上看到的。

    韓美昕身爲離婚律師,近年來在桐城風頭正勁,她接受過媒體的採訪,只是她不記得,她在哪家媒體的採訪上,提到過她喝咖啡不要糖,只要兩匙奶精。

    “什麼採訪”

    “不記得了,偶然看到的,韓小姐是大美人,所以我印象深刻。”賀雪生在她對面坐下,陽光從穹頂上灑落下來,隔了一層玻璃,暖洋洋的照在她們身上,此時此刻,美如仙境。

    韓美昕知道她再追問下去,她也只會給她一個模糊的答案,她索性不再問。

    不一會兒,雲嬗送了兩杯咖啡進來,一杯深濃的黑咖啡,聞着就是一股苦澀的味道,還有一杯是韓美昕加了兩匙奶精的咖啡,咖啡色澤偏白,有股奶香味。

    韓美昕禮貌的向雲嬗道謝,她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咖啡,奶精的味道淡化了咖啡的苦澀,入口順滑。她擡眸,看見賀雪生端起咖啡杯,面不改色的呷了一口,她都替她感到苦,“你以前不喜歡喝黑咖啡,嫌苦。你喜歡甜,要放三顆方糖兩匙奶精,你說人生本來就苦了,何必跟味蕾過不去。”

    賀雪生一怔,沒想到她說的話她都記得,她不動聲色的擡眸看她,“是你那個長得和我像的朋友說的嗎可是我倒覺得,人生還有比黑咖啡更苦的日子,那是多少杯黑咖啡都比不了的苦。”

    “是麼以前我覺得人生是非對錯很重要,後來經歷過朋友的死亡,我才發現,在大是大非面前,活着最重要。”韓美昕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馬克杯的杯身,指端傳來圓潤的觸感,這是上好的釉瓷。

    “如果這樣的活着,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呢你是否還覺得活着最重要”賀雪生傾身將馬克杯放回玻璃茶几上,淡淡地望着她。

    “對於我來說,死亡纔是真正的地獄,活着比什麼都好。至少在我想見她時,她還能和我坐在這裏談笑風生,聽我說些漫無邊際甚至是無厘頭的話,那就足夠了。”陽光灑落在她身上,一片鮮活的紅色中,她的神情隱隱帶着些憂鬱。

    “你那位朋友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賀雪生感慨道。

    韓美昕放下馬克杯,她靜靜地盯着賀雪生,“有件事我一直感到奇怪,從五年前開始,每年小週週的生日,都會有人寄來神祕快遞,並且沒有寄件人的姓名與地址。我找人調查過,全無頭緒。我想這麼關心小週週的人,她一定活在我們身邊,一直看着我們。”

    賀雪生連神情都沒有半點變化,“也許是你的親朋好友,也許是小週週的父親,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也曾懷疑過是小週週的父親,但是他完全不知情,更何況像他那樣傲嬌的男人,送禮根本不會偷偷摸摸的,這太爲難他了。”韓美昕目不轉睛地盯着賀雪生,想從她臉上找出絲毫破綻,但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賀雪生知道她在試探她,她淡淡啓脣,“那或許是你的某個朋友,不能讓你知道的,比方郭家的小公子。”

    韓美昕臉色大變,她與郭玉的過去,沒有幾個人知道,包括依諾,她都沒有說起過。這會兒她這樣不經意的提起,就像是觸碰了她的逆鱗,她騰一聲站起來,目光凌厲地盯着她,“依諾,是不是一個男人辜負了你,你就要與過去的人事物完全斬斷聯繫”

    “韓小姐,我說過,你認錯人了。”賀雪生擡頭望着她,看見她鳳眸裏壓抑着翻騰的怒氣,她心裏嘆息,她並非有意刺傷她。

    韓美昕抓起包,沒有說再見,就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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