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爺誒~
我抱得很緊,不讓他掙開,爺們,純爺們也沒必要這樣證明自己啊
心酸的厲害,可又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東西在蔓延
之前,我還揣着份兒擔心,總怕羅子日後在經不起誘惑重蹈覆轍,很矛盾,很糾結
但這一刻,我卻肯定上了,他不會在賭,也賭不了了
很奇怪不是嗎~
羅子削了根我最在乎的小指,但卻給了我一種喫定心丸的感覺
“小金”
羅子疼的身體發顫,被我抱着,慢慢地,不動了,一個瘦高的老爺們,眼裏,愣是流出了眼淚,滴答答的落到我額頂的頭髮上,:“你看得起我,我也得讓你知道我不是廢物不是說到做不到的人你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在碰牌桌了骰子,也不抓,不搖了人心我看的透了我謝謝你,真的”
“”
我沒回話,眼睛也紅了,強忍着,不想讓眼淚出來
用力的抱着他,鼻息處,滿滿的,都是血腥的味道兒,誰知我心裏此刻的複雜啊
三十五年後的羅大爺啊,肖兒這任務,真的不知道完成的好不好,手指頭沒有保住,但,結局真的不同了啊
“許醫生,患者就在這兒,小手指割掉了”
霍柔帶着外科包紮的醫生進來時,我已經鬆開了羅子,襯衫的前襟兒上,都是鮮潤的血漬,羅子的血
醫生奔過來給羅子檢查傷口,他疼的打顫,卻沒有叫痛,醫生問他,斷指呢,霍柔說扔了,要下樓去找
我木木的回了句,扔假山池子裏了
咋找,上哪找
撈出來還能用了嗎
小手指啊。
終究還是斷了
許醫生的紗布藥棉都帶全乎了,就這麼在我面前給羅子止血包紮,我一直在看,在看,心裏,隱隱的想到了溫姐,她結婚那天,在我的耳邊說,日後,或許還會回來養老,所以
我擡眼看向羅子,我會改變的,就是過程,即便他們有朝一日會同歸,也終將殊途了
就算多年後,衆人再在養老院相聚,也絕不會,是當初的光景了
這,或許就是我穿越的意義吧。
“你一會兒還得去打個點滴,消炎”
許醫生對羅子自殘的行徑十分匪夷,但他也沒有多問,給羅子處理完傷口就中規中矩的交代上了,幾分鐘而已,羅子的手已經腫成個饅頭了,但他一直沒嚷着疼,悶悶的應聲,眼裏,還有沒擦拭乾淨的淚花以及感動
感動什麼呢
我贖了他
抱了他
又和他說了一番肺腑之言麼
人其實都是感性的吧雲深山塢,煙冷江皋,人生未易相逢
霍金說,人在時間旅行中改不了歷史,因爲總會有物理定論去幹擾你,命運的齒輪,會不斷地咬合,去運轉,結果,不會被改變的
過程呢
這個過程,卻是值得品味兒的
我看着羅子被包的像個榔頭似得手指,客觀上,我沒有保住羅大爺的
哥們沒有改變結果
我沒在和羅子多說什麼,心緒平靜的,還算是快
護工緊隨霍柔身後就到了,在許醫生給羅子包紮時就把病房給拖乾淨了,留下的,只有淡淡的腥氣,以及我襯衫上觸目的紅~
“小金,錢”
羅子要出去打點滴時還在提醒我錢,眼睛低着,此刻,他倒像是知道自己犯了虎事兒,“錢你收着,我欠華哥的,過兩三個月就能還他,你別替我”
“我收”
我提着聲兒,拿過厚厚的錢揣進包裏,上前,還拍了下羅子的胳膊,“把傷養好了,以後,咱們一起幹,賺大錢數票子比賭過癮多了”
“嗯。”
羅子聽完還靦腆上了,抿着泛白的脣低笑了聲,“我記下了,回頭就去找你,賺大錢”
“必須的”
我嘿了聲,大力的吸了吸鼻子,旁人看着,會覺得詭異吧~
一個虎糟的剛把自己手指頭削掉半截的人,居然還能笑出來
另一個大姑娘呢,襯衫上都是血,還能很淡定,豪情萬丈兒的樣兒
但這就是哥們的處事習慣啊,不糾結,打從在大哥那邁出了一步,哥們就不想在糾結了,太累
“羅子,你記着,這種傻事兒,這輩子,就幹這一回了,再有下次,我金多瑜,不認識你”
“嗯”
羅子點頭,篤定的,“你放心,小金,我要是在碰賭,你就去墳頭上看我”
“靠~”
我戲虐的,心裏酸着,“滾打藥去”
“哎,我滾了”
羅子點着頭,笑着,頂着雙兔子眼就這麼出去了
誰能想到,這夥計進病房沒用二十分鐘,就玩了個巔峯時刻
手指頭,生漬呼啦的削掉了
我看着他高瘦的背影,羅大爺,你早前兒的小指是怎麼沒的,我不會去想,去深究
但現在,你在我心裏,當真是個爺們,漢子
就衝這份決心,我也沒有幫錯人,局氣
“嫂子,你沒事吧,你這”
羅子一走,霍柔就神色緊張地看向我,“身上好多血啊”
“沒事兒。”
我安撫了霍柔幾句,“我去衝個澡換身衣服就好,別擔心,嗯”
霍柔真是嚇到了,看着我又是擔憂,又是後怕的,“他怎麼能自己給”
我理解霍柔的情緒,這給患者包紮和親眼看着有人在身前玩斷指的感覺能一樣麼
不一般的生性
“小柔,真沒事你看羅子不也好好的嘛”
我沒法解釋和羅子之間這種介於兄弟和親人間的微妙情誼,能做的,就是佯裝大咧,“他能戒賭就成,表決心嘛”
唉
快速的去洗手間衝了個澡,又換了身乾淨的襯衫出來
自己,也默默做着調整,人哪,真是見的多了,接受能力也就強了
天空飛過幾個字兒,啥都不叫事兒了,心哪,得大
拿得起,就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