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涯女人心之上錯船 >第205章 家珍離婚了
    薄慕年心肝脾肺全都着了火,這把火燒得他坐立難安,恨不得一口噴出去,又找不到發泄的源頭,就那樣頂在肺裏,難過得要命。

    小四想要做什麼,他大概已經猜到了,可他把自己關進去,關在那個魔窖裏,讓他怎麼能心安

    私人律師瞧他這副駭人的模樣,早已經嚇得噤了聲,恨不得將自己隱形,不在此處纔好。薄慕年橫了他一眼,幾乎是看他礙眼一般,他低吼道:“出去”

    私人律師此刻恨不得自己肩膀上長了兩根翅膀,迅速消失在他面前。當他跌跌撞撞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時,正好看到韓美昕抱着文件從前面走過。

    他心裏想着,薄總心裏這把鬱火要是不發泄出來,他們這日子就難過了,他連忙迎上去,毫不遲疑的將韓美昕推入火坑,“韓律師,韓律師”

    韓美昕與這位德高望重的私人律師有過照面,三年前她打離婚官司,就是敗訴在這位手裏,所以每次看見他,她都恨得咬牙切齒。

    要不是因爲他,她現在怎麼可能上上下下卡在這個位置上,尷尬不說,想找第二春都沒地方找。

    而她之所以還在薄氏當這個法律顧問,也是被逼無奈。近年來經濟蕭條,事務所的業務更難拓展,薄氏的法律顧問薪水高,又不累,每週來坐兩次班,解決一下薄氏員工關於婚姻方面的困惑。

    她是不想看見薄慕年,不代表薄慕年不想看見她,也許在他心裏,折磨着她,他心裏才暗爽吧。

    韓美昕眼尾一挑,大抵生了孩子,那眉梢眼角的風情展露無遺,竟讓私人律師有些恍惚,眼前的薄太,好像一個人,像誰呢他一時也對不上號。

    “閔律,今兒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韓美昕笑盈盈地看着面前四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藍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想到自己曾敗他手下,丟了三年自由,她就牙根癢。

    閔律師整了整領帶,再也沒有剛纔從辦公室裏逃出來的狼狽,他走過去,悄聲道:“你聽說了嗎沈氏集團的沈總因爲涉嫌殺人被關起來了。”

    “聽說了呀,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韓美昕穿着黑色v領長袖上衣,下面一條黑白豎紋闊腿褲,腰間繫着一個大蝴蝶結,收腰設計,時尚又摩登,腳上踩着一雙高跟鞋,俏生生的站在那裏,一顰一笑都透着靈氣。

    閔律師想,難怪薄總不願意放手,這樣一個俏人兒,若是,打住打住,他不敢胡思亂想,也不敢肖想薄總的女人,他指了指辦公室,道:“薄總這會兒在裏面發着脾氣呢。”

    “爲什麼”韓美昕轉了頭看向緊閉的沉黑辦公室門,沈存希只是涉嫌而已,又沒有定罪,再說沈氏和薄氏的律師團怎麼可能會讓他定罪

    就是關兩天,意思意思,給輿論一個交待,明天就能保釋出來了。

    “據說這與六年多前沈太被炸死有關,多的我也不清楚。”閔律師當年接手辦理沈太的保釋手續,所有手續都辦齊了,就等把人接出來,結果炸死了。

    他是薄慕年的私人律師,即便薄慕年什麼也沒說,他也知道,薄慕年被迫與韓美昕分居,甚至鬧到打離婚官司的地步,都是因爲沈太,所以他清楚韓美昕的死穴在哪裏,只要提到沈太,她肯定要進去問問的。

    韓美昕果然上鉤了,只要事關宋依諾,她無法淡定。至少她想知道六年前那場爆炸是怎麼回事依諾怎麼會逃出來,這些年又去了哪裏

    “閔律,有空再聊”韓美昕說完,心急火燎的往薄慕年的辦公室衝去。閔律師站在她身後,看見她一頭扎進了那黑洞洞的深淵裏,他嘴邊掠過一抹得逞的奸笑。

    有薄太在,明天他可算能夠安心的來上班了。他轉身離開,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回頭望着開了又合的辦公室門,他想起來了,薄太像沈總,那一挑眉一勾脣的動作,簡直像到骨子裏了,可他們怎麼就沒有發現

    閔律師搖頭晃腦的走了。

    韓美昕急得甚至門都沒有敲,就直接開門闖了進去,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背影像一把弓,繃得筆直。聽到身後的聲響,他低吼道:“滾出去”

    韓美昕握住門把的手僵住,她望着他的背影沒有退縮,六年多年,她的朋友身陷囹圄,她是律師,着急周旋,最終還是沒能將她從那地方撈出來。甚至因爲一步之差,徹底失去了她。

    此刻薄慕年心裏的焦躁又何嘗會比她少

    同是朋友,他們同是重情重義之人,又如何能安然的等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只怕他現在恨不得立即將沈存希從那鬼地方撈出來。

    她鬆開門把,門輕輕合上了,咔嚓了一聲,像是驚擾了某種平衡。薄慕年倏地轉過身來瞪她,沒料到會是她,他眼中血紅的怒意還來不及收,微張的薄脣卻僵住,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愣愣地盯着她。

    韓美昕緩步走到他面前,薄慕年眼底的紅色越來越洶涌,隱約間還有那麼一抹脆弱,讓人揪心。韓美昕仰頭望着他,小手伸過去,輕輕捉住他西裝的衣角,這一瞬間,她感同身受,“別擔心,他不會有事”

    薄慕年心頭困住的那頭猛獸,因爲她這句話而變得異常溫順,他眼中的紅色慢慢褪去,他啞聲道:“六年前,你也是這樣着急與心疼,是嗎”

    是着急,也是心疼。

    那樣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地方尋常人一輩子都不會待的地方,是地獄。而在她大婚的當晚,她不是在自己的新房裏,不是坐在喜牀上等着良人歸來,而是在那樣陰森幽暗的地方,在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

    沈存希他永遠不會懂,他默許警察帶走依諾時,都帶走了什麼,帶走的是她對他的信任,帶走的是她對他的愛戀。

    “是,我心疼那個傻瓜,新婚第一天,就被最愛的人拋棄,心疼她要在那樣的地方,待到天明,待到我們去救她。可是我沒來得及,沒來得及將她從那樣黑暗並且骯髒的地方救出來。”韓美昕的聲音自責且脆弱,怎麼能這樣,怎麼會這樣

    薄慕年伸手輕輕將她摟進懷裏,緊緊地抱住她,抱住她,再也不撒手。

    他現在理解了,爲什麼這六年多來,她不肯原諒他,不是遷怒,不是連坐。他喉嚨口像是堵着一塊燒紅的炭,他張了張嘴,啞聲道:“美昕,去見她吧,他不肯出來,是在等她。”

    易地而處,他會明白,他當年錯過了什麼,錯得有多離譜

    很奇怪,這幾個她和他字,美昕竟然聽明白了,要她的意思,沈存希把牢底坐穿了,都無法彌補他當年的過錯。

    他們錯過將近七年的時間,而這七年裏,足夠將一個女人的心從軟變硬,從熱變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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