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上,我最早使了太多的牛力,但在摸索中,尤其是對霍毅有了那麼一絲親近感之後,漸漸的,也算是領悟了一丟丟斡旋的技巧。
大黃瘋,絕對不能硬碰硬
當我明白了點博弈的小竅門之後,過程中,竟然也產生了一些說不清楚的興趣,就是好玩。
打從那晚開始,我和霍毅的相處就輕鬆了很多,或許,他是一直都是輕鬆的。
但對我來講,意義卻非同小可,以前我的大腦總是會給我發射出躲的訊號,但現在,卻是,逗
你一言我一語,倒也樂在其中。
我這個人表面上總習慣嘻嘻哈哈,賤嗖嗖的,骨子裏,卻藏了點賣酸的文藝調調。
大勝以前總調侃我,肖鑫你沒上大學就對了,否則出來就是個臭老九。
我和大勝貧可以,能臭成一鍋,玩遊戲也成,配合的那叫一天衣無縫。
一聊些正經的,我真喜歡的,大勝就不懂了,他也不感興趣,很多時候,我都是自己憋着,或是,去網上各種論壇尋尋慰藉。
和霍毅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初認時我以爲他就是那種正統的神聖而不可侵犯的軍官,對視時你都覺得膽顫,當然,這兄弟外表看起來就這德行。
可接觸下來就會發現,這人就一百科全書,雅痞成精,三教九流,沒他不懂得,關鍵只在於,他想不想說,願不願意在你面前呈現他這一面。
真不知該不該慶幸,在我這,他從不吝嗇,只要你好奇,你問,方方面面,他不吝賜教,亦師亦友。
我們能從中國自行生產的第一架雙層螺旋槳敞蓋飛機洛士文一號聊到波音737,他給我講渦輪風扇發動機的運行原理,最後可以跳到牛頓反作用力的第三定律。
節奏,點,是他帶動,但我沒有不適,就是爽
這就甭提和他脣槍舌戰從勃朗寧聊到三八大蓋再到56式半自動,56式輕機槍,甚至馬克沁910,等等,很跳
只要我想到,撇出來,他就會和我探討優缺點,在我說的過程中,他不會插話,很認真,又帶着那麼一絲期待,興味兒,戲虐的樣子。
我偶爾也會較勁,看他那副呦這你也知道的眼神就想殺殺他的銳氣
最新的武器我肯定不能說,保不齊這夥計還以爲正研發的軍事祕密泄露了,回頭真把我當特務了,所以我就只能卯着勁兒的去想八十年代前的作戰武器
結果呢,人家是接觸這些長大的,興許都是玩膩的,我從網上能看出多少,各大戰役,武器配備,功用,重要性,立下的戰功,這哥們都門清,我表面不屑,心裏,還是服氣的,學習到了麼
當然,臉紅的xxx就別提了。
長夜漫漫
以前晚上喫完飯我就回臥室憋着,現在呢,去他書房,書桌大,他加了把椅子我們倆都能坐開,跟上學時的同桌似得,我會給溫遠備備課,活小,閒的沒事就找本自己感興趣的書慢慢看。
他很忙,靜下時劍眉總是緊蹙,神色認真而又冰凝,要分析病歷,做術後報告,還有科研論文,會診記錄,這裏還不包括各種學術會議演稿,上級的最新指示安排
前晚我記得他就忙到下半夜,昨晚也是,今天又
瞄一眼那落牛皮文件袋我頭都疼,忍不住開口,“大哥,你這些,非得一起弄啊,慢慢來麼。”
霍毅也沒看我,繼續忙活手頭的事,“這些都是總院的工作交接安排,任務完成,我就能回來了,離家近。”
“哦。”
我過了好半晌才應了聲,把書放回書架,“其實也不用那麼着急,誰都知道你工作認真,長期奮鬥在一線,如果總院那邊更需要你”
“怎麼,你不想我離家近點”
霍毅一個眼神殺來,看看看,一句話沒對,就揚沙子了
sp;說冷就冷,翻臉速度比他媽火箭升空都快
我訕笑着走到門口,“哪啊,你這麼熬夜不是傷身體嗎,工作慢慢做,細水,才能長流。”
霍毅鷹隼般的眸眼直盯着我,不笑時,就只剩煞氣,兇的呦,你根本就想不出他油子時候的樣兒了。
“金多瑜,你是一肚子小算盤,我得看着你。”
“嘿嘿”
我傻笑的看他,“大哥,你這要是爲了我才加班加點的,我都受寵若驚啊,哎呦,老感動了眼淚都要出來了你看看嗯哼那個,你早點休息啊,我先睡了,晚安。”
他表情這才能舒緩些,點了下頭,“睡吧。”
關上房門我就笑不出來了
咋整,這夥計要是和我離的近了也忒不方便了
一晚我都沒怎麼睡好,就合計要不要把我乾的事兒和他說,可按照當今局勢,人的普遍思維
談好了行,我光明正大,談壞了,我全線崩盤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回來應該也沒大事兒,不是還會經常去駐訓處拉練麼
白天霍毅一出門我就給劉隊長去了電話,告訴他我過幾天就會去村裏,讓大家準備好雞蛋等我,劉隊長接到我電話那叫一高興,嘴裏連連答應,末了,又小聲的問我,“小金啊,還有券沒,我家親戚也要用。”
“有不光券,布票都有”
“成啦小金,那我就等你過來啦”
“好咧”
放下電話我就跑了一趟城南,去找崔哥,週六日他一般都不換地方,打從溫遠那事在醫院漏了後這小子就玩起了自閉。
一個多禮拜了,誰都不見,溫姐在學校給他請了假,正好也得在家養傷,我這邊,課自然也上不成了,正好,就忙忙自己的事兒。
“崔哥”
一看到崔哥我大老遠的就打起招呼,他看到我行李袋就知道我來幹啥了,嘴裏笑着答應,“妹妹怎麼最近不像以前來的那麼勤啦”
我笑了笑,“這兩天有別的事兒,教我一個朋友騎自行,要不早來了”
“呦你這還挺有奉獻精神的,拿出自己賺錢的時間教人騎車,上頭怎麼教導我們的,時不我待,要只爭朝夕啊”
崔哥看到我就貧,我都習慣了,笑着點頭,“我這不就來爭了嗎,上回我要的那毛線手套給我準備好了吧,十副啊,紅的,對對”
清河村麗紅她們要的,我都記得呢
“崔哥,有機玻璃髮夾呢哎呦喂,崔哥,你眼光可以啊,就說找你沒差”
我接過崔哥給我倒騰來有機玻璃髮夾擺弄,這時候的髮卡樣式不像21世紀多的能給你眼看花,現時大多都是一字夾,顏色也較爲保守,黑色主打,剩下的,也就是白,粉,藍,黃算是小清新吧。
新穎點的就是側面看有點像月牙的,正面有些印花,別的時候,下面插一根小圓棒固定,崔哥給我準備的就是這種,有心
“妹妹只要是你要的東西,哥哥我都給你最好的”
我笑的眼睛眯起,“價位還是最低”
崔哥笑的無奈,“你啊我對我親妹妹都沒這麼好,你這些髮夾都是要倒的自己不留一個啊”
我搖頭,誰喜歡這玩意
看着崔哥笑笑,“哪裏捨得啊這都是錢”
崔哥嗤了一聲,從自己包裏翻騰出一個淺粉色的遞給我,“送你的”
我愣了一下,“呦,這種的得貴吧,你還白給我,我不要啊,這大情分的”
“拿着”
他塞到我手裏,頭都沒擡的幫我裝着手套,“下禮拜電影院有新片兒,我正好有兩張票,閒着也是閒着,你去看不”
我拿着髮卡擺弄了幾下,蹲到他身前,“崔哥,你是不是想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