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身背對連真真,手臂擡起,拿着紅酒瓶,緩緩添酒。
昏黃的光落到他的脊背上,暈染出一種朦朦朧朧感。
放下紅酒瓶,端起高腳杯,朝連真真的方向望過去。
即使在深夜,臉上依舊戴着面具。
露出來的眼睛,視線清幽冷冽,如同深不可測的空谷,讓人不敢直視。
連真真略微不自然的撇開頭,隨後又覺得不合乎禮儀,便訕訕一笑,打着招呼,“先生,晚上好。”
“嗯。”他輕輕頷首,視線掠過她臉上,落到她打着石膏的左腿,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踟躕了下,放下手裏的高腳杯,走近連真真。
連真真驟然覺得空氣稀薄,不敢喘氣,屏着呼吸,看着眼前這個高大消瘦的身影。
有種自己好像被他完全籠罩住的感覺。
“先生”
她輕輕開口,嗓音酥軟,似是在撒嬌。
頓時將氛圍襯得曖昧旖旎起來。
她聞聲,頓時尷尬不已。
這是怎麼了
趕緊輕輕咳嗽一聲,捏着嗓子。
幸而封裕沒有察覺到異樣,斂目望着她躲閃的眸子,“我扶着你。”
“不用。”連真真想也不想的否決掉,趕緊拄着柺杖朝前走了一步,表明自己可以走。
“謝謝先生,我可以的。”
封裕皺眉,站在原地,沒有再上前,視線卻一直盯着連真真後背。
連真真被盯得脊背發顫,思緒飄忽。
以致沒走多遠,就崴了一下腳,差點兒仰面摔倒。
手臂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紗裙,傳到她小腹上,讓她不禁尷尬起來。掙扎着要脫離他的懷抱,他卻緊緊箍住了她,沉着目光,不容置疑道,“我扶着你。”
連真真咂舌,暗暗看了他一眼,瞥到一抹幽意,不敢再反抗。
她默默在心裏安慰自己,上次他也扶過她,所以沒有什麼不可以。
只是被他觸碰到的肌膚,還止不住的顫抖,甚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其實心裏有點畏懼他。
總感覺,他神祕不凡,不是她所能觸碰得到的人。
挨着他,就好像在褻瀆神靈。
封裕看她站在衛生間門口發愣,眼神飄忽,似乎在想着事情,只好替她打開門。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不禁微微皺眉。
“連真真”
難不成他還要幫她脫裙子嗎
她傻愣在原地想什麼
連真真反應過來,連忙朝封裕道謝,“謝謝先生。”
關上門的那一瞬,漸漸縮小的縫隙裏,她瞥到他側開視線,長睫擡起,眸子黑白分明。
好看的眼睛,讓她又不由得失神起來。
“上帝真是偏心啊”
她輕輕嘟囔一聲。
公平這個詞語,對於天之驕子來說,是不存在的。
她小解完後,放下裙子,打開門走出去。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着她。
頎長的身形,快要觸碰到走廊上空了。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