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國並不知此事,第二天天亮之後,他便開始準備起了關東軍這邊的新年慶典的事情。
作爲參加慶典的家屬,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需要準備,只不過,想到日本人還在拿着他上次的畫像四處在看,他覺得還是稍稍裝扮一下比較好。
“如何”周衛國問着旁邊的連子文,“是不是感覺上大不一樣了”
連子文嘖嘖稱奇,“的確,感受實在是大不相同了,你這一手技術還真是不錯。”
周衛國笑着手下稱讚,“有空教你。”
此次慶典的舉辦地點,是在距離關東軍指揮部不遠的一處劇院之中,有着舞臺和觀衆席,當然,作爲滿洲國的總理大臣,張景惠自然也會去。
而劉志輝如今作爲張景惠身邊的人,並且作爲控制着張景惠的人,也自然是要去的,只不過,張景惠這位被架空的總理大臣,畢竟上了年紀,不用去的太早。
所以,劉志輝就先來找了周衛國。
“教了也不好學啊。”聽着周衛國這麼說,劉志輝翻了白眼,原本他也想學的,可一涉及到化妝這種事兒,他就沒有了什麼興趣。
周衛國無奈,對於劉志輝,他更多的是包容,想了想,如今也是時代特殊,否則,到了後世,一堆人追着人家小鮮肉,那纔不是怪事兒呢。
“好了。”
“哥”
“行了啊”周衛國的臉沉了下來,“今天是鬼子的新年慶典,有事兒說事兒。”
劉志輝點頭,微微皺眉,“我發現,張景惠好像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
“嗯”周衛國皺眉,“怎麼說”
“這些天跟着張景惠,發現他的權力,怎麼說呢,真的是完完全全被架空的。他平日裏可以連辦公室都不用去。而且,什麼事情都是日本人通知他後,他才慢悠悠的出門去處理。這樣的人,對我們真的有用嗎”劉志輝說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周衛國嘆氣,“這是他的生存之道,張景惠本就是奉系軍閥之一,雖然年紀大了,可在這東三省,依舊有不少的聲望。日本人讓他當總理大臣是因爲他的聲望,我們同樣也是如此,真的要靠這些人,是不可能的。”
“可我總覺得,張景惠並不是真心幫我們。”劉志輝搖頭,“他對我,可謂是糖衣炮彈,這總讓我想到黃鼠狼的形象。”
周衛國失笑,“這同樣是他的生存之道,他這把年紀了,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日本人不過是在苦苦掙扎嗎剛好我們拋了橄欖枝,剛好他接了。僅此而已。”
劉志輝這纔沒有反駁,“好吧,那我們,還需要他做什麼嗎”
“暫時不用,現在天冷,這東北是真冷”周衛國搖搖頭,“等天氣回暖一些,再說吧。”
看了看窗外,連雪都還未化去,這天,真的讓周衛國覺得有些不適應。前些日子的大雪,讓他直接告訴劉遠他們暫停計劃,等天氣回暖再做打算。
”
周衛國無奈笑笑,“你以爲特務工作是什麼”
“應該,很驚險,很刺激。”
“行了,收收心,回去繼續看着那位張總理,但同樣的,也小心自己,不要暴露了。讓你們張總理出發之前多穿些衣服,多喫點東西,今天或許,會很晚。”
“很晚”
一處燈火輝煌的劇院之中,外邊全部都是警察與日軍士兵,氣氛嚴肅。
連子文停好了車子,周衛國扶着連老下了車,三人一起朝着門的方向前去。連子文手中,拿着一張請柬,那是這次慶典的通行證一般的存在。
走到門口,將請柬遞給日軍士兵。
日軍士兵接過,仔細看了看後,將請柬還給了連子文,而後示意三人可以進去。
進去後,又有一名日軍士兵引着他們走向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周衛國皺眉,這是要搜身啊看起來,這慶典果然弄得莊嚴啊而且很謹慎
搜身後,連老微微皺眉,但卻沒有表露出來,看了一眼周衛國,就轉過了頭,朝着禮堂方向而去。
出了小房間後,路上連老也遇到了一些相熟的人,互相打過招呼。
“老頭兒,你來了”一道聲音傳來,周衛國轉頭一看,卻是張景惠,也是無奈笑笑,這兩個老頭子的稱呼
“哼,你這老不死的來了我當然也來了”連老哼了一聲,拄着柺杖向前。
當然,周衛國也看見了張景惠身邊的劉志輝,微微點頭。
“行了,不和你嘮嗑了,人老咯,喫不消站咯”張景惠說着,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衛國,轉過身,向前而去。
周衛國挑眉,人老成精,這個詞,果然說的是沒有錯的,只是提醒他們會稍晚一些,這些人好像就都知道自己會搞事情,勾了勾嘴角,這個新年慶典,他不會讓日本人這麼安靜的進行,不然,他難道還真的來看日本人的慶典來了
扶着連老,周衛國同樣前進着。
作爲總理大臣,張景惠必然是坐在前排的,而那位被架空的溥儀皇帝,同樣,也會坐在第一排,甚至於,關東軍的那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也是一樣。
只是,他這滿清遺老的身份,只能坐在後排。
周衛國倒是不介意。
最後排這邊,本就關注點很少。
他要做些什麼,就更方便了。
坐進自己的位置,後排這邊,周衛國倒是看到了不少穿着馬褂留着長辮的人,內心微微嘆氣,這羣人,也是一羣愚忠之人。
連老來的時候,好些人站起身與他打招呼,連老也只是微微點頭,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閉上眼晴,雙手放在柺杖之上,養起神來。
連子文與周衛國,在連老身邊一左一右的坐下。
周衛國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幾十米遠的舞臺,微微挑眉,這個舞臺,算不得大,這個所謂的禮堂,也算不得大,但上面掛着的日語以及漢字,卻讓周衛國感受到了日本人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