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蘭香臉都紅了,自己在那激動半天,對着我的行李袋一拎,“就來回換幾張票券你就怎麼這麼沉”
袋子一拎她就發現不對,彎腰拿出行李袋最下面的東西,“骨頭,你買大骨頭幹嘛”
我上前接過那袋子牛骨頭放到地上,這是去溫姐那取完自行車票回來特意在菜市口買的,“小蘭啊,這事兒我還得求你呢,你能幫我熬些骨頭湯嗎。”
“可以啊,你要喝啊。”
黃蘭香自說自話的點頭,“也是,你得補補身子了,這些日子你就沒閒着”
“不是我喝。”
我淡聲打斷黃蘭香的話,“這個湯你最好明早熬,熬完了我想拜託你幫忙給馬鐵紅送去,我聽說她那腰骨裂了,給她補補身體吧。”
這都是我在食堂喫飯聽到的,咋說都和那小馬有點革命情誼,再說,她那腰
也的確是我給下的絆兒,雖說不是故意的,心裏多少也不落忍。
“你忘了她撓你那出啦”
黃蘭香不樂意了,“我纔不給她熬呢,骨裂是她活該仗着體格大她就欺負人一口一個農村的,我煩死她了”
“小蘭”
我扯住黃蘭香的手,“沒有永遠的敵人,你想啊,馬鐵紅跟我無冤無仇,爲什麼要來找我麻煩呢。”
“還不是因爲夏雪菲,她們倆好麼。”
黃蘭香氣哼哼的,垂着眼嘟噥。
我點頭,“對啊,她們倆好,可是現在馬鐵紅在這住着院,那個夏雪菲呢”
院裏的家屬都是心明眼亮的,背地裏也叨咕夏雪菲是裝病,暈一下就在總醫不回來了。
按理說,馬鐵紅怎麼着都算是替夏雪菲出氣才摔的,作爲姐妹夏雪菲應該義不容辭的就肩負起照顧的責任,可事實呢,夏雪菲別說照顧了,臉都沒怎麼露
羣衆普遍有同情弱者的心理,馬鐵紅是烈屬,聽說家裏就剩一身體不好的老母親了,老太太拖着病軀還得照顧自己的女兒,誰看了心裏能不彆扭
我心裏明白,夏雪菲不出院還是爲了等我這傻帽送上門,就是難爲了馬鐵紅,這傢伙忠心耿耿的上門來給我胸咚啊,還沒咚明白,給我咚的上火,給她自己咚骨裂了
“夏雪菲不是”
黃蘭香沒說完就想到了什麼,“妹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給馬鐵紅送湯是想拉攏她是不,這樣她就會認清夏雪菲的爲人以後不跟她一個鼻孔出氣了你這招好啊”
我心裏苦笑,真沒想這麼多,就是覺得她那腰摔得和我多少有些關係,沒說太多,黃蘭香能幫忙就行,送點骨湯咱也算是盡到心意了。
“妹子,你咋不自己去送呢,我幫你熬完你自己送馬鐵紅不更得感動啊,這可是骨頭湯好東西”
我搖了下頭,“我明天有事兒,還得去趟清河村呢,所以,這事兒就得麻煩你了。”
黃蘭香應了一聲,拎着骨頭又想起什麼,“對了妹子,我其實找你是要給你東西的你等我回家給你取”
話音一落她就跑出去了,我想是她洗乾淨的衣服吧,自己先走進臥室,拿出兜裏的那張自行車票,明個等把這個給劉隊長送去了還真得辦個存摺。
現在還沒百元大鈔,最大就是十元面值的大團結,所以錢叫錢,很扛勁,扛花,拋除收藏價值先不談,要是有個一萬多塊現金絕對得用小箱子裝了,看着是真過癮
“妹子”
我剛把車票還有今天換來的票據收好黃蘭香就跑回來了,放下幫我洗乾淨的襯衫和那條軍褲就紅着臉遞給我一團窩在一起的東西,“你要的我做好了”
“什麼啊。”
她握得太緊,我一時沒看出來,接過來提起才發現是我那天和她研究過的文胸,不禁笑出聲音,“不錯啊,就是這形狀的”
仔細的看了看,肩帶是彈力的,後面也有掛鉤,黃蘭香還在邊沿處給我鏽了一圈粉色的波浪狀小花紋,手是真巧啊
她臉紅夠嗆,低頭也不看我,“你試試看能不能穿”
“好嘞”
我很痛快的就回臥室了,脫下背心就朝着身上比劃,以前也沒穿過啊,弄了半天也沒整明白,只能先從腰那裏把掛鉤先扣上,然後提起來再把那倆碗正到前面,蹭着提上來,雙手是一個勁兒的忙活,一頭大汗後纔算是穿明白,對着鏡子看了看,大小正好,雙手在碗杯下一扶我去,鼻子差點再次噴血
“妹子你換好了嗎”
 
找到個襯衫穿上,開門黃蘭香的眼睛就直了,指了指我的胸口,“裏面,就是穿得那個”
我嗯了一聲,脊背稍微一直,“怎麼樣,是不是一下就挺拔了”
黃蘭香直愣愣的看着,“媽呀,太明顯了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我差點沒憋住笑,不好意思
日後的小姑娘都恨不能生擠出來
“妹子,我,我能看看你穿的效果嗎”
黃蘭香觀感了一陣外面就擡起眼,“裏面什麼樣的”
這個,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心一橫,算了,反正黃蘭香也是女人,我當男人的時候也沒怕看過
掃了眼房門我就解開幾顆釦子,露出溝壑,“就這效果”
黃蘭香就跟自己沒有似得在那死盯啊,“好白啊,妹子,我能摸摸嗎看着,想摸”
“那可不行”
我後退了一步,趕緊繫上釦子,她那眼神突然就讓我想到了女銫魔,怪怪的呢
“那個,你不也有嗎”
我係好釦子老臉也跟着紅,自摸唄
不知道爲啥,明明很正常個事兒整的就跟限制級似得
黃蘭香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有些神往的看向我,“妹子,穿上就能像你那樣了看着,就特別顯得大”
這話讓她說的,真是吭哧癟肚的啊
我咳了一聲,連說帶比劃的,“小蘭,這個東西吧,不是爲了看的,主要是穿衣服顯得精神,然後呢,有安全感,它可以很好的,保護你這兩個小妹妹,你明白嗎”
“小妹妹”
我真是沒法活了
稀裏糊塗的和黃蘭香解釋了一通,也不管她聽沒聽懂,文胸這東西普及是遲早的事兒,就跟肚兜似得,早晚都得穿麼
待徹底的送黃蘭香出門,我自己還不自覺扯開襯衫的領口低頭,抿着嘴看了幾眼就只剩心酸,好白菜啊,這得便宜哪頭豬啊
想法一出我就輕打自己一巴掌,“你還想被拱啊”
欲哭無淚啊,這生活也太他媽不容易了
早上仍舊是就着起牀號睜眼,胳膊朝着牀邊一動摸到水泥地閉着眼撐着身體往前挪動,上身懸空後就開始做俯臥撐,這是我以前就有的習慣,成了金多瑜後力氣差了很多,進步就是能從兩個做到五個了。
起來後在伸伸四肢,熱身完畢人也精神了,刷牙洗臉,喫飯前給劉隊長去了電話,響了幾聲那邊就接了,“清河村大部隊,我是老劉。”
“劉隊長,我是小金。”
“哎呦小金啊”
劉隊長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震得我耳膜都嗡嗡上了,右眼皮子一陣亂跳,感覺兆頭不好,沒等我開口劉隊長就在那邊繼續說着,“我這幾天就等着你電話呢那自行車票咋樣了”
說到最後,他聲音可算是下去了。
我摸了摸自己亂蹦的右眼皮,“是這樣,我正好認識個大姐,就把你的事兒和她聊了聊,她一聽說你是村幹部,需要輛自行車也是爲了方便開展工作,就願意把這張車票給讓出來,也算是爲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做點小貢獻。”
“哎呦喂小金同志啊,我真是謝謝你啦,城裏人的思想覺悟就是高啊”
我嗯啊的應着,純瞎白活的,總不能說我點幸正好認識個明白人,那不擎等着落話把麼
劉隊長說着就要借拖拉機開來,說是自己來取,不要麻煩我去送,我哪能讓人那麼折騰,就讓他在村裏等我,中午前肯定會到
放下電話我就去食堂吃了早飯,魏大明現在看我去借自行車都習慣了,嘴裏連問着,“嫂子,你是在城裏找到工作了嗎,每天都這麼忙。”
我想說沒有,一合計要給溫遠輔導的事兒還是點了下頭,“是,找到個活,。”
“什麼工作啊。”他還挺好奇的。
“就是”
我要說給人輔導英語他不得驚得下巴掉下來啊。
“看孩子。”
魏大明擰了擰眉,“家庭服務員”
“對,家庭服務員”
我扔下幾個字就騎着車走了,魏大明還在後面喊着,“小金嫂子這工作你還是別幹了,霍醫生未必會同意的”
關他屁事
我瞥了下嘴,眼皮子又開始跳,心裏不爽,怎麼老跳右眼啊,哥們這可是去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