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衡宇淡淡瞥了眼陽洛天,見那俊美少年眼底醞釀的不安、疑惑、難過。恍若不久前那個夜晚,夜色、路燈、長椅、少年,發瘋的野獸傷口,陽洛天心底總有一股子悲傷徘徊。
最後,陽洛天還是起身,彎腰取過手機,走出包廂。
屋子裏幾人皆是疑惑,木詩詩手拐頂了頂身邊的喬英宰:“喂,陽洛天怎麼知道我偶像要說的話,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啊”
喬英宰摸摸下巴,英挺眉毛擰成一個鑿不破的疙瘩:“這不廢話嘛那個孩子不瞭解自個兒老爸的阿天她爸就是陽光華,咋們網球界最閃亮的明星。”
木詩詩下巴差點掉地上,那個帥氣迷人的大叔、居、居、居然差點就成了自己的公公早知道這一碼子事兒,她木詩詩管陽洛天是男是女,直接嫁過去得了
最震驚的就數莫風那鐵桿粉絲了,激動地呱呱大叫,捋起袖子就打算找陽洛天當結拜兄弟。被喬英宰扼住脖子拖到一邊教訓去,屋子裏一時間雞飛狗跳,亂糟糟一片。
最後木詩詩和宋薈喬因爲小事兒槓上,莫風卡在邊上忙着勸架。
喬英宰得空休息,坐在沙發上長吁短嘆。偏偏嘆氣嘆地三聲長兩下短,抑揚頓挫,好不有節奏。
列衡宇放下手中的樂譜,側頭冷冷看着身邊的人:“有什麼事,直說。”
“爲什麼”
喬英宰抿嘴,無奈聳肩:“阿天本來就是偷偷溜出家門的,今兒她老爸職業生涯完美結束,以後打理生活的時間必然充裕。阿天的老媽可不是個善茬兒,剽悍霸道,好不容易得空出來收拾自己孩子,怎麼能錯過機會”
隨即大聲嘆了口氣,鼻子一抽,小喬四十五度角仰頭凝望天花板:“你甭看阿天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其實心眼細得和針一樣。她打小就獨立生活,和家裏關係非常緊張。剛纔那一通電話,估計就是她老媽打來的,回中國是定數。還有啊,她家的財力在中國可是拔尖的,從聖華綁一個人綽綽有餘。”
喬英宰還在絮絮叨叨說着,偶一回頭,發現列衡宇早已不在原地。
走廊深處,燈光微弱。
地上斜斜一條影子鋪着,影子的主人背靠着牆壁,俊美面容凝聚着冰漬。
“做什麼。”陽洛天沉寂地像一座墳墓。
“陽洛天,你還問我做什麼你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詩詩那麼好一個女孩兒,你不要。那你到底要當男人還是女人你給我仔仔細細說清楚。”那邊的洛白雪揚起聲音,在酒店大房間裏猛地站起,餘光撇過電視上的賽況直播。
“這重要嗎”陽洛天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