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不停的拽着腦袋上的麻袋，“女的是女的吧”
“是你奶奶”
板磚的力氣很大，矮胖挫的實力不容小覷，哪怕到地上了，腿還在不停的蹬着讓我不敢靠近，哥們怒了，掏出包裏的啤酒瓶子啪嚓一聲砸到他臉旁的地上，“再動我碎了你”
禿子一個激靈，腿終於老實，“你，你到底是誰”
我一個板凳條抽上，他疼的媽呀一聲，“有話說話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打我哎哎哎呀”
講真，打人會有癮，但也極其消耗力氣，我看他不動就上身發力就朝着麻袋處猛攻，他的手還死死的摟住頭，露出的手腕已經是紅磷遍佈，“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殺你媽”
我惡狠狠的迴應，玩命了一般的先揍，揍到自己爽了爲止
不知過了多久，禿子蜷着雙腿只剩哼哼，我喘着粗氣起身，板凳條戳了戳麻袋下的腦袋，“死沒。”
“奶奶誒你到底是誰啊哎呦”
我噗的啐出口唾沫，“你他媽這點出息，要立棍你去找成年人啊，和小學生逞什麼威風”
“哎呦，你這誤會我了，我沒找過小學生啊”
禿子哼哼着還要扯下自己的麻袋，我啪的擡起板凳條就是一抽，“別動”
“哎呀我沒動不動”
禿子用力的蜷縮，被我抽到了手指頭，疼的嘶嘶的同時語氣裏也是控制不住的憤慨，“我小板磚可是跟李三刀混的李三刀你知不知道南城一霸”
“你知道我跟誰混嗎”
我一腳踩到他上半身，聽着禿子聲音一顫，“誰啊。”
“九節鞭”
我應完就再次發力，“北寧閻王”
手起棍落，奶個腿嚇唬我啊
耳邊全是這禿子被麻袋悶着的慘叫，我心裏清楚，板凳條弄不死人，之所以用這個做傢伙事兒也不想玩兒大了，就是想讓這板磚知道什麼叫疼
打完，我是真沒勁兒了，金多瑜的體力跟不上我的怒火，打一晌，我還得緩一會兒，拄着板凳條在麻袋旁邊一蹲，“老實告訴你，今兒我來，就是要廢了你一隻手的。”
“什，什麼”
禿子窩縮着不敢動，“奶奶，我到底哪招您了啊”
“甭廢話，手拿出來我廢完就走。”
我撿起一塊磚頭特意在他頭旁的位置磕了磕，“來”
“別介啊咳咳”
禿子咳嗦了幾聲，“我錯了我真錯了，您說我哪得罪您了我改還不成嗎”
“你說你哪得罪我了想”
說話間，我還故意砸了下磚頭，直看着這禿子上身一陣哆嗦，“我這上哪小學，小學生奶奶，是不是和小學生有關啊”
“想”
“哎呦我真想不出來啊”
禿子哆哆嗦嗦的又吐出一串名字，什麼孫兵尤強梁展鵬，直問我認識哪個，我心裏哼哼，欺負的人真是不少
“奶奶，您到是說啊不小學麼，那是廖
向前，或是，溫遠，齊治”
“哎”
我一磚頭用力的砸到禿子的麻袋旁，只聽着他嚇得慘叫一聲，不知道的，還真以爲砸到他身上了。
“奶奶我知道了是齊治國我保證我保證哎”
啪嚓
我又撿起一塊磚頭砸到了他身旁，渣子繃到麻袋上，禿子只會配音，“別別別，奶奶，別我知道了，是，溫遠溫遠奶奶是吧，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找溫遠麻煩”
“球呢。”
冷着臉，我扔出了兩字。
“球”
禿子結結巴巴的應着，“球，球，什麼球”
我擡腳一踹，禿子哀嚎着張口，“在找他麻煩你就把我腦袋擰下來當球以後溫遠就是我哥是我三叔四大爺”
這點出息
我是真沒勁兒了，橫眼瞪着躺在地上的他，“以後，甭讓我在小學門口在看到你，要是再敢找小學生麻煩，我見你一回，打你一回，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姑奶奶我錯了”
我望着腳旁的磚頭想了一兩秒還是沒有撿起拍到他頭上，很怕自己沒輕沒重會給他打出毛病，擡腳，只踹了他肚子一下，“記着你自己說過的話”
禿子哎呦了一聲連連應道，“記得啦，記得啦我保證不去小學那兒了”
我吐出口氣，沒言語，前後看了看，握着那板凳條就朝着我自行車走去，這種事，打完就得撤，我可不想讓這禿子看到我長什麼樣
剛走到衚衕拐角，我低頭還沒把板凳條收起眼前就猛然出現一抹綠色人影，剎那間冷氣迎面，我詫異的擡眼，胳膊猛地就被來人朝他身後一拽，低聲沉呵，“過來”
我趔趄了一步，眼見他揮起胳膊，噗的一記重拳打向了我的身後
待我轉過眼，卻看見自己剛剛身後的位置，那禿子正舉着板磚，“草你大”
禿子的話沒有說完，磚頭還在手裏舉着，身體直直的搖晃了兩下，啪嚓聲起，磚頭率先落地
他以一個極其匪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橫空出現朝他出拳的男人，下一秒，鼻血就以每秒種一百八十邁的速度狂飆而出，噗的一聲，嘴裏也吐出了口鮮紅的液體，嘴張着，翻白的眼睛像是看我，又像是再看他身前的男人，身體再次一晃，直直的，躺到了地上
嗵
時間仿若很快，快到他這一拳像是射出的箭，只有倏地一聲迴旋
又像是很慢，慢到我懵懵的，直看着那禿子倒地，忽然失聰，萬籟靜寂。
一瞬而已，世界都安靜了
腦子裏像是揣了本十萬個爲什麼。
霍毅爲什麼會突然出現
那個禿子爲什麼還能起來舉起板磚
跟在我後面是要拍我麼
爲什麼，霍毅一拳就能將那板磚ko，我忙活了半天那禿子還有勁兒和我玩兒尾隨進攻
哐當~
手裏的板凳條落地，我呆呆的看着霍毅的高大背影，他逆光佇立，周身，彷彿都鑲起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心，幕地就空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