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鬼神作祟,剛我用照妖鏡回尋了一遍,不可能是鬼,最起碼,三個月內都不會有鬼在此借宿,否則照妖鏡是能照到殘魂的。”湯離離看向陸百治,皺着眉琢磨起來。“況且,老太太即便化作厲鬼,行動也該是毫無聲息,畢竟她是上吊自殺,腳不沾地。”
“咯噔、咯噔”
“你別說,這聲音讓我想起了一種鬼,那就是跳樓自殺的鬼。”突然想到什麼,湯離離恍然大悟狀。
“怎麼說”看湯離離說的認真,陸百治順着她的話問道。
“跳樓自殺的人,通常都是頭先着地,他們要是尋仇或者爲非作歹,都是模擬着死前那一瞬間的姿勢,腳朝上,頭朝下,咚、咚、咚跳着走。”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伴着“咯噔、咯噔”的詭異聲音,湯離離的臉上陰影閃爍,加上這個恐怖的故事,着實讓陸百治打了個寒蟬。
“噗,逗你玩呢,我都說了,這房子裏沒鬼。”看陸百治身子有些僵硬,湯離離突然笑了起來,“誰讓你總是懷疑我的專業,不信這世上真的有鬼神一說。”
“這種時候搞什麼惡作劇”陸百治怒氣發不出來,深吸幾口氣平復下心情。
再側耳聽時,“咯噔、咯噔”的聲音離樓上越來越近,“我再下樓看看,你在這別動。”陸百治再次轉身打算下樓。
“慢着。”抓着陸百治的胳膊,湯離離攔住他要下去的動作,“既然你剛纔下去就什麼也沒發現,現在下去,想必也是一樣的,不是鬼神,那就是活物,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活物嚇人,看我的。”
說罷,就見湯離離從領口掏出一根紅線,紅線上掛着一個小巧可愛的玉瓶,潤澤油膩,好一塊極品老坑的羊脂白玉。
手指拈住瓶口的小木塞輕輕拔開。陸百治不錯眼的盯着,只可惜除了看出這玉瓶雕工不錯質地上佳,什麼也沒看出來。
當然,如果有開了天眼或天生陰陽眼的人來看,就會發現,隨着木塞被拔開,一綹細煙緩緩飄出,來到湯離離肩膀處,化作一個可愛的好似年畫娃娃一樣的胖胖小男孩,雙手扒着她的肩膀,只露出半個臉蛋,歪着頭好似好奇的看着陸百治,只除了這個男孩從皮膚到臉色都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雙眼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一點眼白。
湯離離將手指放在脣邊,貝齒一合,一滴殷紅的血珠流了出來。
見到血,那胖胖的小男孩好似貓兒見到了魚,周身空氣都立刻跟着騷動起來,只見他迅速撲到湯離離手上,伸出舌頭連舔帶裹,眯縫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好了元寶,喫到了就快去幹活。”一抖手掌,就見名叫元寶的男孩飛快向樓下飄去。
“這是”雖然看不到什麼,陸百治卻能猜到定是湯離離放出了玉瓶裏的什麼,以血交換,讓這個東西去做什麼。
“我弟弟。”並不看陸百治,湯離離取出紙巾擦了擦手指,用創可貼將傷口封上。
“”陸百治要說什麼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就聽到樓下傳來小聲的“吱”的一聲。
“下去看看。”聽到聲音,湯離離立刻往樓下走去。
反應過來,陸百治立刻跟着往下跑。
陸百治到的時候,就看湯離離正蹲在二三樓樓梯交界處,觀摩着什麼。
“有什麼發現”
“原來是個小貪喫鬼。”聲音略愉悅,湯離離笑着搖搖頭,手指在空氣中畫了個什麼符號。
“乾的漂亮,回來吧元寶。”片刻後,重新將玉瓶堵住,湯離離指指地下,只見一隻大耗子乾癟的躺在樓梯上。
陸百治走上前,蹲在湯離離身邊,伸手將死耗子提了起來,發現它下垂的尾巴上有一個大大的疙瘩,這老鼠的手感僵硬發柴,並不像剛死的死屍,皮膚毫無彈性,陸百治心中疑惑卻並未表現出來。
“動它作甚,不怕粘上鼠疫看它尾巴上的油疙瘩,肯定是長期生活在油坊裏,利用尾尖沾油偷食,尾尖不淨,又裹上泥土灰塵,時間久了越滾越大,可不就成了個大疙瘩。”湯離離就着陸百治的手,仔細觀察着這隻死老鼠,最後得出結論。
陸百治沒說什麼,只是從靴子中拔出一把塗着黑漆的匕首,將死老鼠尾部的油疙瘩一點點往下削,一層層油垢削下,到最後卻越發黏膩,陸百治舉起粘上黏膩的匕首,用手指摩挲着刀刃,片刻後,看向湯離離,“這是人爲的,老鼠尾部先是被人刷了凝膠,纔會粘上油脂和泥土越滾越大。”
“”聽到此話,湯離離與陸百治對視片刻,“這樣做,就是別有目的的人爲了僞造小腳老太的足音,恐嚇村民不要靠近油坊”
“所以,趙志安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或者礙了誰的事兒,纔會被人推下樓”陸百治重新看着那隻死老鼠,分析着趙志安獨自進入油坊後發生的事情。
“也或許,那些別有目的的人早已離開,只是趙志安頑皮,自己手滑掉了下去呢”眼珠一轉,湯離離低頭,說着另一種可能。