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惠的話,倒是提醒了衆人,該進入主題了。

    周衛國笑笑,站起身,“張總理”

    “你是”張景惠皺起眉頭,雖然剛剛調侃了周衛國,可週衛國渾身的氣息,他看的很清楚,並非普通人,而且,如果是普通人,老先生也不會讓周衛國站在他面前。

    “在下不過一無名小卒。”周衛國笑笑道,事實上,在這位老先生面前說服張景惠,也算是老先生對自己這位合作伙伴的考察,如果周衛國不能說服張景惠,那麼他們的事情就相當於泄露了,那麼,張景惠今日也沒有辦法活着出去。

    在不遠處,劉志輝已經準備好了。

    只要周衛國示意他,他就會出手解決這位僞滿洲國的總理大臣。說起來,這位總理大臣也並不受日本人重視,護衛不多。

    “若是無名小卒,恐怕這兒可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張景惠眯起了眼睛,他這人,看人極準,當初一眼也是看中張作霖,將自己的保安團一把手的位置交出,隨後與張作霖一起混到了軍閥的地位。

    周衛國挑眉,點點頭,“張總理說的是,不過,在下的名字,確實不足道也,與張大帥比起來。”

    張景惠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張總理可還記得張大帥的死因”周衛國笑笑,當然,語氣之中多了認真。張大帥,即張作霖,作爲東三省的大頭領,最後是被日本人飛機炸死的。

    張景惠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這人雖然混,但是對於張作霖,也是有真實感情的,張作霖死後,是張景惠安排着下葬的,那個時候,其他人畏懼於日本人的威嚴,都不敢提出什麼建議。

    “說起來,東三省,可是飽含着張大帥的心血。”周衛國繼續笑道,“張總理作爲大帥的兄弟,難道就不覺得可惜嗎”

    張景惠臉色很快恢復正常,勾勾嘴角,心裏也大致有了猜測,活到了他這把年紀,看過的人,喫過的鹽,可都不少,眼前這個年輕人,大概是某一勢力的人,想要從他這裏,扒開東三省的門戶。

    “可惜,當然可惜。”張景惠笑了,作爲僞滿洲國的總理大臣,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接觸想要讓他能夠配合作爲內應,可張景惠都沒有答應,因爲他覺得,不管是國軍還是八路,至少在目前看來,都不是日本人的對手,待價而沽,向來是他的強項。

    只不過,這一年多來,日本人好像是在走下坡路,他的心思,也多了起來。

    周衛國點點頭,他很清楚張景惠的心思,自從發跡之後,一直都算是身處高位,這樣的人,待價而沽也很正常,“既然可惜,不知道張總理有沒有想要爲張大帥報仇的想法呢”

    說着這些話,周衛國越發的靠近張景惠,而後在他耳邊輕聲的道,“如果需要報仇,我想,我獨立師可也提供幫助。”

    獨立師

    三個字砸在了張景惠的心上。

    如果說,現在是誰最讓關東軍頭疼,那無疑就是獨立師了。在他們重重的防守之下,生生的拿下了鬼子布好的防線,這確實很讓他驚訝。

    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是

    獨立師的人,而且,居然勾搭上了這一位老頭,眼神開始變化,思考起得失利弊。

    周衛國在說完那句話後,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慢慢的喝茶等待。他知道,獨立師三個字一定會給張景惠震撼,至於張景惠會不會答應,那就要看張景惠如何選擇了。

    事實上,他可不覺得,這人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要知道,張作霖最後的下葬都是他一手包辦。

    現場,也就只有他,連老和張景惠,他們的討論,基本上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周衛國也是在賭。

    賭一個漢奸的救贖心。

    他曾經看過一些記載,張景惠對於日本人,也並非有多歡喜,不過表面尊敬。

    張景惠不慌不忙的端起茶,開始喝了起來,邊喝,邊思考着,半晌,纔開口,“不知道小兄弟,能做多大的主”

    周衛國勾勾嘴角,知道張景惠已經動心,“獨立師上下,皆可決於我一人。”

    張景惠這回是喫驚起來,在獨立師,這樣的人,只有周衛國,眼前的人,是周衛國張景惠看着眼前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隨後也不得不感慨,“人中龍鳳。”

    周衛國倒是意外張景惠的反應,“張總理,如何”

    “大帥對我來說,一直是我兄弟。”張景惠笑笑,隨後嚴肅,“他的事情,我也十分痛恨日本人,可,有一句話,叫做形勢比人強,如今我們不如日本人,在日本人手下做事,也是沒有辦法,如果這位小哥,可以讓我多一個選擇,我自然是願意的。”

    周衛國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可就達成了合作意向”

    “不錯。”張景惠點頭,“只是,這位小哥到現在還不肯說名字嗎”

    “周衛國。”既然約了張景惠在這裏見面,周衛國自然是做好了全面的準備的,他既然敢說,也就不怕張景惠耍花招。

    “果然。”張景惠站起身,“年輕有爲,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只是,這合作,我,能得到什麼”

    周衛國知道,正戲來了,要人幫忙,也不可能開個空頭支票的,“張總理,想要什麼”

    “屆時,東北之地,可否還於我侄兒,漢卿”張景惠眯起了眼睛,子承父業的這種思想,可謂是千百年傳承下來的。

    周衛國皺眉,漢卿,是張學良的字,“張總理這是,又丟給了我一個難題啊。東北之地,屆時會由我獨立師拿回,拿回之後,自然上交給政府管理。而且,中國分裂了數十年,急需一個穩定的發展環境,張總理,還是換一個條件吧。”

    張景惠點點頭,自然也是很清楚剛剛的條件確實是有些過頭的,不過,談賣賣,就是一方要價,一方還錢,不過都是試探,“首先,要保證我張某人的人身安全。”

    周衛國點頭,“這是自然。”

    “其次,若是拿回東北,那麼我需要一棟宅子以及百萬大洋,以度餘生。”

    周衛國繼續點頭。

    “最後,我希望,周師長能夠讓我侄子,恢復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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