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太聽懂
霍毅看着我，緩和了幾分表情，“肖鑫，如果他喜歡霍柔，就應當自己去爭取，如此，也算待霍柔真心，你要做的，是同莊少非保持距離，聽清楚了嗎。”
“大哥，我”
我想說和莊少非是哥們
但品着吧
時機不太對
霍毅像是壓着什麼，哄着我，話裏話外，卻意味不明的
我老實的點頭，“嗯”
咱別惹不痛快啊
“聽話。”
霍毅摸了摸的臉，擡手，看了眼腕錶，“乖，閉眼，我”
“我不閉”
我執拗的扯住他的手，“我要送你這回要送必須送”
臉色說變就變
“”
霍毅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凝視我，眼裏淺笑，澀而複雜，“到廠門口。”
“嗯。”
我點了下頭，垂下眼，腿跟灌了鉛似得，和霍毅牽着手，走出了辦公室
快
太快撒
我悶悶的
這麼一會兒心情起伏多少次了
翻花兒
撩閒完了就走
煩
賈廠長他們還都在樓下，霍毅禮貌的道別寒暄，拿出鋼筆在紙上寫出號碼，“賈廠長，麻煩你們照顧我愛人了，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都可以給我來電話。”
“哎呦，是小金幫助我們啊”
賈廠長接過號碼紙忙不迭的應着，這邊還囑咐我送送霍毅，“霍醫生，出差回來記得來廠坐坐啊常來”
“一定。”
霍毅回着，攥着我的手朝着院門口走，賈廠長唏噓得高音兒離了七八米都能聽到
“同志們看到沒看到小金那愛人沒高大英挺啊氣勢啊”
“廠長你能看清楚啦”
牛大力還虎音兒詢問，聲兒更大
“嘖”
賈廠長來勁了，“我不是看身形嗎再說氣勢能感覺到氣場啊臉都麻啊憨子呢還沒緩過來跟他說別害怕了首長能打他麼沒出息的”
誒
龍珠們啊
有鬧
“肖鑫同志，你們廠是熱鬧。”
霍毅淡笑，側臉看了看我，“同事們都很好，熱情，淳樸，友善。”
“嗯，是好。”
我蔫蔫的，應了聲又扯出個笑看向他，“大哥，你是坐飛機去開會嗎去機場”
“軍總駐訓機場。”
軍用的
酷哇
我提了提精神，在門口扯着他手站定，“直升機小鳥還是武直”
“小百科。”
霍毅俯身看我，笑着的，“還知道什麼啊。”
“我還知道蘇聯卡27艦呢”
我生扯着嘴角，“可多了你問我呀我都知道”
問啊
聊嘛
沒聊夠呢
霍毅對着我的眼，眸底桑桑的啊，氣一沉，伸手就把我拽進懷裏
下巴
在我的額頭輕蹭着，“肖鑫，老子得配的起你，知道嗎”
“大哥”
是我
配不起你啊
擡起手臂，我圈上他的腰，音兒賴唧唧的，“你快點忙完，我自己沒意思，你不說要下棋的麼，我象棋都準備好了”
“嗯。”
霍毅的氣息也是顫的，“快，會快，你乖，肖鑫，老子還要戴你織的手套呢。”
“毛衣”
我吭吭着，臉在他胸前蹭着，“我織的是毛衣”
“真的”
霍毅低笑，摟着我緊緊，“不是改成手套了嗎，幹嘛那麼辛苦，你隨便朝我身上掛些毛線老子都喜歡。”
“大哥”
我笑，心裏酸的啊，“我織的還不抵毛線掛身上呢，不過，我最近正在拆，重新”
“不拆。”
霍毅的脣擦着我的前額，“累手，累眼睛，我心疼，現在什麼樣，我就穿什麼樣，只此一件，我穿一輩子。”
“”
我說不出話，手臂圈的他發緊，纔不管這巷子裏會路過誰，也不管誰看到會多驚訝，多覺得有傷風化
只是想磨着
不想大
哥走
沒說夠
沒聊夠的
煩啊啊啊
“肖鑫，瓜子仁晚上魏大明會給你送去，記得喫，嗯”
我晃了晃腦袋
不吱聲
憋氣
“走了，你別看我，嗯”
“就看”
我故意擡眼，癟着嘴，看他
霍毅的眸底當即就掠過抓狂，真真的要瘋啊
脣
對着我的額頭用力的蓋章，氣重的，：“肖鑫，肖鑫，我的肖鑫啊，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想的，全都送你”
“軍功章。”
我囔囔着，“我要掛滿左胸，不，掛滿全身，不，不能危險，不能負傷，大哥，我，要求的是不是太多了”
“呵”
霍毅捏起我的下巴頦又是一吻，“不多老子稀罕，聽話，閉眼。”
“”
我合上眼
眼前一片漆黑了
額頭又軟
手臂，慢慢的放下，手指，卻輕扯着他的軍裝衣襟~
擰着
勾着
不放
霍毅動了下，沒拽開，只沉着氣息，擁過我的肩膀，死摟啊
我腳下一空
心更空
沒人說話
霍毅沒在動，任我勾着衣襟，只是抱着，很緊，入髓
時間緩緩流淌~
我自私的想，慢點，可心裏，還是默數了十秒
閉着眼
盲人似得
佯裝大咧的鬆開手
“好了大哥我和你鬧呢你快去忙你忙完早回我還得上班呢”
“聽話。”
霍毅語調還是輕輕的，“最遲三個月，乖乖的，等我，晚上，給你打電話。”
“兩分鐘啊”
我撇嘴，“那就別打了不夠用”
“時間你說的算。”
脣上軟觸
我站着沒動，感到霍毅的手臂鬆開，聽着他腳步聲漸漸走遠
雙眼倏地的睜開
隔着十多米，對上了霍毅的眼，脣角牽起，這大哥，倒着走的
“大哥”
我喊了聲，霍毅的腳步一頓，我頭一歪，眨眼，手臂內圈，“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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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
氣流涌動~
我清楚地看到霍毅脣角彎起的弧度，以及，那深沉而複雜的雙眼，眸底的血絲，似貼着青磚，滕蔓般，開滿烈烈灼心的火樹銀花
恍神中
霍毅只留給我一高挺硬朗的側身，拐出了巷子，行駛他軍人應服從的命令去了
我深吸了口氣，扯了扯嘴角，莫名，想起了狄金森的詩
等待一萬年不算長，終究有愛，作爲補償
愛
擡手
我摩挲着自己左胸的軍功章
虔誠，榮譽，自豪
大哥給的
豈是小情小愛，大愛非凡啊
“我驕傲啊”
呆愣愣了很久，很久
脣齒間
還都是大哥的味道~
煙味兒，甜味兒，情味兒
我像是做了場夢，半小時，那麼短，短到我神神經經，說的話，做的事，都不受控制
又那麼長
長到，永久的落我心底，回憶永存
轉身
我踢着腳下石頭子回廠，鬱悶悶的，“下次要是在半小時，我肯定不搭理，說什麼都不會”
“嗯哼”
咳聲起
我擡眼，莊少非居然斜身倚着廠門夾着包看我，薄夾克，深色蛤蟆鏡，叼着支菸，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煙都要燒到尾蒂了，菸灰未落，也不知道撣一下
“你什麼時候到的”
我驚訝的看他，幾步上前，“哎我剛纔在廠裏怎麼沒見到你啊，你看到我大哥沒，應該打聲招呼啊正好和小柔的大哥表表決心啊”
“呵”
莊少非嘴裏的煙一吐，倚靠着廠院的門推了推蛤蟆鏡，脣角彎起，揶揄，“您這兩口子看的我都齁得慌誰敢打擾啊金小爺，我才發現您真是浪出境界的禍水，煉成人形的妖精夠能起膩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