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艾一句話，就像是扯痛了聶九闕的神經，讓他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和上纓比我和君陌閆還要苦，可我真的不是她，我沒有資格勸你放下，但你也不能強迫我。”
“我很清楚地告訴你，我溫小艾愛的是君陌閆。”
“不是，不是的，你只是不記得我了，你只是錯付了情意把他錯當成了我，纓兒，不，小艾，我知道這並非你所願，你只是不記得了。”
他們都以爲對方認不清，都想讓彼此認清，然而卻不知，他們一個比一個都要清醒。
“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什麼……”
耳邊似響起一記驚雷，將他整個人轟得七葷八素，握着她雙肩的手無力地脫落，身子一陣虛晃，跟着後退了兩步。
泛淚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視線，慢慢下移到她護着的肚子上。
心臟像是被人一把狠狠抓在了手裏，用力地撕扯着，鮮血淋漓。
大腦傳來陣陣眩暈，讓他幾乎要站不住腳，只覺天和地都翻覆了。
他看着溫小艾，恐懼地搖頭，不斷往後退去。
直到後背撞上了樹杆，退無可退。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生機般，面如死灰，滿眼絕望。
狠閉了雙眼，無力垂在身側的手握了起來，且越握越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肩因爲內心的情緒波動而顫抖了起來。
呼吸就像卷着刀子，一下一下，凌遲着心臟，連帶着五臟六腑，讓他痛到幾欲嘔血。
溫小艾護着肚子的手緊了緊，眼裏有不忍。
動了動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溫小艾踉蹌着後退了兩步，一顆心緊了起來。
紫瓊林的結界原本對她是無用的。
她轉頭看向了聶九闕，卻見他睜開了眼，緩緩站直了身子，然後從君陌閆的模樣變成了聶九闕的模樣。
那張面具，擋住了他的臉，卻擋不住那雙眼。
所有的悲與痛，一覽無餘。
“……除非你記起我，記起我們曾經的一切，再跟我說‘你愛他’的話，否則，我是不會聽的。”
他看着她，一句一頓含痛道。
溫小艾見跟他說不通，擡手就要施法破開結界
卻聽聶九闕道：“破這結界的方法，我曾經教過你，只要你能想起，就能破開。”
“你是故意的。”
“是，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要讓你記起我。”
他說着，擡步走上前來，靠近了溫小艾。
溫小艾護着肚子，往後退去，未退幾步，後背就撞上了樹杆。
聶九闕擡手撫上她的臉，卻被溫小艾一把揮開。
怒瞪着他。
“……沒關係，你要是真喜歡這孩子，將來我會是個好父親，只要是你的，我一樣善待他。”
這句話，沒有人知道聶九闕是在一種怎樣絕望的心情下說出來的。
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臟陣陣撕裂的聲音。
“你妄想，這是我和君陌閆的寶寶，父親只會是君陌閆。”
溫小艾沒想到聶九闕對上纓的情竟到了這種地步。
連別人的孩子他都可以去接受。
“這些話，不妨等你想起一切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